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樂的狗肉並沒有吃上,倒不是蘇聯人不讓他往回拿,而是拿回來之後,那個王明義卻是給慕容沛、唐甜甜、劉思樂和魯正聲開會了。
開會那叫工作,還怎麼好和抗聯的同志在一起喝着小酒吃着狗肉談打鬼子。
暫時不吃狗肉開個會也沒有什麼,只是此時劉思樂、唐甜甜和魯正聲看着坐在桌子後面侃侃而談的王明義心裡所有的卻已經不是因爲狗肉沒吃上的怨氣而是對他的怒氣了。
因爲王明義在談話中充滿了對霍小山的偏見甚至還有些敵意,這點讓他們很不滿!
王明義那一大堆話說出來就是三點。
第一,霍小山是國民黨,咱們是**,國民黨和**那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第二,即使霍小山殺死蘇聯紅軍的初衷是好的,但是爲了**與蘇共關係的大局,那麼我們也要積極配合蘇聯同志抓住甚至擊斃霍小山。
第三,你們都和霍小山很熟,甚至慕容沛同志還是組織上尚未承認的霍小山的愛人,那麼你就更需要劃清與國民黨反動派的界限!
當然了,按王明義自己的理解,他的這種敵意並不是衝霍小山和慕容沛來的,按王名義自己的說法那叫維護大局所必須要有的殘酷。
什麼叫維護大局所必須要有的殘酷呢?
那就是爲了大局就必須犧牲局部利益的對自己同志的殘酷。
衆所周知的原因,八路軍與蘇聯紅軍的關係,你八路軍幹部慕容沛的愛人殺了蘇聯的同志,那麼中國的同志只能與蘇聯的同志站在同一立場。
蘇聯紅軍要殺霍小山而後快,中國同志在大局上肯定是要幫忙,縱使象唐甜甜他們這樣的下級人員你就是不幫忙,但你也絕不可表現出同情霍小山的態度來。
那麼爲了全局的利益犧牲霍小山一個人的生命,這就叫**人所必須要擁有的維護大局的殘酷!
你說王明義這種話,慕容沛咋想的別人不知道,劉思樂、唐甜甜、魯正聲那能樂意聽嗎?
在他們三個看來,霍小山就是我們的同志!我艹,咋的,你還想讓我們大義滅親咋的?!
而且王明義所說的話那也是真難聽,這搞行政出身的人說話還拐彎抹角的。
什麼叫“慕容沛同志還是組織上尚未承認的霍小山的愛人”,這特麼叫什麼話?那意思是說慕容沛和霍小山是非法夫妻唄?!
終於,王明義揚揚灑灑的把他這頓訓勉說完了,然後便對慕容沛說道:“慕容沛同志,現在需要你對組織上表態了!”
唐甜甜那三個人自然都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不吭聲的慕容沛,可是他們太熟悉慕容沛了,卻感覺慕容沛的眼中似乎還有着某種笑意。
然後慕容沛眼中的笑意逝去就說話了,不過她的話卻是先對唐甜甜說的:“唐甜甜同志,你到桌子那坐,把我今天說的話全記在本子上,我以後要向組織彙報的。”
“哦。”唐甜甜一聽趕緊從懷裡掏出個小本子一支筆來象模象樣的坐在了那裡。
“王明義同志,你別跟我說這種大局的殘酷。”慕容沛說話了,“爲了阻止日軍的前進,國民黨掘了花園口,一下子淹死了那麼多人,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國民黨那麼做也是正確的?從國民黨的角度來講也叫大局的殘酷。”
“那怎麼有可比性?國民黨那是爲了維護他們的統治。”王明義不幹了,“慕容沛同志,你怎麼可以把我們黨和國民黨等同起來?你這是對我黨的侮辱!”
