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人在毅的家喝酒。泉告訴了毅他在那邊的生活,和冰兒的死,毅很感慨,沒想到,泉在那邊經歷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還大難不死,居然活着回來了,而且活得比過去更有精神,更有男人味。看來,泉是不打算放棄他選擇的道路了,毅過去想的勸說泉跟他乾的想法也就沒有再提,他想,泉要跟他幹,那時就不離開上海了。
“我聽到小龍說,在山裡,他幫你把子彈頭從傷口裡取出來了。”毅問。
“是啊,後來醫生也說,要不是子彈頭取出來,我的胳膊非壞掉不可。”
毅很佩服他,“你也夠大膽了,麻藥都沒有,就用刺刀做手術。”
“那種環境下還能怎麼?”
“你小子比得上關公了,他刮骨療傷,你呢?連麻藥都不用,就取子彈頭。”
“我比關公差多了,人家關公一直是談笑風生,還在下棋,可我,小龍還沒有取出子彈頭,我就疼暈了。”
毅心想,不管怎麼說,泉也是了不起的,“我簡直不敢想,在你這瘦弱的身體裡,到底有怎樣巨大的力量在支撐着他。”
“我不想死,這是人的求生本能吧。”泉淡淡地說着。
不過,毅卻覺得並不是這樣,他越發相信泉並沒有脫離共產黨,他依然在走那條紅色的路,想起當初在上海,泉受了那麼多苦,但也堅持下來,他的堅韌讓毅覺得敬佩,也正是這樣,他才與泉交往的。
“聽說,你也受了委屈,還被關了起來了。”
泉知道是小龍告訴毅的,“是有那事,那是我們個別領導不懂政策,在肅反運動中搞了擴大化。”
“是爲了我和冰凝。”
泉點頭,說:“有這原因,我那種情況,受到懷疑也是可能的,誰讓我妹妹是七十六號頭子的女人呢?”
毅接過來,說:“誰讓你有一個黑社會的哥們呢?”
“我沒有怪你呀,不過,你沒有走私鴉片,濫殺無辜吧,或者做漢奸吧。”
“殺人是免不了的,你不也是麼?不過我可沒有當漢奸呀。”
“如果你當了漢奸,我就不會找你了。雖然我現在只想做生意,不過,也不想和漢奸交往。因爲你和我妹妹的事情,他們誤解了我,我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參加革命的,人家不要我,人家要的是政治上的純潔。那我就安心過日子吧。”
泉這樣說也不是擔心毅,而是紀律,他不能違反紀律,他只能告訴毅他過去在那邊呆過,現在,他只是普通的商人。泉知道分寸,他也不過多幹涉毅的事,除非毅成了漢奸,那就沒有辦法了。
“毅,我不能見冰凝,希望你幫我把這份兄長的責任盡起來。”泉很牽掛冰凝,可是他卻不便於見冰凝。
“我只做冰凝的丈夫,不做哥哥,冰凝的哥哥是你,不過,我也同意你不去見冰凝,我也不會告訴她有關你回上海的事,我知道姓代的對你不利。”
泉到李醫生的診所,他走到診所外邊,機警地看了一下週圍,確定沒有人後,才走過去敲門,他敲得很有節奏。
李醫生打開門,走出來,讓他快進去,泉點頭走進去,李醫生關上門。
在診所內,“怎麼樣,一切都順利吧。”李醫生問。
泉告訴李醫生,“我現在正在託朋友給我找房子,開字畫店。”
李醫生問:“你的朋友是毅吧。”
泉點頭:“李醫生,你放心,毅雖然不是我們的人,但也是我經過生死考驗的朋友。”
李醫生說:“毅現在畢竟是黑社會的,在上海關係很複雜,和他交往要小心。”
“我知道,我不會把我們的秘密告訴他的。我對他說我是受不了那邊的苦,又加上他和冰凝的事受了委屈就沒有在那邊幹了。”泉說。
“你以爲毅會相信你的話嗎?毅上次找過我,還旁敲側擊地問過我是不是向你說過什麼,給你送過書,不過我掩飾過去了,後來,他也沒有找過我。”李醫生說到。
“毅的確很精,上次他就猜測冰兒有特別使命。所以,我想,他也不會完全相信我的話,只是,他還是很重義氣。”
李醫生告訴泉,“在上海做事,少不了各種朋友,尤其像毅那樣的朋友,但也要注意原則。不能因爲朋友義氣而壞了大事。”
泉點頭同意了,“我知道分寸。”
“上海地下黨方面爲了很好的掩護你的工作,希望你成一個家。我們給你配備了一位助手。是一位女大學生。也是我們的地下工作者。”
“我明白,你是說,讓我和那女孩假扮夫婦。”
“我們知道你和冰兒感情很深,怕你受不了,不過,這是我們上海方面的意思。”
泉感到很意外,冰兒離去不久,他實在無法想像和另一位女性生活在一起,雖然只是假扮夫妻,但畢竟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況且也許是陌生的女子。可是,現在的泉已經不是過去的泉,他已經能夠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心想,就像帶一個妹妹吧,“我同意組織上的安排。”
“那位姑娘也是參加革命不久,但也是一個好苗子,你好好帶她,當然,如果條件成熟,你能夠和她有所發展,我們也會支持的。”
泉馬上說,“這不可能,我只能把那女子當成妹妹,除了冰兒再也不會有一個女孩走進我的心裡了。”就這樣他都覺得對不起冰兒,冰兒才走多久,他就與另一個女子組建家庭了。
李醫生也同意了,“不過,你們扮夫妻要扮像,可不能露馬腳。你的字畫店還安排了一位副經理,是有着很豐富的地下工作經驗的老同志,在字畫店,你是他的老闆,但在工作中,他是你的領導,希望你和他好好配合工作。”
泉點頭,“我同意。”
他也覺得在上海這個新的戰場還夠他學習,他也希望有人指點,能與一位有着豐富地下工作經驗的老同志合作,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他與李醫生依然單線聯繫。李醫生告訴了新的接着暗號。還要注意身體,他不是鐵打的,李醫生希望他每次走進這裡都是生龍活虎的。面對李醫生如父親一般的關懷,泉很感動,他讓李醫生放心,他一直在堅持鍛鍊身體,在那裡,天天行軍打仗沒有好身體怎麼行,他的身體好着啦,沒事。他們說了一些事情,泉離開李醫生的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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