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的時候,小石頭被沈衝突然叫醒了,只不過他醒來的時候卻是被沈衝捂着嘴。
一名戰士在黑暗之中被人捂嘴弄醒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制對方,這是直覺上的反應。
而小石頭也正是如此,他在感覺自己的嘴被捂住的剎那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去碰那隻已經捂住自己嘴的手,而是回肘就是一個窩心肘同時身體向後倒去!
小石頭也同樣摸過太多的哨,在他的下意識中當有一隻手捂住自己嘴巴的時候那麼敵人另外一隻手持着匕首要麼會切斷自己的咽喉,要麼就會扎進自己的心窩!
可是就在他動肘的剎那耳邊卻是沈衝的低語“有情況!”。
顯然沈衝對小石頭在睡夢中被碰會有反應心裡是早有準備的,因爲換成他是小石頭他也肯定會這麼幹!
聽到沈衝的聲音,小石頭才意識到先前是沈衝見他太困了就讓他先眯會兒而沈衝一個人在這裡看着的。
想到這裡,小石頭戒備解除這才把身體放鬆下來,但隨即卻是又一激棱因爲這時他記得沈衝剛剛說過“有情況”。
沈衝見小石頭已經清醒了過來,便放開了捂着他嘴的手,再次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聽!”
而這時,小石頭便聽到了側前方隱隱傳來了細密的腳步聲與“吱丫吱丫”的聲音。
“鬼子要偷着跑?”小石頭輕聲問沈衝。
腳步聲那就不用說了,那“吱丫吱丫”的聲音明明就是馬車走動的聲音,而且,還不是一架兩架。
“不應該吧,咱們直屬團就是再能打也不至於把小鬼子一個聯隊嚇跑了吧!”沈衝猜測。
沈衝比小石頭聽到聲音自然要早,顯然他已經分析過了。
小石頭一想也是啊,自己直屬團再厲害也不至於把一個聯隊的鬼子都給嚇得趁天黑往回跑啊!
再說,這回這支日軍追進丘陵之中距離那去往衡陽的道路也就大約五六個小時的路程。
如果他們想跑完全可以讓交通線的上正開往衡陽的日軍來接應一下嘛,如果日軍再增加部隊的話,直屬團根本是不可能和他們打大仗的也只有逃跑的份兒了。
沈沖和小石頭兩個人思考的過程中,那黑夜中的聲音又近了一些,日軍大頭鞋踏地的聲音,“得得”的馬蹄聲,還有馬車發出的“吱啞”聲響成了一片,顯然日軍人數不少!
不過,雙方自然不會撞上。
特務連雖然奉霍小山命令前插那也絕不會直接堵路的,他們藏身的地點是路邊丘陵的樹林裡,而日軍走的則是丘陵下的山路,雙方相差七八十米呢。
“我聽好象馬車特別多呢!”小石頭輕聲叨咕道。
“嗯。”黑暗之中沈衝點了下頭,隨即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就輕聲說道,“你說,會不是是鬼子趁半夜用輜重馬車往回送傷員呢?”
“有可能!”小石頭覺得沈衝的分析有道理,接着他又被充道:“咱們可是沒少殺鬼子了,那些鬼子的槍他們還不得運回去呀?”
“差不多。”沈衝點頭,“石頭,你回去把大家叫醒都過來,我在這盯着,看小鬼子到底有多少人。”
“好。”小石頭聞言從樹後爬了起來小心的向丘陵頂上爬去,因爲特務連的人都在後坡上休息呢。
兩分鐘後,小石頭就帶着被叫醒的特務連又返回到了沈衝身邊。
而這時沈衝便在小石頭耳邊輕聲說道:“我聽聲音應當是鬼子的輜重隊,不是全部鬼子,我現在有一個好主意,你看行不行?”
於是兩個便輕聲嘀咕了起來,而此時坡下日軍的頭兵已經經過了他們在山坡上位置,後面是一片“吱丫丫”的馬車行駛的聲音。
沈沖和小石頭還真的猜對了,這支黑夜中偷偷往回走的日軍還真的就是江上清樹在往回送傷員和那些由於人員陣亡而多餘的那部分槍支。
江上清樹在天還沒有黑的時候便收到了師團的回電。
師團長對他的報告中談及傷亡倒也沒說什麼,顯然他們對這支支那部隊的戰鬥力是早有所料。
而電報的內容則是說現在當以往衡陽運兵攻克衡陽爲第一軍務,我再給你補充一個大隊的人馬,你的聯隊就在那裡接着和支那魔鬼部隊鬥吧,別讓他們到交通線上來搗亂,因爲截止目前這支支那魔鬼部隊是唯一支對進攻衡陽的大日本皇軍進行阻擊的隊伍!
江上清樹怎麼也沒想到師團長竟然給自己下了這麼一個任務,既然有命令了也只能按照命令辦。
所以他想了想便命令一箇中隊的人趁着天黑把那些傷員送回去。
在前面那場山窪襲擊戰中,重傷員那是都被他逼着自己爬地雷直接當掃雷器了。
可接下來這幾天雙方的纏鬥卻是讓他又產生了二百多名的輕重傷員,這回沒地雷可趟了總不能都給斃了吧,乾脆都送回到後方去吧。
然後,輜重部隊順便再給自己部隊運些彈藥給養回來。
此時,行走於黑暗之中的這支日軍真是格外覺得那馬車的吱丫聲是格外的刺耳。
雖然這支日軍是來自國內並沒有聽過支那魔鬼部隊之名,但血淋淋的事實就發生在眼前,自己三千人的隊伍喪失戰鬥力的連死帶傷已經上千人了。
雖然說這些新徵招的士兵沒有老兵經驗足,卻也能看出來對方絕對沒有自己的人多。
這是傳說中不堪一擊的自己大日本皇軍一個小隊就可以攆他們一個團象兔子一樣跑的支那軍隊嗎?
不可能!
所以,當這些日軍知道是在半夜出發往回走的時候那心中真的是慶幸不已。
可是此時這些日軍卻是又擔心不已了。
現在夜色是黑了,但是那夜色也是靜的,而此時這吱丫丫的馬車聲在他們耳朵之中就顯得是那麼的響,彷彿能夠一直傳到天邊一般。
可千萬別把那支支那軍隊招來纔好啊!
一名叫田中寅次郎的日軍士兵此時端着三八大蓋就這樣跟在一架馬車的後面走着。
說實話他是真不樂意跟着馬車走,如果支那軍隊真的來襲擊他們,那肯定是哪裡有聲音就先打哪啊!
那自己不就得先中槍嗎?可是小隊長的命令又不能不聽,他也只能壯着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身邊好象有什麼聲音,似乎自己旁邊來人了。
這個發現嚇了他一跳他一扭頭低聲喝問道:“誰?”
可是他隨即便聽到身後有人訓他道:“夜間行軍誰讓你說話的!”
田中寅次郎一聽人家那口氣便先自矮了三分,是啊,夜間行軍哪能隨便說話呢,萬一真把支那軍隊招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