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依舊在這片矮山之中滑行着,可他也只是繞了幾座山便又感覺到不對了。
都說路是人走出來的,這裡的山溝山谷就是他需要走的路了。
可這山裡這是什麼路?這卻更象是一種劃葫蘆瓢的路(環路)!
他接連繞過了幾座矮山,在他的想法裡那自然是從山谷或者山溝之中穿過去。
可是當前方無路只有山時那他能怎麼辦?
他當然要繞過去!
可是他這麼三繞兩繞的卻纔發現前方依舊是山!
大白天的雷鳴當然不會轉向(迷路)。
前面是山,當然了也不是說不可以過去。
可那就得放棄滑雪板改步行,可問題後面是日軍的騎兵在追他卻又怎麼能改成徒步行走。
那麼多的日軍騎兵一迂迴那不就把他圍在裡面了嘛!
此時他若想不放棄滑雪板要麼他就得從來路再劃回去,要麼他就得順着前面的路往南返!
可這不扯呢嘛,自己再一頭與追上來的日軍撞上,讓自己划着滑雪板用滑雪杆當武器與馬上使馬刀的日軍鬥嗎?
想到這裡雷鳴也不在雪溝裡繞了,我上山不行嗎?不給你們小鬼子點厲害你還真不知道雷王爺長了三隻眼!
雷王爺的隻眼那是豎眼專門放電的,電死你們這幫狗日的!
雷鳴衝到北面的山邊一停便解下了滑雪板,然後他拿着滑雪板滑雪杆就往山上攀去。
這時他就又聽到南面傳來馬蹄聲了,不用問,日軍又追上來了。
不過雷鳴感覺日軍的馬羣追上來那得等一會兒,他爬到矮山頂上後又往北跑了二十多米往前又看了看。
前方依舊是矮山和山谷的地形,那山上有的地方樹多有的地方樹少。
看完了地形雷鳴就又往東跑,而這時那日軍的馬蹄聲就已經很響了起來。
雷鳴往東面跑了五十多米後,他蹲到山頭一塊石頭後將兩隻盒子炮都抄起來的時候,日軍的馬蹄聲便已經如同幾百面牛皮大鼓同時敲響了一般。
雷鳴咧了下嘴,他也承認日軍騎兵實在是聲勢駭人,可這也不能耽誤他邊準備戰鬥邊觀察地形。
等他心裡有數了的時候,在左側百米左右的一個山口處日軍的騎兵就追上來了。
就這種仗不是血氣剛勇之人根本就打不了的。
時下已是熱兵器時代,沒有人見過萬馬奔騰的場面,可當百馬奔騰在狹窄的山溝之中那也會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震撼!
馬蹄刨起來的雪屑在那山谷中便如同有一列轟隆隆的火車開過來帶起的白色蒸汽一般。
那震耳的馬蹄聲在山谷之中製造出了無數的迴音。
侵略者在馬上面目猙獰,就彷彿他們在發現雷鳴之後根本就不用揮舞馬刀光用那馬踏就能把雷鳴踏成血泥一般!
打仗時從來都很冷靜保持心緒不動的雷鳴的臉上的肉都跳了跳,就彷彿被那馬蹄聲給震動了一般。
這些日軍騎兵當然是順着雷鳴滑雪板的印痕追的。
現在日軍騎兵也承認了他們現在所追蹤的這名抗聯分子真的很能跑!
就別提人家划着兩個木板了,那他們也不騎着戰馬呢嗎?
而且他們日軍還真是有當地僞軍做嚮導引路的,結果他們在穿過樹林那麼一繞卻纔發現那個抗聯分子又跑前面去了!
這日本人的那種偏執也上來了,他們一路追下來,他們就不信追不上那個抗聯分子。
要說日軍追上來的這麼快那真的是有當地僞軍引路的。
雷鳴一個外地人哪知道就他進的這片矮山被當地人稱之爲“十八繞”。
那意思就是,不熟悉地形的人進來之後想穿過去也不是不能,那你就得爬山!
也只有當地人才知道怎麼抄近路,否則你就在裡面繞吧!
這是白天好確定方向,這要是黑天的話人進去就是一個迷路。
此時那領路的幾名僞軍一見那個抗聯分子衝進十八繞了,而且一看那滑雪板的痕跡還真就在裡面繞上了那當然就樂了。
只因爲穿過前面這個環形山,也就是雷鳴所在的這座矮山的出口卻是在前面被樹擋着呢!
