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所做這些那都是有道理的。
他帶冷槍手往後撤那是因爲對面的日軍已經開始反擊了。
自己這二十來個人哪能和日軍在近距離之內拼槍呢?
就算人家日軍沒有把戰鬥隊形展得太開,那前面也得有接近一百人吧,那一百人就算不是射擊高手一人打一槍的話瞎蒙都可能打中己方的一名冷槍手。
霍小山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冷槍手就這樣陣亡掉?這都是打鬼子的利器啊!
憨子只打了兩個彈鏈那自然也是他的命令。
重機槍的射程遠,所以憨子的重機槍那是架得遠遠的。
他只打了兩個彈鏈卻是爲了防止對面的日軍發現重機槍的位置。
如果日軍一旦發現重機槍的位置,那都不用問,對方的迫擊炮彈保證隨後就到!
至於那水冷式重機槍致冷用的水遇到發燙的槍管產生出的蒸汽現在倒是不會。
因爲這裡畢竟是湖南可不是東北,雖然也是初冬,氣溫卻還是在零度以上的,冷水遇到發熱發燙的槍管雖然會產生出水蒸汽來卻不明顯,日軍在遠處尋找起來還是比較吃力的。
霍小山帶隊往後撤了,重機槍又停了,日軍自然爬起來又追。
本來,對面的日軍大隊長見中國軍隊連重機槍都用上了都想派兵迂迴過去了的,可一對方不開槍跑了,這纔沒有下命令。
只是日軍在往前又追了一段距離後,就又遭到與他們保持四百米左右的直屬團冷槍手們以及憨子重機槍的射擊。
待到日軍拉開架子再打,霍小山他們卻是帶人又往後退了。
日軍大隊長搞不明白他的對手霍小山這是什麼意思啊!
若說打阻擊,哪有在這開闊地上打阻擊的,給他的感覺倒是象中國軍隊在想方設法遲滯己方的進攻一般。
莫不是中國軍隊在芷江村在修什麼工事或者往自己陣地前埋設地雷?
日軍大隊長想了想卻也想不明白,便只是催促自己的士兵抓緊追擊。
終於,他們他追到了霍小山所相中的那個十來米高的小山丘那裡了。
而這時小石鎖卻是又將他的信號旗向空中連舉起了三下。
這一下阻擊的槍聲又響起來了。
不過,這回的槍聲可是密集了許多,小兵嘎子連的十挺輕機槍與憨子的重機槍同時就響了起來!
就這一瞬間,在日軍看來中國軍隊射過來的子彈可真的就跟颳風一般了!
眼見着在這一瞬間己方几十名士兵就在那密集的子彈中倒了下去,日軍大隊長這才自以爲是的認定中國軍隊竟然在這開闊地上設了阻擊陣地。
“田中帶你們中隊左面迂迴,小島你們中隊右面迂迴!”日軍大隊長大聲高喊道。
而就在他分兵之際,他卻是看到自己手下不少士兵爲了躲避彈雨已是都躲到了那個小山丘後面去了。
也是這名日軍大隊長自尋死路,他眼見那些士兵以山丘爲依託或者趴在山邊射擊或者向那山上爬去好佔領那個制高點什麼事也沒有他自己也放心了。
他起初還擔心中國軍隊會往那裡埋雷呢,眼見自己手下士兵什麼事都沒有,他便也帶着自己手下的軍官向那山丘後跑去。
既然中國軍隊把防守陣地往前提了,那他正好利用這個山丘的掩護用擲彈筒和迫擊炮炸掉對方的火力點。
日軍大隊長到了那山後,自然是下令擲彈兵和炮兵照此辦理,一會功夫這個小山丘後可就聚集了上百名日軍了。
這時,日軍大隊長卻是突然聽到側翼響起了一槍他扭頭看了一下卻見那頭遠方正是那條常德縣城的天然屏障之一的沅江,而自己派去迂迴的中隊正往哪裡跑呢。
那裡只響了一槍,他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正要親自爬上山頭的時候,忽然就聽山頭上的士兵齊聲高叫了起來!
日軍大隊長本來就是要爬山的,他的腦袋自然是上仰的。
而就在這一刻,他就看到從山頭那面飛來一羣黑壓壓的密如麻雀般的黑點正衝自己這山後砸落下來!
這是什麼?!
在這一刻,這位日軍大隊長也蒙了,這些黑點過來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啊!
如果對方射的是擲彈那總是有“噝噝”的尖嘯聲的,如果是迫擊炮彈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這個世界上有誰通用肉眼捕捉到那炮彈的飛行樣子的嗎?
沒有啊!
在這一刻日軍大隊長竟然呆了,直到那些東西飛快的砸落下來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看清了,這特麼的好象就是支那軍隊用的手榴彈啊!可這手榴彈怎麼後面還裝上了尾翼帶着小尾巴呢?!
“轟、轟、轟”六十多顆手榴彈在這個山丘的頂上和後面爆起了一片煙塵,那煙塵向天空中急速噴勃着,直至最後變慢下來,也帶走了這位日軍大隊長此生最後一縷遐思。
而此時,已是渾身精光的鐵鎖正在沅江的水下順流前遊着。
終於他憋不住氣了,這才雙手一扒雙腿一蹬,將身體向江面躥去。
他在自己的頭部衝出水面的剎那貪婪的大吸了一口氣然後又一個猛子扎到了水裡。
而就在他把頭露出江面的那一刻,他聽到了槍聲,他甚至感覺到了有彈頭緊挨着身體滑射了過去。
鐵鎖不管那些,在水中依舊如同一條魚般奮力划行,這回他向岸邊扎去他記得那裡有片已是乾枯了的蘆葦。
終於,鐵鎖藉着那寒冷的水流的幫助在日軍的槍口下逃了出去,再在水中冒頭時,日軍已經放棄對他的追擊了。
石鎖是霍小山設計的這場槍榴彈打日軍的戰鬥方案中的一點,他是負責看到日軍在山丘後聚集人數夠多的時候,給遠方的七百米外鄭由儉打信號旗的。
霍小山他們在日軍的對面根本就看不到日軍在山丘後聚集了多少人,而這裡又沒有高山沒有丘陵,常德城的兩個山區一個在西面一個在南面。
但是這個小山的側面可是有江,在江岸的位置卻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日軍的活動的。
於是鐵鎖的這個等於同炮兵觀察哨的位置就選在了江邊,打完信號旗後順江而下逃生也是鐵鎖的唯一選擇。
根據霍小山的提示,他在日軍快要攻到那個小山的時候便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將衣服裹系在了雨布之中背在了身上。
他眼見着迂迴的日軍就奔自己這個方向來了,但是他不可能不打信號旗,於是他在打旗的剎那便被迂迴的日軍發現了。
日軍打了一槍他便逃江了,最終以凍得如同篩糠爲代價成功的給鄭由儉下達了發射槍榴彈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