“王明義同志,你要搞明白,固然是國民黨掘黃河是爲了維護他們的統治,可更是爲了抗日!如果不是爲了抗日,他們有必要挖黃河嗎?”慕容沛反駁道,她見王明義又要說話卻是打了個手勢制止了。
“王明義同志,我今天不是來和你搞辯論的,你發言的時候我也沒有打斷你,而且我也讓唐甜甜同志記錄了,到時再抄一份給你,到時候你可以拿着我的發言向組織上反映。”
慕容沛說話不緊不慢卻是又不可拒絕的,於是她又接着說道:“我這麼說你不同意,那麼我可以再換另外一種說法。
我們黨不是國民黨,國民黨軍統爲了搞情報無所不用其極包括色誘。
可是我們**人搞情報三不原則中有一條就是不允許色誘的,如果按照你的邏輯,那是否爲了黨的利益我們女同志也要象國民黨特務那樣無所不用其極呢?
所以我們在秘密戰線工作的同志有一個‘三不’原則,而這條原則還是伍豪同志親自定下來的,伍豪同志也從來沒有跟下面的同志說過你這種要擁有大局意識的犧牲的殘酷!”
(注:伍豪同志是誰大家自己查)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甜甜你把我所說的這些都記下來了嗎?”慕容沛不再理會王明義而是問唐甜甜道。
“馬上就好!”唐甜甜回答。
“我隨時可以接受組織的調查,但,不是你!”慕空沛蔑視的看了一眼王明義站起來向屋外走去。
……
“丫丫姐,那功夫你和那個混蛋說話的時候你好象在笑,你笑什麼呢?”唐甜甜貓在被窩裡問慕容沛道。
劉思樂去和抗聯國際旅的人吃狗肉喝酒了,唐甜甜自然就又跑慕容沛這來了。
“沒笑啥,小丑一個。”慕容沛回答道。
慕容沛真的沒有看上那個王明義,論級別和自己也只是一樣的罷了,卻拿出一套上綱上級的東西來壓自己那怎麼可能?
自家小山子在抗日之中所做的貢獻在總部首長那裡都是掛號的,以八路軍二號首長的火爆脾氣要是在東北的話,他也會和蘇聯人打起來的!
所以慕容沛壓根就不怕王義明所說的那套道理,王明義代替不了組織!
“丫丫姐,你說我丫丫姐夫跑哪去了?”唐甜甜又問。
“我哪知道。”慕容沛說道,“他呀,進了山野那就是回了家,野着呢,怕是找地方避風頭去了吧。”
“哦。”唐甜甜點了點頭。
慕容沛這話,唐甜甜自然是理解的。
現在霍小山可不是得躲起來嗎?他做了一件國民黨不敢做**想做又不能做的事。
蘇聯紅軍自然是要找霍小山的。
霍小山現在名義上是屬於國民黨的,他這個國民黨的人把蘇聯紅軍的人給殺了,國民黨自然要找他的。
八路軍也算是蘇聯紅軍的準盟友,也樂得看到國民黨背這個鍋,所以八路軍至少在名義上也是要抓他的。
“他不會去隱居山林吧?”唐甜甜猜。
“他呀,倒是想隱居山林,可是他能捨得我?我就怕到時候我都沒法工作。”慕容沛苦惱的說道。
“他隱居山林你咋就沒法工作,你要去找他嗎?還是他來找你?”唐甜甜又猜。
慕容沛不吭聲,想着想着臉卻紅了,唐甜甜拿雙手駐着下巴好奇的看慕容沛那張彷彿塗上了層紅暈的臉在那裡想啊想的。
過了一會兒唐甜甜叫道:“我猜出來了,他要找你生——”
“不許說!”慕容沛急忙制止唐甜甜道。
可是慕容沛知道,唐甜甜真猜着了,自家小山子想隱居山野,可是捨不得自己肯定會回來和自己親熱。
可是那時候自己總要生孩子的吧,這要是生了第一個,還好說,就說是霍小山在失蹤之前就有了的。
可是,可是自家小山子說了,他打算生個十個八個的呢,老大好說了,那到時老二該怎麼向組織上解釋?!還有,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呢,真是愁死個銀!
