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南在街上漫無邊際地走着,心想,讓他讓去蒲東那個貧民區,他纔不幹啦,他覺得他和阿媚交往沒有什麼,他進大上海歌舞廳和去妓院也沒有錯,他也搞到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心想一定是泉向上面告狀才讓他落得這個下場,他很恨泉,泉沒有來上海時,他在黨內也是很風光的,連經費也不需要節約,他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而且出入高檔場所,吃得也高級,可現在讓他到蒲東那個貧民區,他什麼也沒有了,更重要的是見不着阿媚了。
趙子南氣哼哼的走着,他來到大上海歌舞廳門口。他擡頭一看,看見那熟悉的招牌,心想,怎麼到這裡了。也好,見見阿媚吧,跟她告別,要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見到她。趙子南走進歌舞廳。只見歌舞女郎們正在忙碌着打扮,有的在化妝,有的百無聊奈的抽菸,也有的在與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趙子南向一個舞女詢問阿媚在哪裡?舞女告訴他,阿媚沒有在歌舞廳,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趙子南很失落,不過,他想,見不到阿媚可以見一見冰凝吧,於是,趙子南又問冰凝的消息。舞女警惕地問趙子南是冰凝的什麼人?找她有事嗎?趙子南說他是冰凝的表哥,舞女告訴了他冰凝的房間。趙子南讓茶房帶他走上樓,走到冰凝的包間。
包間內,冰凝正躺在沙發上看雜誌。一位茶房走過來對她說:“冰凝小姐,有先生找你。”
趙子南已經走進包間,叫了一聲:“冰凝小姐,我叫趙子南,是你哥哥的好朋友。”然後對茶房說:“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茶房走了下去。
冰凝明明知道趙子南,但她想到他把她們兄妹的事告訴阿媚,就對他有了戒心,便裝着不認識地樣子問:“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趙子南說:“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天,我們字畫店開張時,冰凝和代主任不是來過麼?你們和我們老闆還是很熟悉的樣子,你和我們老闆站在一幅畫前,站了好長時間。”
?冰凝冷淡地說:“我是喜歡字畫,最喜歡姜白石的畫。”
趙子南說:“當然,冰凝小姐和我們老闆有相同的愛好,我們老闆也喜歡那畫,因爲你們有一位共同的父親呀。”
“你說什麼,真是笑話,我和你們老闆有一位共同的父親?難道,我和張老闆是兄妹?”冰凝冷笑着說。
趙子南說:“是的,我們的老闆就是你的親哥哥,你不會否認吧。”
冰凝笑着對趙子南說:“先生,你真會說笑話。”
“我不是說笑話,我找你找得好苦呀。”趙子南說着想拉冰凝的手,冰凝讓開了。
“你找我幹什麼?我們有關係嗎?”
“不是我想找你,是你的哥哥想找你,自從你上次在這裡掩護她哥脫險後,你哥哥對你是日夜思念呀,可他不便見你,所以才委託我來的。”趙子南說。
冰凝生氣了,說:“一派胡言,真會編故事,給我編了這樣一個精彩的故事,誰都知道那天警察在大上海歌舞廳追殺一個共產黨,你還說是我掩護那人逃脫的,我成了英雄俠女了,是不是想讓我吃官司呀。”
趙子南說:“怎麼能這麼說呢?那就是你哥哥呀,是你掩護他的。”
“胡說,那人根本不是我哥哥。我是有個哥哥叫沈泉,是大明星,報社記者,但在兩年前,我就和哥哥脫離了兄妹關係,我們也一直沒有聯繫了。我根本不知道哥哥在什麼地方,也不再管哥哥的事,不過,我也不想讓他吃官司,你怎麼能說他是共產黨呢?還說我掩護他。你想讓我們兄妹吃官司嗎?”冰凝生氣地說。
“冰凝,你不是這樣的女人,你是很重感情的,是吧,兄妹之情那是骨肉親情呀。”
冰凝站起來,說:“你這人真煩人,跑到我房間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到底想幹什麼呀,你給我出去。”
他們正說着,門被打開,特務隊長帶着手下走進來。“你們想幹什麼?”趙子南問。
“你沒有聽懂夫人的話嗎?她叫你出去。”
“這,聽我解釋。”
還沒有等趙子南弄清楚什麼事,特務隊長一招手,他的手下把趙子南拖了出去。“對不起,是我們對夫人保護不周,讓夫人受驚擾了。”特務隊長離去。
離開歌舞廳時,趙子南嚇壞了,他想完了,他一定暴露了,他後悔幹嗎還去歌舞廳去惹麻煩,不過,他想,要是到了警察局,他絕對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只要自己不說,別人就不知道,那些人拿他沒有辦法,還會把他放了的。
可誰知,當特務隊長解開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條,他才知道來到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偏僻地方,他還沒有弄清楚怎麼一回事,一陣雨點般的拳頭向他頭上,臉上和身上猛擊來,趙子南痛得叫起來問“你們幹嗎打我。”
特務隊長邊打說“打你,臭小子,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竟然敢騷擾代主任的女人。”
“我只是告訴冰凝有關她哥哥的事。”
“閉上你的臭嘴,代主任夫人的哥哥是過去明星,連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她哥哥的消息,你怎麼會知道夫人的哥哥的消息,找藉口,給我打。”
幾個人動手打得趙子南喊爹叫娘,趴在地上。一個人喊了句有人來了。司令手下踢了趙子南一腳,趙子南叫了起來,幾個人離去。
趙子南在地上爬着,阿媚走過來。看他那狼狽像,問:“趙哥,你怎麼啦?誰打你了”。
趙子南痛得直呻吟,說:“姓代的手下,他們硬說我騷擾他的夫人,我沒有,我只是告訴冰凝她哥哥的事情。”
“你別說了,我送你回家吧。”
趙子南說:“我不敢回去,我這樣子讓老婆看到,她會難過的。”
“那我扶你回我家吧。”趙子南同意了,阿媚從地上扶起趙子南,她喊了一輛黃包車,帶着趙子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