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烽火美麗的青春
泉走進臥室,卻發現老周背對着他坐在窗前。
泉很意外,老周不是跟毅回公司了嗎?怎麼回來了,老周告訴他,他在半路上就和毅打了招呼,自己回到字畫店,當然,他是從後門進入的。泉也知道他是不想讓趙子南看到他出去,老周有字畫店的鑰匙,也方便他隨時出入。
泉知道老周在宴會路途離開過,便問他偵察到什麼,老周摸出一樣東西給泉,泉一看,卻是一枚子彈殼,他從來沒有見過那種子彈殼,不過,也能看出比一般的子彈高級多了,也猜出這一定是某國生產的最新式手槍用的子彈吧,而看到這子彈殼,他也知道,喬本的公司不僅僅是經商。
“你從哪兒弄來的?”泉問,他想,像喬本那樣精明的人,是不可能將用過的子彈殼亂遺棄的。
“我是從別墅後邊的空地找到的,還是在泥土裡挖出來的。這是從德國進的最先進武器。一直聽他們說日本也有一種特別訓練的部隊。還說我們八路軍有個部隊也和他們遭遇過,可是,就不知道在南方有沒有。”老周說到。
“你是說,這是他們的特別訓練的部隊用的子彈,而喬本與他們有關。”泉問。
“和那股部隊有沒有關還不清楚,在那兒訓練部隊是不可能的,不過,那裡的確有一個訓練場地,很隱秘,到底幹什麼還不清楚。不過,總要把它弄清楚才行。對了,你呢?”
“這個喬本,交往得很寬,也神通廣大呀,連重慶的重要人物都是他的座上賓。對了,還有我舅舅的手下,也許是代表我舅舅來赴宴的。”
“是嗎?自從皖南事變後,國min擋的行爲收斂了一些,不過,小的摩擦還有。而投降的人也不少。是不是你舅舅也有那樣的打算,對了,怎麼沒有見你那死對頭。”
“臭小子,想看我的笑話呀,看我面對他驚慌失措。我可不是與他打一次交道啦。再說,你以爲他像你,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哪兒有熱鬧就往哪兒湊,他連東京都去過,還稀罕這些?他還得在公衆面前保持形象呀。”
“保持形象,這到是,兩年前,閃電的文章讓他焦頭爛額,他怎麼也要挽回一點吧。他是抗日的,怎麼能赴日本人的晏會呢?”
“至於我舅舅,我說不清楚,我一直摸不清他的傾向,其實,我舅舅一直是很西化的,喜歡西方文化,這一點不像我父親。他應該親英美,而不是親日,所以,他成了老蔣他們的紅人,卻不是老汪的紅人。”
“你舅舅的手下會不會對你有威脅?”
“威脅?我做生意和日本人打交道,他們對我有什麼威脅。”
兩人都看到崗田,泉也和崗田淡淡地打了一下招呼,崗田是日本駐滬總司令,也是一介武夫,不過,也是最兇惡狠毒的傢伙,當年他也下帖子請過泉和冰兒赴宴,林導演想了辦法才讓他們逃脫,要不他們早就進日本憲兵司令部了。
崗田沒有穿軍裝,西裝革履的,像是一個商人,要不是另一個賓客悄悄對他說,他還不知道,因爲他並不認識崗田,崗田的到來,又身着便裝也引起他的警覺。
不過,他也注意了幾個高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英國的,美國的,他們來幹什麼?難道是來捧場,難道是西方人一下對東洋的文明感興趣了。當然,還有他舅舅的手下,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1939年,英美的綏靖政策在歐洲犧牲了一個波蘭,現在是不是他們又想讓中國成爲第二個波蘭。
老周表揚了泉看問題的深刻,不過也不贊同犧牲中國這一說法,因爲英美犧牲了波蘭也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犧牲中國他們一直在進行着,可是,中國不是波蘭。而日本比德國的胃口大多了,他們這樣做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然,他也覺得這些高鼻子的出現是有目的的,也許和他們一樣。
老周決定把他偵察到的,和泉瞭解分析到的都向上級反應,同時,他們也準備繼續深入瞭解這家公司。
李醫生聽了老周的彙報也表揚了他們,他也爲泉的進步而高興。不管到喬本公司赴宴的高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有什麼目的,也不管他們是否爲了犧牲中國,進入四十年代以來我們中國的抗日戰爭已經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聯繫在一起了,因此,每個人都要用更遠的眼光看問題。
李醫生的目光落在報紙上,報紙上,泉和賓客正在碰杯。李醫生知道,他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泉到喬本公司赴宴的消息被登在報紙上,這件事對冰凝的打擊最大,當她看到那報紙,眼淚流下來,她失聲痛哭起來。
她想起當初華北漢殲政aa府要他們兄妹參加那場晚會,她哥哥寧可剁掉自己的手指,拒絕給日本人彈琴,可是才幾年呀,他怎麼就變了呢?還去日本人的公司赴宴。
雖然那只是一個公司,可是那是日本公司呀,要這樣的話,泉當初爲什麼要拒絕在夜總會給日本人彈琴呢?
冰凝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走出歌舞廳,攔下一輛黃包車,準備到翰墨軒字畫店去質問哥哥。
可是,到了半路,她又改變了主意,她想:我去幹什麼,我去質問他忘記了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忘記了冰兒,可是他要一口咬定他不是我哥哥呢?他如果記得那些,他就不會去喬本家了。哥哥變了,不,他不是哥哥,他是張老闆,老闆自然是做生意的。我哥哥是鋼琴家。
冰凝讓車伕把車子拉回歌舞廳,她決定不認這個漢殲哥哥。與他斷絕關係,當然,她也不會再去發什麼聲明,她覺得沒有必要,她很慶幸當初認哥哥的事情沒有讓別人知道,要不,有個漢殲丈夫,再來個漢殲哥哥,她還怎麼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