“叭嗒!”,這時慕容沛和唐甜甜所住屋子的窗戶突然響了一下。
已經躺在被窩裡的慕容沛和唐甜甜條件反射般的就從炕上滾下來了,下來之際已是都抽出了藏在枕頭下的手槍。
兩個女子交換了下眼色,唐甜甜上前猛的一掀那窗戶簾子,外面是黑沉沉的夜,而慕容沛則是端槍站到了門邊。
可是,接下來什麼也沒有發生。
“丫丫姐,你看這是什麼?”唐甜甜驚奇的說道。
慕容沛趕過來卻是看到那窗戶紙已經被捅露了,屋裡窗臺上竟然多了半塊磚頭下面壓了兩張紙!
唐甜甜拿走了磚頭慕容沛拿起了紙。
慕容沛只掃了眼紙卻是急道:“拉上窗簾!”
“這是什麼?日本字?地形圖?”唐甜甜喃喃的道,“我知道了,是——”唐甜甜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把自己嘴巴捂起來了。
“死傢伙,怪不得他總和小鬼子俘虜混在一起呢,原來是爲了這個!”慕容沛喃喃的道。
“哎呀!我丫丫姐夫剛纔來了呀!這東西是他塞進來的!”唐甜甜才尋思過味來,“我去找他!”
“回來你給我!”慕容沛一伸手就把唐甜甜拽了回來。
“他現在沒法露面,他現在要能露面不就直接送進來了?”慕容沛訓唐甜甜。
“哦。”唐甜甜點頭嘟嘴。
“咦?這背面又是什麼?”唐甜甜看到慕容沛把紙翻了過來見上面還有字,往前一湊見上面卻又不是字,而是象一幅畫。
一張紙上畫的是隻站着的鳥的樣子,而另外一張紙上畫的卻不好說了,狗?馬?驢?羊?霍小山畫畫的水平實在是不咋樣,整個一個四不象嘛!
“上牀睡覺,你姐夫立大功了!”慕容沛壓抑着興奮說道,並不解釋那畫上的動物是什麼就把那兩張紙小心疊好揣進了衫衣的內兜裡。
“丫丫姐,你告訴我那後面畫的是啥唄,那個鳥我認識,可是那個是啥?”熄燈鑽進被窩後唐甜甜依舊小孩粘牙般的問。
“狗,沒看你丫丫姐夫都把老毛子的狗給烀成熟食了嗎?”慕容沛在黑暗之中憋着笑說道。
“丫丫姐夫畫的那叫啥狗啊?長得跟他,不,長得跟劉豆豆一樣可磣!”唐甜甜差點說禿嚕了嘴,忙把霍小山換成了劉思樂。
慕容沛聽着唐甜甜的話憋着笑不吭聲。
過了一會,唐甜甜道:“姐,我能進你被窩嗎?”
“看在你剛纔那麼會說話的份兒上,進來吧!”慕容沛道。
唐甜甜興奮的低叫了一聲鑽進慕容沛的被窩。
“我可跟你說甜甜,我摟你睡你可不許把我的什麼什麼啥的跟你家劉豆豆說,你要敢說看我不撕了你嘴!”慕容沛摟着唐甜甜恫嚇道。
“我不說,我自己知道,不就是丫丫那個啥可軟和了可大了象白麪饅頭似的嗎?”唐甜甜很聰明,不過隨即又更正道,“不是我自己知道,我丫丫姐夫也知道!”
“睡覺睡覺!”慕容沛知道自己要是接唐甜甜話那說起來就沒完於是就下令了。
唐甜甜幸福的把自己的臉埋在了慕容沛的胸前感受着那裡的豐滿與彈性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慕容沛那夜也睡得很香,她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去了大山的一個天坑絕地裡,那裡有小草房,有一隻雄俊的海東青站在了一隻小狍子身上。
慕容沛是如此留戀那個夢境,只是正當她走到那鷹和狍子身前的時候卻被外面的喊聲叫醒了。
“有情況,昨夜進賊了,賊把我手槍從枕頭底下偷跑了!”王明義在院子裡氣急敗壞的喊道。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