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期,信息溝通不便,地下黨方面想要在短時間內確定一個人的身份,就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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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可以肯定地下黨方面找不到自己的資料,所以他纔有此一問。
畢竟任何一個將一處重要據點暴露在一個身份不明卻偏偏又知道很多東西的人面前,對任何想要隱藏行跡的組織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怕!”
周濤頓了一頓,臉色肅然道:“但組織上更怕你所說的那樣的慘事真的發生,要是明確的知道了那慘事發生的可能性我們卻什麼準備也不做,又有何臉面面對這片生我們養我們的土地?所以,即便是冒着南京組織完全暴露的危險,該做的準備,組織上依舊決定去做!”
路遠點頭,共黨方面的坦誠,讓他頗有好感,畢竟在歷史上,同一時期的共黨都在暗暗的積蓄力量,而像這樣於危難之中真的站出來想要獨當一面的機會,其實是不多的。
“是不是對組織上做出的這個決定讓你有些意外?”
周濤卻像是看透了路遠的心思,嚴肅的道:“雖然我們組織方面目前實力薄弱,但在家國大意麪前,是絕對不會退縮的——中央方面發來密電,讓我們在南京的所有同志,盡一切的力量來支持路先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
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讓路遠有些始料未及,團本他以爲肯定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相互試探之類,但周濤坦誠的簡直讓他不敢相信!
他不由自主的想,共黨最後能夠一統中國,並且讓國家發展到後世的水平,的確在很多方面有着過人之處,而絕不是有些人所說的那樣,共黨只是乘着國民政府和日軍大戰數年實力大損,然後乘機佔了一個大便宜這麼簡單。
既然對方這麼說,他便也不廢話,直接要求將南京方面地下組織的頭面人物集中起來開會,時間雖然還有幾天,但需要準備的工作,卻有很多很多!
周濤卻是笑笑,指了指身旁的幾名車伕道:“我們都已經在這裡了,隨時聽候你的差遣!”
“我叫蕭隨,負責聯絡****內部組織上的人!”一名黃包車伕道。
另外一人黃春陽也自我介紹道:“我手下有幾十個人,都在外關注戰況,日軍和****方面交戰的情況,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下——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利了!”
“我負責學生方面,街道上游行的大部分學生,都是我這邊負責發動的!”最後一人名叫李學進,白白淨淨看着就是個書生模樣。
“讓所有的學生立即全部撤離,他們不能留在南京!”
路遠想起了先前偶遇的那幫學生,沒好氣的道:“我欣賞那些學生的熱血和勇氣,但這是戰爭,戰爭是泯滅人性的,喊喊口號上街遊行,絕不能讓這場戰爭停下來——道理,從來都只掌握在手拿大炮槍彈的人手中!”
“可是,我這邊有七八百名學生呢!”
李學進有些不服氣的道:“他們都是進步青年,非常可靠,到時候能夠幫我們大忙……他們可是我們現在能動用的最大股的力量了!”
“七八百人?等到日軍攻破南京,他們就會變成七八百具屍體!”
路遠忍不住咆哮道:“我不是在跟你們辯論或者講道理,我的目的也不是守住南京,因爲大家都知道,幾萬****都守不住,你們發動多些人手難道就能守住?幾千?幾萬夠不夠?可這些人從未和上過戰場,絕大多數的人甚至連槍都沒摸過,遇到日軍的唯一後果就是想沙子一般的垮掉,然後變成一片片的屍體……你想看到那樣嗎?”
李學進還待反駁,卻被周濤喝止,只能不滿的嘟囔:“那些學生,可不像你說的那麼沒用……而且他們都在安全區內!”
可路遠卻唰的一聲拔出了手槍,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李學進的腦門,啪嗒一聲打開了槍機,只要手指頭輕輕的顫動一下,對方的腦門上立即就會出現一個小指般粗細的血洞。
“你,你幹什麼……”
李學進瞬間嚇的臉色煞白,黃春陽蕭隨怪叫一聲就要掏槍,卻方向大狗熊和楊宗滿早已亮出了槍口,衝着他們冷笑,不由自主的舉起雙手尖叫道:“你們別亂來啊……”
“這裡是你們的地盤,也是你們以爲的安全區,你現在還覺得安全嗎?”
路遠餓虎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李學進獰笑道:“我有槍在手,我就是大爺,只要我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弄死你,你的同伴想救你,想幫你,我就先弄死他們在弄死你——你覺得到時候在殺紅了眼的日軍的槍口下,你所謂的安全區裡的那些洋人能救得了那些學生或者躲在那裡的難民嗎?到時候他們只能像黃春陽蕭隨兩人現在這樣,舉着雙手投降祈求不殺,然後看着滿地血流成河的屍骸,寫下一本該死的拉貝日記……你想這樣嗎?”
李學進被嚇的不輕,哆嗦着不說話,黃春陽蕭隨放下手低下了頭,他們明白了路遠的意思。
“按照路先生的話去做,那些學生,能轉移的能安排過江的,都讓他們先走!”
周濤從頭到尾都要冷靜的多,這時纔開口道:“路先生說的對,等到日軍手握槍炮進了城,就再也沒有什麼安全區了,到時候,槍炮纔是唯一的真理……”
路遠手槍,悶聲道:“我沒心情也沒時間跟誰去講道理,去說服誰,我這個人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讓人明白什麼是戰爭,小鬼子是沒有人性的——如果嚇到了你們,我抱歉,但我向你們保證,要是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不是我而是日軍,你們現在受到的就不是驚嚇,而是一羣人都倒在血泊裡數着自己身上的槍眼或者刀口!”
“你們這些共黨,將戰爭想的太理想了——那是要流血的!”
大狗熊說道,有意無意的亮了亮身上的數處猙獰的傷疤,那都是在上海戰場或者這一路上和小鬼子交手之中留下來的。
有了這小小的插曲,李學進等人終於不在試圖去反駁路遠的意見,因爲路遠講道理的方式實在太過特別,他們可不想再被槍管頂頭,然後被嚇個半死。(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