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水以東,地勢相對平緩以丘陵矮山爲主。
資水以西,便是雪峰山區,山勢已是變險竣了起來。
此時兩名國軍士兵正躲在一座與資水相鄰的山上樹林裡,正用望遠鏡密切的注意着對岸日軍的動向。
日軍已經弄來了許多木筏和小船,都已經放在東岸邊上了。
“看樣子小鬼子要過河了。”一名拿着望遠鏡的士兵說道。
他叫解正元,旁邊的他的搭檔叫王風,他們兩個是炮兵觀察員。
此時王風已經通過步話機把日軍的情況跟上面彙報上去了,甚至連河對岸、河上的、河這岸的射擊諸元都已經報上去了。
至於什麼時候開炮,這事就不歸他們兩個管了,到時只需要告訴後方打哪裡就可以了。
所以現在他們就是看着日軍,倒是和警戒哨差不多。
“美國人的東西就是好用。”王風拍了拍放在自己身邊的步話機說道。
這個步話機可真是好東西,很方便的就讓他們兩個把觀察到的敵情彙報了上去,這換成以前是無法想象的事情,炮兵觀察員要麼就得扯電話線,要麼就得打旗語。
“好用的在後頭呢,你等過一會兒開炮的。”解正元也低聲笑道。
國軍這回換成美械後,那火力已經不是一般的強大了。一個軍配了一個105重炮團,一個師配一個75的重迫擊炮營,每個團有配一箇中型迫擊炮連,每個營配一個輕型迫擊炮排。
就這種配置和美軍自然還沒法比,美軍一般重視火力的作用,美軍自己的大炮數量則更是國軍的翻倍。
但饒是如此,就這火力配備在國軍官兵眼中那也已經是原來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就這火力日軍已經比不了了。
原來,日軍仗着火力強大可是把國軍欺負壞了,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風水已是變了啊!
“不說了,趕緊盯着,小鬼子開始渡河了。”解正元突然說道,因爲他看到日軍已經開始往那小船和木筏上上人了。
王風也抄起了自己的望遠鏡開始觀察。
日軍弄來的小船和木筏很多,足足在資水東岸排出去了一百多米,便有西岸地勢較高的地方將部分日軍擋住了。
這資水這麼長,小鬼子不會從別的地方再划船過來吧。
當王風想到這點時就把望遠鏡就又向北轉了轉,並沒有發現什麼。
看來日軍只是在這一處渡河,正想着的王風不經意間動了下望遠鏡,可是他忽然在望遠鏡裡看到在河西岸更北的地方自己看到人了!
這一下可是把王風嚇了一跳!
現在國軍的火力已經足夠強大了,肯定夠日軍喝上一壺的,可別因爲自己這炮兵觀察員當的不合格再把日軍漏掉了,那樣的話可就是貽誤軍機了!
於是,他趕忙把望遠鏡又挪到了剛纔發現有人的那片樹林,可是這回並沒有看到人。
那裡沒有人嗎?不對!
王風隨即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看法。
炮兵觀察員的素質都很高,要會測距,要會根據地面實物在圖上找到相應的點,還要計算,還要考慮天氣因素,但其中也有一條卻也是必須具備的。
那就是,炮兵觀察員的眼力那都是最利的!
王風對自己的眼力那是絕對有信心的,看到了那就是看到了,於是他就把望遠鏡定在了那片位置上開始尋找等待。
“你不看對面你看那裡做啥?”過了一會兒放下了望遠鏡的解正元詫異的問道。
“等等,等等,我看到了!”緊張觀察了會兒的王風突然有些大聲的說道。
“你看到什麼了?”被王風搞糊塗了的解正元也把望遠鏡挪了過去,果然,他也看到了。
有五名國軍士兵正以加匣盒子炮抵肩保持着隨時射擊的姿勢從那樹林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他們沿着河畔向前面的一個小高地走去,如果他們到達了那個高地就可以看到正在過河的日軍了。
“咱們的人,他們從哪裡過來的,他們要做什麼?”解正元喃喃自語道。
73軍這回並沒有在資水西岸設灘頭陣地只是派出了十幾組炮兵觀察哨。
這當然不是說他們放棄了利用日軍過河的好機會進行攻擊,而是他們現在有強大的火力了,他們不用槍他們改用炮了!
可是這幾個剛剛出現的國軍士兵是怎麼回事?
那五個士兵是國軍的是自己人這個肯定是不會錯的,日軍既不會用盒子炮,更不會用那加了木匣子的盒子炮了!
“他們不是現在就對鬼子開槍吧?”王風有些擔心的問道。
“那可不行,什麼時候對鬼子炮擊軍裡應當是有統一部署的,可不能讓他們無意中破壞了上面的計劃。”解正元說道。
他挪動望遠鏡再看向對面的日軍,日軍已經開始划着小船木筏過河了。
“他們發現日軍了!他們在——測距,他們在對河裡測距!不是他們要攻擊過河的鬼子,是他們後面肯定有迫擊炮!”由於發現由於激動王風差點喊了出來。
王風是炮兵觀察員,測距那就是他的活,他太熟悉對方某個士兵的動作了,那胳膊一伸大拇指一挑不是在給炮兵測距能是做什麼?!
“我去阻止他們!”解正元也急了。
他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幾個人後面有幾門迫擊炮,但是他知道絕不可以讓他們開炮!
就是你們有三五門迫擊炮又能如何?此時要過河的日軍得有一個聯隊了!
你那幾門小炮一打炸死了幾十個日軍不打緊,你們再讓日軍警覺起來,再把渡河地點變了,那我們73軍的炮兵不是白組織了嗎?我們可是連150重炮都要用的!
解正元自然不可能喊。
他和王風現在距離日軍的渡河地也就八百多米,別自己一喊再把小鬼子招過來。
炮兵觀察員的職責就是觀察日軍動向,向後方火力提供射擊諸元,他們是有紀律的,他們是絕不可以暴露目標的。
但此時事急從權,解正元不能把自己暴露給日軍,但是自己暴露給那支人數不詳的國軍還是可以的。
不能喊話他自然有他的辦法,他從背步話機的背囊裡卻是拽出兩杆信號旗來。
他一邊想着多虧這回自己帶信號旗了,一邊飛快的向後爬去,在樹木的掩護下起身就往北跑。
他向前急忙忙跑了二十多米便靠在了一棵樹的樹幹上,不行!這棵樹太細了,正在渡河的日軍很有可能發現自己!
然後他很幸運的看到了樹林外有一塊一人多高的山石忙又跑了過去。
這回可以了,下面那些士兵應當可以看見自己而日軍的視線卻被大石擋住了。
於是解正元就藉着那塊大石的掩護向着那幾個測距離的士兵、向着最初那幾個士兵出來的樹林裡拼命的打起了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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