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真奇了怪了,小鬼子的飛機怎麼沒有來呢?”江防軍的一個副營長對他的營長說道。
“不知道啊,是有點奇怪,但願別來,沒有了那小鬼子的飛機咱們的仗可就好打多了!”那個營長答道。
此時他們這個營在這個陣地上已經守了一天了,在昨天的戰鬥之中,他們營的人損失了三分之一。
而這三分之一的人大多數都是在日軍飛機的轟炸下陣亡的。
“我看這小鬼子要是沒有了飛機和毒氣這戰鬥力也沒見得就比咱們強多少。”副營長對營長又說道。
“強也不好不強也罷,反正咱們是不能後退半步了啊!”那個營長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的副營長看了看營長,無疑聽出了自己正職營長的弦外之音,於是他掃了一眼周圍,見士兵們離他們兩個軍官還挺遠的,便湊到了營長耳邊說道:“營長,我聽說那個丁升被司令部給抓起來了啊!”
“艹,你一直在陣地上呆着,消息來得還挺快的呢!”營長笑罵道。
“誰不關心這事啊,丁升帶人不是從咱們這裡退回去的嘛!”副營長嘿嘿的笑道,“這丁升也是的,我讓他留在這裡和咱們一起防守別回團部不就沒這事了嗎?軍法無情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營長瞥了一眼自己的副手說道,“那個丁升是回去告狀的,他說有一個給他們營協防的那個友軍的直屬團臨陣脫逃把他的軍心帶亂了。”
“拉倒吧,就特麼的說他怕死得了!”副營長一撇嘴道,“那個和咱們營在一起的那個長得跟糞球子似的營長不是帶着他們的人往前面去了嗎?不管人家幹嘛去了,人家那是往前上丁升那是往後退!
再說了,他說人家臨陣脫逃,我可是沒看人家的人退回來,倒是看他帶了一幫殘兵敗將先撤回來了。”
“你懂什麼?丁升不是上面有人嘛!”營長從來不把自己的副手當外人,所以纔會透露這個小道消息。
“他有人我看這回也好不了,不是說把他都關起來了,就等那個直屬團的人露面就調查,弄不好還可能上軍事法庭呢。”副營長說道。
“這事誰能搞清咋回事,不過我聽說他上面的那個人好象挺硬實的,至少得是參謀長級別的。”營長又把自己的副營長往身邊拽了拽說道,“所以啊,這臨陣脫逃的罪名扣到誰身上還不知道呢。
要我說啊,也就是那個團是第九戰區的,要是咱們戰區的還上個屁法庭,直接開槍把那個臨陣脫逃的軍官斃了都有可能!”
“不會吧?”副營長一聽說直接給斃了覺得這事可是挺嚴重。
那個營長正想再說什麼,可是這個時候,槍聲響了,日軍的進攻又開始了。
“你去一連那個陣地去,我看着二連,趁着小鬼子的飛機沒來助戰,咱們好好跟這些小鬼子鬥鬥!”這個營長自然那也是從老兵開始一級級打上來的,所以他見日軍沒了飛機那膽氣可就壯了不少。
“是,營長!”副營長應了一聲就從掩體中跑出去了。
雖然這是在掩體但那也是前線,敬禮那也是堅決不行的,別養成了習慣在外面一敬禮,再讓日軍的冷槍手把自己的營長瞄上。
此時,江防軍的一正一副兩個營長並不知道,其實,不是日軍的飛機沒有來,而是沒有奔他們這戰鬥一線來,而是奔後方日軍的交通線去了。
八架日軍飛機正輪翻向幾座大山輪流轟炸着呢,下面那佈滿山林的大山已是被濃煙籠罩了。
日軍飛機甚至還投下了燒夷彈,有樹林正在成片的燃燒。
而就在這片燃燒的山林的三四百米遠處是一條蜿蜒於羣山之間的山路,只是其中有一段盤山公路上面的山卻塌了,幾十米的路段上堆滿了亂石已是無法通行了。
此時正有日軍在山路上把把幾條几十米長的繩子順着山路下面的山坡垂下去。
於是,那跌得頭破血流的日軍士兵們有能攀爬的就拽着繩子手腳並用的往上爬的,有上肢受傷無法爬的就被同伴把繩子系在腰間,上面的日軍就在上面用力向上拉。
可是,此時就在那坡底下的亂石中,還有七八名日軍的重傷員躺在那裡掙扎着,他們也想求生奈何受傷太重卻是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至於還有二十多名日軍士兵橫七豎八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卻是已經都死了,那些人有的是中彈了有的卻是連腦漿都摔了出來。
日軍見這段山路被中國軍隊破壞掉了,自然要修路。
可是,要修路就得派人警戒,這些日軍正從那陡坡上往下下時被中國軍隊襲擊了。
“大隊長說了,他也沒辦法救你們了,你們爲天皇自裁吧!”一名日軍軍曹對那幾個掙扎着拿着乞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重傷員說道。
說完他將兩顆香瓜手雷扔在了那幾名重傷員的身邊,自己一扭身奔着從陡坡上垂下來的一根繩子就去了。
那根繩子很粗,上面已經有五名日軍士兵在往上爬了。
坡很陡,遠遠的看去此時這六名日軍就象一條繩上拴着六個用爪子往上爬的蛤蟆!
