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終於是碰到了一個熟人,而這個人就是範喜祿。
範喜祿是原抗聯第一軍也就是楊宇平部的人,雷鳴在認識他的時候巴特爾還活着呢。
只不過也就在他和範喜祿認識後不久,巴特爾犧牲,雷鳴和武更爲此鬧得很不愉快。
本來雷鳴是打算把範喜祿帶回雷鳴小隊的。
可是由於種種原因,範喜祿也沒有和他一起走上,最終兩個人就這樣失去了聯繫。
黑夜裡這支打算偷襲日軍據點的隊伍在快到山頭上時,第一個說話的那就是範喜祿。
範喜祿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雷鳴就覺得耳熟,而當那個叫王太喜的指揮員開始佈置戰鬥方案的時候雷鳴終於想起範喜祿了。
否則,對方認識自己的一個人都沒有,在黑夜裡雷鳴貿然說話那是很容易引起誤判的。
由於這次黑夜之中的巧遇,最終這支隊伍襲擊日軍據點的行動便被雷鳴攔了下來。
而範喜祿所在的這支隊伍其實也是抗聯失散人員聚攏而成的,一共二十四人,他們也正是得知圖佳鐵路有日軍列車被炸才趕過來的。
雷鳴並沒有告訴王太喜範喜祿他們抗聯國際旅的情況,也只是說他也只是個瞭望哨,不過再過幾天還會有隊伍來會合。
雷鳴這麼說那自然是爲了保險起見。
那就是他並不瞭解這支隊伍是個什麼情況,東北抗聯在蘇聯境內組成了國際旅這本就是保密的事情。
抗聯國際旅那是東北抗聯自己的叫法,而實際上他們卻是頂着蘇聯遠東軍的翻號的,那叫第88步兵旅。
雷鳴的小心是對的,就在雷鳴王太喜他們在一起後不久,範喜祿便偷偷扯了下雷鳴。
然後兩個人便找機會躲到遠處咬了好一陣“耳朵”。
其實特遣隊的人那哪是如同雷鳴所說的過幾天就到,就在雷鳴和王太喜範喜祿他們會合的第二天傍晚便到了,雷鳴說王校銳他們得幾天纔到那就是他打了個馬虎眼!
王校銳到了,雷鳴便在王校銳和王太喜這支隊伍接觸前就先向王校銳報告了一個最新的情況。
那就是,範喜祿懷疑他們這支隊伍中有叛徒或者說日僞軍的臥底!
要說出現這種情況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太喜範喜祿他們這些人員都是在與日軍作戰之中慢慢碰到一起的,那編制早就已經混亂了。
這個是第一軍的,那個可能就是第二軍或者別的軍的,就算是一個軍的那也未必原來就識識。
那隻要看到向日僞軍開槍射擊的那就認爲是自己同志了。
如果說他們中間混進日僞的臥底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當最初周寶國他們剛進入蘇聯的時候,抗聯各部聚集在一起通過種種跡象才分析出來,抗聯領導人之一的趙尚武那是被日僞的臥底給殺害的!
而且範喜祿還提供了一個情況,那就是現在圖佳鐵路沿線還有別的抗聯隊伍。
他們這支隊伍遠遠的曾經撞到過一支隊伍,對方人數不詳,可是兩支隊伍都相互防範最終並沒有會聚在一起。
既然有了雷鳴的提前報告,王校銳卻是給特遣隊下達了封口令,那就是誰也不許提他們是從蘇聯境內返回的!
不過縱是如此,該打的仗那還是要打,那也不能因爲說隊伍中有可能混進了日僞軍的臥底,那該收回來的隊伍就不收啊!
