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端着牛奶走到他身邊,“泉哥,把這杯牛奶喝了,休息吧。”
泉接過牛奶說:“謝謝,陳雪。小龍喝吧,他在長身體。”
小龍走過來說:“泉哥,我不喝,你喝吧,你的身體要好好補補。”
“我現在沒有什麼問題呀。只是擔心,因爲我們這不是普通字畫店呀,怎麼能讓一個大家都不知道根底的人進來呢?就是要增加人員,也得上面派人來呀,這個趙子南怎麼就沒有警惕呀,隨便什麼人都帶。你們的以後要小心點,能不對趙子南說的,就不要對他說,許多事情都不要告訴他。”
小龍點點頭說:“是。泉哥,那女人要是再來,我就讓她出去。”
“也別那樣,你只要盯着那女人就行了。”
“好吧。”
陳雪擔心地說:“可趙子南是我們的領導,這樣合適嗎?”
“有事情我擔當着,好了,大家休息吧。”
小龍說了聲好的,便走到樓下。
陳雪還沒有動身,泉讓陳雪也去休息,陳雪要陪陪泉,泉說不用了,他讓陳雪回自己寢室休息去吧,他還有事。
陳雪喊了聲“泉哥!”
泉望着陳雪,他知道陳雪想說什麼?這兩個月的相處讓他們產生了很深的感情,他也喜歡陳雪這位聰明機智的姑娘,再鍛鍊兩年,她絕不亞於冰兒。可是,黨組織有紀律,再說他現在不想考慮這些。
見泉沒有說話,陳雪說:“泉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代替冰兒姐姐。”
“小陳雪呀,你是永遠代替不了冰兒的,你只是我的妹妹。好了,你不要東想西想的,多想想工作上的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再說,冰兒走了纔多久呀,我怎麼能和別的女子談情說愛呢?”泉嘆息到。
陳雪望着泉說:“我等你。你值得我等待,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我會等着你,等到抗戰勝利,等到你接納我。”泉想起當初自己被冰兒拒絕的情景,覺得有些不忍,可是,他不得不忍痛拒絕陳雪。
“好了,別說這些了,要記住,我們的身份。”陳雪望着這位兄長,知道他的心,也只好點頭,看了泉一眼,離開泉,走到另一間屋,泉嘆息了一下。
那天夜裡,大上海歌舞廳內燈火通明,樂隊奏着優雅的音樂,舞女們與賓客跳着舞。
阿媚與一個醉熏熏的男人在跳着舞。那男人把嘴往阿媚臉上湊,阿媚躲着,那男人幾乎整個身體壓向阿媚。
阿媚站住腳喊到:“先生,請放尊重點。”說完,狠狠給男子一個耳光。
男子惱羞成怒地罵到:“他媽的,你給臉不要臉,居然敢打老子,也不打聽老子是誰,你這個婊子。”
樂隊停止演奏,舞女們也停止與客人跳舞,大家都看着他們。
男子抓住阿媚搖着,邊搖邊吼:“你他媽的不識擡舉,老子毀了你的容。”
老闆走過來勸着,“算了算了,這個阿媚剛從鄉下來不久,不懂規矩,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多包含。阿媚,這裡來的每一位客人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你怎麼能得罪他們呢?”
阿媚哭着說:“他欺負我。”
老闆勸到:“阿媚呀,你來當舞女就得知道這裡的規矩,你得讓客人開心,你怎麼能這樣呢?”
“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告訴你,舞女也是有人格的,不是你想怎麼就怎麼的。”阿媚說到。
“嘿,你說我欺負你,我到是欺負定了,來人,把這個臭婊子帶走。”
男子說到,幾個大漢來拉阿媚,阿媚哭着不肯走。喊老闆救她。老闆正想說什麼。男人問老闆不知道他是誰嗎?這個歌舞廳還想不想開下去。老闆不再說話。阿媚抓着一根柱子不放。她哭泣着。
冰凝從樓上走下來喊了聲:“等等。”大家都朝樓上看去,阿媚看着冰凝,就像遇到救星一樣喊了聲:“夫人。”
冰凝護住阿媚,對那男子說:“這是我的妹妹,請先生放開她。”
“不知是主任夫人的妹妹,多有得罪,包含包含。”說完,男子一揮手,帶着手下離去。
冰凝要阿媚跟她進房裡去,阿媚同意了,阿媚和冰凝走上樓。
兩人進了冰凝的寢室內,冰凝爲阿媚倒了一杯水。“喝水吧,阿媚。”
阿媚接過水杯說聲:“謝謝夫人。”
冰凝說:“別叫我夫人,叫我冰凝姐姐。”
“謝謝冰凝姐姐救我,要不是今天冰凝姐姐救我,那我只有一死。”阿媚感激地說。
冰凝問:“爲什麼?”
阿媚說:“我的貞潔都沒有了,還活着幹什麼。”
“如果像你說的話,那我已經死一千次,一萬次了。”冰凝傷感地說。過了一會兒,她問阿媚:“你怎麼也做這一行了。”
“一言難盡呀,我是安徽農村的姑娘,日本人佔領了我們的家鄉,我們一家人逃難,來到上海,父親和弟弟都被日本飛機炸死了,我和我娘流落到上海,舉目無親,娘又得了重病,爲了我的娘,我只好瞞着她到歌舞廳做了舞女,可是,可是。”阿媚沒有說完就放聲大哭起來。
冰凝問:“可是什麼?你娘知道了。”
阿媚點頭,“是的,我娘不知怎麼知道了,一時受不了,氣血攻心,活活的氣死了,我對不起我的娘呀,對不起她呀。”
阿媚哭着,冰凝抱住她,眼淚也不斷地落,面對着這個和她一樣有着悲慘身世的女孩,冰凝同情心一下涌起來,她發誓要保護阿媚,她覺得阿媚比她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