雷鳴又怎麼可能知道?
不過,雷鳴不知道又如何?他卻有利用地形與日軍騎兵一戰的決心!
現在雷鳴是在山上,那坡不能說是極陡,日軍想縱馬上山那也是不可能的。
眼見日軍騎兵轟轟的就跑過來了。
雷鳴的臉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你小鬼子人再多再厲害又如何?還是那句話,你們再兇殘那也是表象,生死纔是真的!
敵之傷亡,吾之勝宴!
這回雷鳴卻是雙盒子炮齊出。
兩手都是手心向下各握一支盒子炮分別指向了左前方和右前方。
而就在雷鳴雙手的下面他則放着一個小包袱。
那包袱皮已經打開了,上面卻是放了一排盒子炮的彈匣,足足有十個!
這還不包括散亂的因爲彈匣不夠就沒有往裡壓的凌亂的盒子炮子彈和三八大蓋的子彈。
雷鳴每次出來打鬼子的時候那子彈帶的都足的很!
其實也不光他這樣,從山林綹子的大掌櫃的到東北抗聯的各級軍官,只要有條件哪個會少帶槍彈?
那各綹子的大掌櫃的那一般都是帶三支短槍的,平時挎兩支,睡覺前枕頭下再壓上一支那都是必備的。
而東北抗聯也是如此啊!
據後世有資料說,在日軍追殺抗聯將領導楊宇平的時候,五百多日僞軍,最後直接被楊宇平帶着手下利用地形給打死、“磨”死的就有三百多!
而楊宇平那卻是帶着七隻短槍的,自己帶不了就由警衛員幫着帶。
什麼長苗匣子、鏡面匣子、擼子那全都有的,還外加兩顆東北抗聯自制的圓頭手榴彈。
和上述這些人比,雷鳴帶的槍那還是少的呢,兩支盒子炮一支步槍兩顆手雷罷了。
而此時,雷鳴那滑雪板製造出來的印痕讓追來的日軍和那僞軍嚮導都發生誤判了。
這裡是十八繞啊,那兩道滑雪板的印兒都往西去了,那不就是那個抗聯分子沒繞明白自己在那劃葫蘆瓢呢嗎?
所以那日僞軍騎着戰馬就跟閱兵似的就在雷鳴的眼前呼嘯而過。
山坡雖陡卻是矮山,那斜坡長度還不足百米呢。
雷鳴又不需要精準射擊,下面全是日軍的騎兵,子彈打不着人那還打不着馬嗎?
就是前面負責引路的那幾名僞軍縱馬快與雷鳴右手槍呈一條直線時,雷鳴突然站起,雙手盒子炮同時便響了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兩隻盒子炮的槍口同時跳動着做着水平運動就往中間合去!
全是連發!
於雷鳴來講現在就是屠殺!
射程夠近,羣體性目標密集,目標是騎兵無法縱馬上山,那他爲什麼不用連發?
槍聲響起下面的日軍騎兵登時就被打了個人仰馬翻。
日軍由於衝的太快,就是倒地的馬或者人那也在那雪溝中向前出溜着呢。
有受傷的驚馬一尥蹶子拋下了主子自己往前跑的。
後面的日軍騎兵有收勢不住直接就往前撞上去的,中間有日軍緊急勒馬卻又被後面的戰馬給撞了的!
也就一秒多鍾,雷鳴又槍彈匣便已告罄。
打便宜仗那是雷鳴的擅長啊!
他雙手一動飛快的換了彈匣,片刻之後改成跪姿雙槍衝着依舊混亂着的日僞軍卻又是兩個連發!
不行,還得再打兩個!
已是打紅眼了的雷鳴又換了兩個彈匣,這回他卻不露頭了,將盒子炮探出石頭憑着記憶就又把子彈打了出去。
下面除了馬就是人,蒙都能蒙上,現在他已經引起日軍的注意了,那他幹嘛要露頭?
就在雷鳴這六連發之後,他腳下的雪地上已升騰起兩團白氣,那是從盒子炮裡蹦出來的灼熱的彈殼把雪融化了!
這回雷鳴不打了。
他給自己的一支盒子炮換了新彈匣後,把下面裝子彈的那個包袱皮一合抓了起來隨手一系塞進了背在身後的揹包。
然後那本就斜挎在肩上的盒子炮也不用管,他抓起了滑雪板滑雪杆轉身就又向北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