雨依舊在下,地上依舊溼滑。
日軍的制式大頭鞋終於成了伊藤特攻隊的負擔。
如果條件允許,哪國部隊都會有自己制式軍鞋的。
比如,在抗日戰爭時間,日軍的制式軍鞋那就叫大頭鞋。
比如,在解放後,中國人民解放軍有一款鞋子叫解放鞋。
比如,到了後世,那軍鞋的樣式就更多了,什麼軍勾、陸戰靴之類的等等。
制式軍鞋當然有其堅固防砸防穿刺之類的優點,就時下要說抗聯穿的草鞋布鞋能比得過日軍的制式大頭鞋那就是自欺欺人!
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大頭鞋比布鞋草鞋強卻絕不包括下雨時的情形。
越是牢靠的鞋子在進水之後那水就便越排不出去。
於是每名日軍在這雨天行軍時就不得不聽那自己鞋子所發出的“bia唧bia唧”的聲音。
而在這一片bia唧聲中,依藤敏已是加強了對雷鳴小隊的警惕。
他在自己隊伍的前後左右都派出了斥侯。
他現在對雷鳴小隊,服了!
當時雷鳴小隊也只是在遠處打了那麼一槍便取走了他手下士兵的一條性命。
如果,當時雷鳴小隊是架着輕機槍掃射的話,那麼他們伊藤特攻隊的傷亡也只會更大,而在這樣地形這樣的雨中他們對雷鳴小隊也將是無可奈何。
伊藤敏卻哪知道,雷鳴也只是對二頭那些人有了擔心才帶人過來看看。
天在下雨,雷鳴怕他們的長槍進雨水,他帶來的人包括他自己卻只是帶着盒子炮過來的!
所以,現在雷鳴小隊所擁有的唯二的長槍卻是在山頂上消滅那兩名日軍警戒哨睚繳獲的。
什麼槍都怕進水。
當時偷偷跟上日軍的大許子在射擊的時候,和大許子在一起的小不點那還用蓑衣把他連人帶槍給擋着雨才把子彈射出來的。
敵我雙方總是互相忌憚的。
伊藤敏害怕雷鳴小隊總是跟着他們衝他們打冷槍,可雷鳴又何嘗不擔心伊藤敏會在前後左右都留下斥侯給他們雷鳴小隊造成反殺?
於是,伊藤特攻隊此時在前進之中的模式就變成了醬嬸兒的。
他們中間的大部分人就象一個大boss,而四周就遊動着那些保衛着大boss的小怪。
只是,這種模式就一定有效嗎?
大boss們的能見度是二百米,外圍遊動的小怪的能見度也是二百米,而就在那些小怪的外圍便或東西的又遊動着一個或者兩個的獵手。
而那獵手自然就是雷鳴小隊的人。
雷鳴小隊的人看不大清在雨中行動的大boss,那大boss們倒是安全了,可是那些小怪的麻煩就來了。
外圍的那些日軍遊動哨都把手都插進了懷中。
之所以要插入懷中,那是因爲日軍也需要用雨衣來給盒子炮遮雨。
伊藤特攻隊這回來偷襲雷鳴小隊那也是趕着下雨天出來的,所以他們的長槍帶的也是不多。
這些在外圍負責保護伊藤特攻隊大多數人的流動哨,說他們不緊張那是假的。
他們目光中所看到的要麼就是一片碧綠,要麼就是一片白亮亮的水色。
更兼那偶爾還會有雨滴迷住雙眼,他們怎麼知道雷鳴小隊藏在了哪裡?
而實際上,那潛在的威脅也就很快變成了致命的傷害。
就在伊藤特攻隊前進了一段距離後,就在他們的左翼突然便有槍聲響起,那是“啪啪啪”的盒子炮連射的聲音!
伊藤線不由得皺起了眉。
左翼受襲還用他下命令嗎?
他的隊員們抽出槍來便向左面奔去。
於是天在下雨他們又把那地上踏了個水花飛濺。
可是,當他們大隊人馬趕過去時便已經晚了。
所有日軍士兵便看到負責右翼安全的四名遊動哨已經全部倒地了,死一傷三!
固然有士兵馬上開始營救同伴,可是更多的日軍士兵卻是都把目光看向了伊藤敏。
那目光的意思也無非都是一個,那就是,追還是不追?
蹲在地上的伊藤敏向前方看去,遠處自然是山,二百來米處便是茂密的樹林灌木。
而這個時候,伊藤敏才陡然感覺頭大了起來,那終於有所斬獲的喜悅瞬間就被這依舊下個不停的雨澆個哇涼!
追?這大雨天的無處可追。
而就算看到了對方又如何?在這追擊的過程中他肯定會有更多的手下玉隕。
若只是玉隕那雖然心痛可倒也好處理了那頂多也就是拎個人頭。
可要是象現在這樣產生出了傷員怎麼辦?
傷一個那就得搭倆,總得有人或擡或架吧?
那要是這樣拖累下去,自己這些人還能不能走出山區?
進入了山林之中,那自己小隊可就總是在動的。
可是,雷鳴小隊卻總是可以跑到他們前面對他們以靜制動。
處於靜中的自然可以在暗處隱蔽開槍,然後人家打幾槍就跑。
夏天可不是那白雪皚皚有着腳印可追的冬天,那雨水會抹去一切痕跡,自己的隊伍根本就無處可追。
而且下着這樣的雨,他們也不可能留宿山林。
所以,現在已經不是他伊藤敏追不追雷鳴小隊的問題了,而是他如何擺脫雷鳴小隊的問題了!
“架起傷員,抓緊出山!”伊藤敏下令了。
一聽伊藤敏的這個命令,他手下的日軍都愣了一下,然後才齊齊的“海伊”了一聲。
伊藤敏只是說架着傷員走,卻沒有說那個已經被打死了的士兵怎麼辦。
那麼他手下的人自然也就按慣例執行了,有日軍軍曹抽出了身上的軍刀便衝着那名躺在泥水裡已經死去的士兵砍去!
也只是片刻功夫,伊藤特攻隊便又行動了起來。
只是這回卻已經沒有了剛來偷襲時的猙獰,也沒了剛剛打過勝仗的驕橫,現在反而象一羣鬥敗架了的公雞了。
因爲,他們的人頭又多了一個!
“哎,於標,小鬼子這是追咱們來了還是走了?”趴在灌木叢中的湯小餅問和他並排趴着的於標道。
此時他們兩個的頭上依舊扣着斗笠,可是蓑衣卻已經脫下來就搭在了他們頭上的灌木上。
先前打日軍遊動哨的那幾槍正是湯小餅和於標打的,他們不想讓自己的盒子炮進水就把蓑衣搭在了灌木上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正瞪着眼睛看着前方的於標就回答。
“你眼神兒好使,那我不問你我問誰?”湯小餅不滿的說道。
“我眼神兒好我隔着雨點子就能看到小鬼子?”於標氣道。
於標是遠視眼,那看遠處是比一般人看得清楚那是不假的。
可遠視眼就是遠視眼那可不是透視眼,他於標還沒有隔着雨霧看人的本事!
“哦,嘿嘿,我忘了。”湯小餅不好意思的笑了。
“走吧,咱們接着往前摸,我看小鬼子是沒奔咱來。”於標又說道。
“艹,我看你的眼神還是好使!”湯小餅就笑,他爬了起來開始收蓑衣了。
“和你比不了,隔着一盤子的菜葉子你就能看到下面藏了片又(肉)。”於標也爬起來收蓑衣,嘴裡卻還沒有忘了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