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導演被捕後,敵人很快把他從警察局的看守所轉移到七十六號監獄,他才知道,叛徒是他的交通員,那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的身份暴露了,因此,原來的營救計劃都沒有辦法用。本來,上海地下黨聯合上海文化界,包括在重慶的電影界名流呼籲,釋放林風導演,許多明星名導演也紛紛表示對林風支持,譴責敵人的暴行。
可是,林風是共產黨,他成了要犯,不但無法營救,而且連探視也沒有了。在這期間,敵人對他用盡酷刑,想從他口裡得到中共秘密。以爲他一個文人,文弱之軀抵抗不了酷刑,可他依然堅強不屈。敵人也知道他過去受王明左傾路線的排擠,便以此來說服他,勸降他,可他總是輕蔑的一笑,毫不理會。
他始終堅持說他只是一個電影導演,是中國人,而那所謂的證據全是陷害。至於他所拍攝的電影,完全是一個愛國導演應該做的,他的電影與別人無關。
他始終保護着其他人,把拍電影的事攬在他自己身上。這樣,製片的老王和副導演都被釋放了。因爲那些人從收繳的毛片中看不出什麼來,只知道里邊的主演是泉和冰兒。他們想從兩個年輕人那裡得到一些線索,於是再一次審訊林風。
“林風,你老實交代你的反政府行爲吧。”
“我說過,我只是一個電影導演,沒有什麼反政府行爲。”
“夠了,你拍攝電影《北國之戀》還有《戚繼光傳》都是借古喻今,反對政府的電影。”
“借古喻今?是的,我們就是要借歌頌古代的民族英雄來宣傳抗日。我們中國人自古以來都是具有民族氣節的,連弱女子都知道‘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可是你們買國求榮,做漢奸,不覺得羞恥嗎?”
“你這是攻擊國民政府。”
“好一個國民政府呀。”
“你,好,我問你,你拍這些電影是誰謀劃的,有誰支持,是不是共產黨在支持。”
“這電影是我一手策劃的,編劇導演都是我,我請他們來拍戲的。至於你說的共產黨,我就是共產黨。”
“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共產黨。”
“是的,我是共產黨,我更是中國人,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那,兩個主演,那對金童玉女。”
“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是演員,當然要聽導演的,我怎麼說,他們怎麼演。”
“那個叫沈泉的有氣節的明星?電影界的梅蘭芳?”
“你說他呀,只是一個演員罷了。”
“你們的關係很密切,聽說你們叫他泉子,很親熱呀。”
“這上海灘的大明星有幾個沒有綽號的,過去的趙丹大家不都叫他阿丹嗎?沈泉在拍電影時,和我爭了幾句,不知什麼原因就不幹了,讓我們的電影還沒有拍完。如今的明星脾氣大呀,人家又是鋼琴家。”
“不對吧,聽說他病了,是你們送他到醫院的。”
“這就怪了,我他請沈先生來拍電影,他病了,我送他上醫院這也是人之常情,難道還能說明什麼。”
“那,冰兒呢?你的女兒。”
“錯,冰兒不是我女兒,她只是我的乾女兒,她是爲了在上海站住腳,才認我做乾爹,她還有幾個乾爹,我的事與兩個年輕人沒有關係。”
“那,日本軍部邀請他們赴宴的事,是怎麼一回事?”
“你以爲是我們故意推託的嗎?我們本來也是要去日本軍部赴宴的,只是前一部電影有些鏡頭沒有拍完,於是大家到了崇明島,誰知海上起大風,當天沒有趕回,這是天氣的原因,是天公不做美,難道是他們想違背皇軍的意思。”
“你不是說你是中國人嗎?”
“我是中國人不假,可是,現在這個社會有時候也不得不委屈自己呀。就算我們能這麼,可公司要生存呀。”
“既然你知道這個社會是這樣,你幹嘛不審時度勢。還那麼固執?你只要聲明脫離共產黨就行了。”
“對不起,這是兩碼事。我不會改變我的信仰。”
林導演被單獨羈押,還戴上鐵鐐銬,但他卻高歌《國際歌》與敵人鬥爭,不但難友被感染,就連看守都對他很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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