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此同時,他又有些期待。他並不知道楚盡忠這個外表平平無奇的傢伙會給他和他的兄弟們帶來什麼,但是很古怪的,他就是很看好楚盡忠。
那些黑人大漢的眼神中同樣透着疑惑。他們是不是地用狐疑的眼光瞟過黑曼巴,然後繼續用這種目光盯着楚盡忠。他們不知道,爲什麼黑曼巴居然叫來了一個黃種人,而且還煞有介事地將社區內的所有人都集合了起來。
在各種各樣驚訝、懷疑、敵視、冷漠的目光中,楚盡忠邁着大步,穩穩地走到了棚舍最中央的位置。
他攤開自己的雙手,向下虛壓了一下。
頓時,周圍的聲音小了很多。
楚盡忠調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讓他看起來儘量溫和卻又不是威嚴,表情冰冷卻又帶着和藹。
楚盡忠說道:“我叫保羅,兄弟們,你們沒看錯,我是一個華裔。今天我過來是要向大家宣佈一件事情,那就是,從今天開始,大家,都會成爲洪興的一份子!加州三角,華青幫洛杉磯分部,以後都會併入洪興。”
“洪興?那是什麼幫派,很厲害嗎?”有一個黑人問道。
相比中國人的含蓄,黑人更加直接。
“洪興很厲害。”楚盡忠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我知道,大家過的不好,很不好!因爲什麼?因爲那些白人?因爲這個社會?不不不,你們都錯了!”
“那你說,是因爲什麼?”另一個身高一米九,渾身都是紋身的黑人壯漢,粗聲粗氣地問道。
“因爲,你們忙沒有錢!你們沒有綠油油的美鈔,所以,你們被人看不起,受人壓迫、歧視,就是因爲你們沒有錢!你們買不起汽車,你們弄不到槍支,你們更沒有錢去享受生活!”
楚盡忠有條不紊地說完,在場的人,不管是黑人還是華人,全部陷入了沉默。
楚盡忠說的一點也不錯,他們之所以生活陷入困難,可不就是沒錢麼?
看到他們接受了自己的說法,楚盡忠繼續說了下去。
他揚了揚手,說道:“所以,現在我要告訴你們,我也許給不了你們太多的東西,但是……我會帶着大家一起掙錢!當然,如果你錯過這個機會,很遺憾,你會發現,你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我發誓,你沒有了,這種機會,再也沒有了。”
楚盡忠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用傳銷一般的方式看,讓這羣黑人、這羣華人,徹徹底底的變成了金錢至上主義者。
火候,已經差不多了,楚盡忠伸出手,指向了北方:
“我們的北邊,是一個繁華的城市,那裡有着讓人不敢想象的財富,有高樓、有寬闊的街道,有擁擠的碼頭,更重要的是,那裡有錢!”
無論是黑人還是黃種人,他們都紛紛大笑了起來。楚盡忠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能讓他們產生信任。
洛杉磯城區,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漫步在街道上,他的臉被秋風吹得泛紅,他的身體有些哆嗦。
他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慘白色,回頭看了身後自己家的房子一眼,胖子嘆了口氣,走上了不遠處的加州大橋。
正值晚上,這裡並沒有多少車流。胖子看着橋下的河水,猶豫了一陣,翻到了欄杆外面。
“我阿克塞勒,是一個失敗者,是的,我是一個失敗者,我……什麼也沒有了!”他翻過身體,讓自己的正面對着身下的黑漆漆的河水,慢慢閉上了眼睛。他的生活是如此灰暗,未來是如此暗淡,這讓他無法承受。
阿克塞勒準備徹底地放棄,他的一生已經無可救藥,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這悲哀悽慘的一生。
“嘿,兄弟,你在幹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吼,這讓心裡沒有絲毫準備的阿克塞勒嚇了一跳,他的手被嚇得一哆嗦,差點就一頭栽進河裡。
“嘿,老兄,你是要自殺麼?”一個黑人,阿克塞勒最爲討厭的黑人走了過來,他穿着一個破舊的皮夾克,下身是一條洗的泛白的牛仔褲,一雙棕色的皮鞋有些開膠,鬆鬆散散地套在這個黑人的腳上。
“這和你沒有關係!”阿克塞勒說道。雖然他現在已經破產了,但是腦袋中根深蒂固的種族觀念,讓他不允許自己在一個黑人面前示弱。
“哦!我知道和我沒有關係,但是我真的不想你這麼年輕,就去見了上帝。”黑人說道:“我叫羅傑斯,洛基·羅傑斯,如果你真的沒有準備跳下去,而僅僅是想用這種怪異的姿勢看看河水的話,現在你可以回來了……我是說,老兄,聊聊如何?”羅傑斯一邊說話,一邊接近了阿克塞勒。
這是“教父”讓他找的人。
在洛杉磯街頭,破產的想要尋短見的白人。
教父——這當然是深受後世電影薰陶的楚盡忠給自己起的外號。包括洪興這個惡搞的名字,都是出自於楚盡忠。
“我不需要你來同情我!”阿克塞勒大聲說道:“不需要,就算我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我也不需要一個黑鬼來可憐我!”
聽到“黑鬼”這個詞,羅傑斯的眉頭一跳。他狠狠的忍住了自己想要將這個白皮豬推下去的衝動,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笑臉。
“教父說過,種族不能成爲溝通的阻礙,同心協力,才能戰勝一切。”虔誠地念叨了一句楚盡忠傳授的“口訣”,黑人頓時覺得他的心中平靜了一些。
他嘿嘿一笑,指着阿克塞勒那身凌亂的西裝說道:“白人,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知道麼?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落水狗!這不是在羞辱你,這是事實!就算你死了,我也照樣會看不起你!”
“這和你沒有關係!”阿克塞勒感覺糟糕透了,他今天怎麼這麼倒黴,死的時候都不得安寧!
“當然有關係!教父是個好人,他告訴我們,你們白人總是脆弱的想要自殺,所以他專門派了我們去拯救你們!”羅傑斯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的新紋身“R.S.”。
RedStar,紅星,是洪興的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