經過王校銳和雷鳴的研究後,王校銳最終佈署了作戰方案。
那就是把特遣隊分成了四支小隊,在近一百里的鐵路線上分別襲擊日僞軍的四支巡邏隊。
如果說從殲滅敵人的角度講,那他們本應當是集中優勢兵力打敵一股力求全滅的。
可這回他們是旨在將戰鬥打響吸引散落在附近的抗聯戰士歸隊,誰又知道範喜祿所說的另外一支隊伍在哪裡,那他們當然是把戰鬥範圍擴大方好。
而雷鳴帶着自己小隊的那十來個人卻是依舊守在了日僞軍那個最大據點處。
他們這回的任務和別的小組比起來那就重,他們卻是擔負着打援的任務。
可以想見,只要其他三個小隊把戰鬥一打響,這個大據點中的日僞軍肯定是要出援的。
而爲了阻住日僞的援軍沿鐵路增援,王校銳卻是又給了雷鳴五公斤炸藥以及起爆器。
同時王太喜那二十多個人也給雷鳴他們留了下來。
由於考慮到可能有新的同志歸隊,王校銳帶特遣隊這回出來每個人卻是都背了六斤炒熟了的麥粒。
“隊長,不怕你們笑話,這是我這兩個月頭一回吃了個半飽,還是吃的糧食。”在天快黑下來的時候,範喜祿跟雷鳴說。
“咦?你咋管我們隊長叫隊長?”小不點在旁邊好奇的問。
“我也是咱們小隊的啊!”範喜祿理所當然的說。
“咱們小隊?你知道咱們小隊是啥小隊?”小不點不以爲然的問。
“咱們小隊當然是雷鳴小隊。”範喜祿笑答。
一聽範喜祿這麼說,雷鳴小隊的人都好奇看向了範喜祿。
他們沒有人說一句話,可是那眼神所代表的意思無疑是,你是我們雷鳴小隊的?我們大家咋不知道啥時候冒出你這麼號人物呢?
“是咱們小隊的。”雷鳴笑了,“就是跟我走散了。”
雷鳴這麼說,雷鳴小隊的人便把那置疑的目光收了回去。
而這個時候雷鳴便嘆了一口氣,他想起巴特爾來了。
不過雷鳴很快調整了情緒,他掃了一眼遠處日軍據點裡已經亮起來的燈火問範喜祿道:“咋樣?腿還軟不?”
“不軟了!”範喜祿忙答道。
“不軟那腿也粗不到哪去,你那小腿都未必有我胳膊粗。”雷鳴笑道。
“那不會,雖然瘦了點,可咱輕巧,跑起來快,你看那細狗跑得快還是笨狗跑得快?”範喜祿忙又說道。
範喜祿有他自己的心眼,按照王校銳的戰鬥方案要,明天戰鬥就打響了,他說自己輕巧跑得快那是怕雷鳴打仗不帶着自己。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他把自己比作細狗也就罷了,可他說的那個笨狗又是說誰?
於是雷鳴小隊的人便不拿好眼睛看他卻都不吭聲。
範喜祿見大家看自己那眼神奇怪,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話說的有點不大對頭,忙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
當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雷鳴帶着幾個人便向火車道方向摸去。
範喜祿急於融入雷鳴小隊便說啥要跟着,雷鳴也沒反對。
黑暗之中在那踏雪的吱嘎聲中範喜祿低聲問:“隊長咱們嘎哈去啊?”
“艹,不知道嘎哈去你特麼就跟着?”小北風懟了他一句。
“好不容易歸隊,那有好事可不能把我落下。”範喜祿忙說。
“行,好打仗,這脾氣我喜歡,但是你喜歡當細狗是你的事,別把笨狗給扯上!”小北風夾槍帶棒的又給了範喜祿一句。
範喜祿嘿嘿了一聲沒再說話,他纔不管老隊員說啥呢,只要打仗有好事帶着自己就成!
不過就在他們到摸到鐵路那裡時,範喜祿卻又是驚訝的嘆了一聲。
那是因爲雷鳴告訴他,他們是過來埋炸藥的。
王校銳給雷鳴他們留炸藥時那就是一個布袋子,範喜祿他們新歸隊的戰士卻哪知道那袋子裡竟然有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