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將文章寄給了一家英國報紙,很快那家報紙就把文章發出來了,引起了轟動,泉也轉載了那篇文章,許多國內的報紙也紛紛轉載了那篇文章,影響很大,街頭蒼尾,人們在爭相傳閱着報紙。那段時間,那份報紙空前好賣,其他報紙也紛紛轉載文章。一時間,關於代主任投靠日本人的消息鬧得人盡皆知,使得他焦頭爛額,又要應付那些記者,又得讓人追查文章,每天出門都有不少記者圍着他搶新聞,他一概不回答。
代主任讓人追查寫文章的人的線索,可那文章是登在一家英國報紙上的,作者又用的化名,根本無法查出,知道《上海大時報》也登了那文章,他有些懷疑是泉乾的,他找到冰凝,發現冰凝也在看報,只好警告冰凝,讓她的哥哥小心點,別趟這渾水,要不,腦袋掉了還不知怎麼回事。
於是,他派人查封了幾家沒有什麼後臺的報紙,將登有那篇文章的報紙全部查封,還將《大上海時報》的社長和主編找去問話,那兩人將責任推到泉身上,可泉也只是轉載文章而已,礙着冰凝的面子,他也不好爲難泉,還讓社長不要因此開除泉,泉也保住了飯碗。代主任找了幾家大報,召開記者招待會,並讓報社發表他的聲明,總算把事情擺平。
冰兒也看到了那篇文章,發現是登在一家英國報紙上,便很生氣,說“我看錯了人,我以爲他是一位勇士,結果是一名懦夫。”
老耿才知道冰兒把文章寄給了泉,還想試一試泉是不是懦夫,批評了她。“冰兒,你怎麼能這樣,上海文化界的白色恐怖很嚴重,泉子還不是我們的人,你只憑感情用事,很容易給我們的工作造成麻煩。”
“耿大哥,我錯了,我就是想試一試他是不是懦夫。”
“泉子不是懦夫,如果他是懦夫,也許就把文章交給主編甚至給新聞審查署了,更有可能爲了自保,把文章毀了,可他沒有那樣做,現在文章見報,這正是我們所希望的。”老耿敬佩地說,他沒想到泉還真不錯,如果泉在《大上海時報》上發這篇文章,可能文章還沒有見報就被查封了,泉自然吃官司,而一場血雨腥風也很快降臨,這也是他們考慮過的,才讓冰兒把文章寄到國外和香港。可誰知,冰兒把這文章當成試金石,來試驗泉是不是勇士,差點壞了大事。
“可他們的報紙還發表了姓代的的聲明呀。”冰兒說。
“不但他們報紙上發了,其他報紙也發了姓代的的聲明,可那又有什麼,欲蓋彌張,現在更多的人都認清了姓代的的嘴臉,這更是對我們有利的呀。”
冰兒明白了,“耿大哥,你說得對,我以後做事要多動腦子,不能感情用事。”
老耿又問:“泉子後來找過你嗎?”
“他再也沒有找過我,我想,他對我失望了。”
“泉子是一個好青年,他和你也是很適合的。”
冰兒不好意思的打斷了他的話,“說什麼呀,耿大哥,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再說,怎麼也要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伴侶呀,不過她沒有說出來。耿大哥又對冰兒暗示了愛情,冰兒猶豫了,面對兩位兄長一般的男子,她不知如何選擇,老耿知道她心中還有泉,便不再說什麼,讓冰兒去大上海歌舞廳要小心。
泉看到了他們報社爲代主任發的聲明,很是生氣,他拿出當天的報紙。走進報社辦公室,社長正在辦公。
“社長,這是怎麼回事?”
社長沒有回答他,反而批評他,“小夥子,你太幼稚了,連那樣的文章都敢轉發,他有證據嗎?說代主任與日本人有勾結,有證據嗎?你呀,做事要考慮後果。你惹的麻煩主編已經扛了,你呢?有人打過招呼報社也就不再追究。好了,你下去吧,好好工作,我是很看好你的,你很有能力,就是有些幼稚。”
泉不再說什麼,默默走出辦公室。
回到家,吃飯時,他向毅說起這件事,並打算辭職。
“辭職,爲什麼呢?你在報社幹得好好的,沒有必要因爲代主任的幫忙就要辭職。”毅很不解地問到。
“我在報社連一篇揭露漢奸賣國賊的文章都不敢發,還要爲漢奸登所謂的聲明,爲他說好話,簡直讓人受不了,這和給日本人演奏曲子又有什麼兩樣呢?我寧可不當編輯,到中小學當教員都比這樣好,至少可以不去發那些爲漢奸歌功頌德的文章呀。還有,和成人打交道太累了,人際關係很複雜,和孩子們打交道要單純多了。”
毅也只好支持他,因爲他們是兄弟,“既然你一定要辭職做小學教員,我也支持你,不過,現在中小學都在放假呀,你也只有等到開學才能去應聘。”毅說。
“這道也是,那我就在報社幹吧。”
“你既然在報社幹得不開心,就不去了,呆在家,反正有我呀。”
“說什麼呀,我怎麼能吃朋友的閒飯呢?”
“我看你還是去樂團彈鋼琴吧,畢竟教中小學,太屈才了,現在的你可不像當初剛來上海的你了。”
“也好,我明天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