“小鬼子在幹嘛呢?我看那個鬼子軍官好象往地上扔了兩顆手雷。”就在離日軍有五百多米一處山頂上於光良舉着望遠鏡對身旁的沈衝說道。
日軍的飛機此時剛轟炸完已是掉頭飛走了。
於光良、沈衝所在的這個山頂也已經被轟炸過了,只是這個山頭上面樹少,日軍也就沒有往這裡扔燒夷彈。
山很大,日軍雖然飛機來了好幾架,但在空中根本就找不到陣地因爲直屬團壓根就沒設陣地,那盲目轟炸自然是聲勢駭人但效果卻未必見得如何好。
“應該是讓地上的那幾個重傷員自殺吧!”沈衝也舉着望遠鏡在那看着呢。
“嘿嘿。”於光良就笑。
“你要說啥?”沈衝聽出了於光良那笑壓根就不是好笑。
“這有日本人血統的挺狠哪!”於光良笑道。
“滾犢子,就知道你憋不出好屁來!”沈衝笑罵道。
於光良不說日本人狠,卻偏說有日本血統的人狠那就是故意把沈衝也捎帶着罵裡頭了。
有些話不是不可以說,只是分跟誰說和誰在說,無疑對沈衝來講,於光良就是這樣的有資格和自己開這種玩笑的人。
“細伢子藏哪了?我記得前面咱們還有人吧,能不能開槍把那串蛤蟆打下來!”於光良不再和沈衝開玩笑而是正色道。
“感覺那繩子有點粗,就是細伢子打沒有個三五槍好象打不斷!那還不如直接打人了呢。”沈衝說道。
“摔死不是過癮嘛。”於光良說道。
然後,槍聲就響了。
而那槍還真的就是打的繩子,那顆子彈穿過了繩子然後自然就打在了山壁上崩出幾點火花。
“細伢子打的!”沈衝說道,不過他突然反應了過來突然又大聲說道:“再來一槍那繩子準斷!上面還墜着六個小鬼子呢!”
可是,細伢子已經沒有打第二槍的機會了。
山路上全力戒備的日軍瞬間就把彈雨向剛纔槍響之處的一處高地急襲而去!
細伢子已經沒有機會開第二槍了,而這時那根繩子上的最上面的那名日軍已經快爬上公路了。
這時遠處有“轟轟”幾乎重疊在一起的爆炸聲響起,那是被日軍拋棄的幾名重傷員自殺了。
可是這個時候,那根墜了六名日軍的繩子卻突然斷了,彷彿倒是被那手雷炸斷的一般!
隱隱聽着那名六日軍慘叫着就從陡坡上摔了下去!
“聰明!”於光良放下望遠鏡狠狠的把拳頭砸在了身前的山石上。
繩子不會湊巧斷的,而是在日軍重傷員用手雷自爆之際,有另外藏在暗處的直屬團的人就開槍了。
那個人肯定是藏在了離日軍很近的地方,所以他才能觀察到細伢子第一槍擊中繩子的地方,也能看到日軍重傷員砸響了手雷。
於是,就在那手雷炸響的瞬間他那一槍正打在了細伢子先頭槍擊之處,於是即使那根繩子沒有被子彈打斷卻也再也承受不住六個人的體重於是終究是一分爲二!
手雷的爆炸聲成功的壓住了他的槍擊聲,所以日軍想找都不知道上哪裡去找他!
只是,不知道這一槍又是誰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