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是木馬縣的那羣混蛋!”
彭維翼看到了樹林中那若隱若現的人影,立即認出了這些人身上的軍裝是****的制服,氣的破口大罵。
甚至也開始明白,自己接到槍支才兩天,川軍獨立團的人在這裡伏擊自己,消息恐怕是自己前往安源看自己姐姐一行泄露的,就更是氣的睚眥欲裂,暗罵自己太蠢,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爲了幾千大洋,出了這麼大的茬子。
還好,伏擊的人數並不是太多,還有反擊的機會。
“佔據有利位置,壓制他們的火力!”
彭維翼大吼,一邊讓躲在馬車附近的幾人打開馬車,獰笑道:“這羣混蛋,居然敢伏擊我?老子今天讓你們嚐嚐我的厲害!”
木箱打開,兩挺嶄新的歪把子機槍出現在了面前,雖然日軍軍需處給了近千條二手步槍,讓他覺得幾十萬大洋花的太過冤枉,這兩挺歪把子機槍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噠噠噠……
扳機扣動,兩挺歪把子機槍互爲犄角組成了交叉射界,子彈潑水一般的向着槍聲最猛的一側射去,打的伏擊的一營的戰士們根本擡不起頭來,衆多僞軍士氣大振,嗷嗷叫着提着步槍就開始想要反撲。
呯,呯!
兩聲清脆的槍響,兩顆子彈在空氣裡呼嘯,劃出了兩道致命的射線。
歪把子機槍手哀嚎一聲栽倒在地,槍聲頓時一窒,剛剛衝上去想要反攻的僞軍,徹底的暴露在了一連的射界之內!
“打!”
隨着一聲爆喝,剛剛被機槍壓制住的一營戰士紛紛從林中站起身來,密密的山林裡,錯落有致的步槍槍陣開始全力開火,彈雨橫飛!
每個戰士的臉色都顯得極其冷峻,如同平時訓練一般的機械,扣動扳機,退出彈殼上膛,再扣動扳機,或許他們自己的心裡也很疑惑,怎麼會如此簡單?
啊啊啊……
一個接一個的僞軍身上爆出了大片的血花,哀嚎着倒地,以馬車爲中心構成防禦陣地的僞軍在彭維翼的指揮下還想要重新佈置機槍陣,但每當剛剛有人靠近那兩挺歪把子機槍,便有致命的子彈射來,幾如點名——冷血而致命。
“這羣該死的混蛋……”
看着在極短的時間內,自己的部下就被射殺了六七十個,彭維翼恨的睚眥欲裂,他想不明白,這川軍獨立團來了纔多久,組建部隊又纔多久,憑什麼有着這麼強大的戰鬥力?
“副隊長,怎麼辦啊?”
一名副官縮着脖子尖叫道,那樣子幾乎像是要哭出來,剩餘的僞軍也是如此,個個臉色如喪考妣,短短的十來分鐘,他們就已經被徹底打破了膽子。
“突圍,突圍啊……”
彭維翼大吼,命令所有僞軍一邊射擊一邊突圍,後路已經被截斷,他們只能向前突圍,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感——這些川軍獨立團的人有備而來,絕不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讓他們離開。
槍聲還在不斷的響起,彭維翼等人趕着馬車,丟下了七八十具的屍體,向前狼狽逃竄,遠遠的,他們看到川軍獨立團的兩三百從密林中鑽了出來,笑意盈盈的收繳着散落在地上的彈藥槍支,將重傷的僞軍一個個的殺死,然後慢悠悠的追了上來。
於是,所有的僞軍的心都有種被魔鬼揪住了一般的恐懼,渾身如墜冰窟。
“團長,一營長楊宗滿順利完成任務,僞軍被逼進了第二伏擊區!”
傳令兵快馬而來,滿臉喜色的向路遠彙報,很顯然,戰況一如預料般的進展,讓他有些喜出望外。
“知道了,告訴王營長,徐營長還有楊營長,咱們這次的主要任務不是全殲,而是練兵,着重訓練配合,但一定要儘量避免傷亡,知道嗎?”
路遠懶洋洋的道,又摸了一把炒麪猛嚼。
“明白!”
傳令兵又快馬而去。
“哎,楊叔和麻桿哥以前都跟我一樣的大頭兵,現在他們都自己指揮打仗了,啥時候輪到我啊……”
牛疙瘩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深沉的惆悵。
“有機會的,現在多學着一點!”
龍芸說着,就着水壺喝了口水,看路遠吃着乾巴巴的炒麪,細心的將水壺遞過來。
“不喝,有你的口水!”
路遠搖頭一臉的嫌棄,然後就被爆怒的龍芸一腳踹翻,周圍的士兵縮着脖子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牛疙瘩蝦米一般的弓着腰嘎嘎怪笑,心說還是楊叔麻桿哥他們有經驗,這要是娶了個比自己能打的老婆,三天兩頭被人暴打一頓,什麼臉都丟盡了!
“想笑就笑吧,這叫打是親罵是愛,英雄難過美人關!”
路遠毫不介懷的起身道,心說這羣沒見識的傢伙,難道就沒看出來,自己在秀恩愛花式虐狗麼?
轟隆,轟隆隆……
和這邊的輕鬆寫意不同,彭維翼帶領的僞軍就倒了血黴,剛剛轉過一處山路想要繼續前行,地面上猛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兩匹拉車的馬和走在前面的五六名僞軍被炸的血肉橫飛,兩名重傷沒死的捂着殘肢在淒厲的哀嚎着,看着簡直慘不忍睹。
“該死的,這前面有地雷!”
看到這一幕,那些僞軍只嚇得哭爹喊娘,恐懼的渾身直打哆嗦,站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腳一動,就又踩中了地雷。
“這是什麼地雷,威力居然這麼大……”
彭維翼和副官也是臉色發白雙腿打顫,地雷他們當然是見過的,一下將馬都差點炸碎,馬車直接炸飛,還一下炸死了五六個人的地雷,可從來都沒見過。
更別說,這些地雷爆發的毫無預兆,根本不像他們曾經見過的那些地雷,都有拉繩引線,有跡可循。
“副隊長,現在怎麼辦啊?後面的敵人已經追上來了!”
看着前方的岔路,所有的僞軍哭喊連天,後面先前伏擊他們的一營三百來人在快速逼近,前方的道路上不知道還有沒有地雷,兩側低矮的密林之內有聲音索索,完全被死亡的恐懼包圍的他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被風吹動,還是有敵人潛行其間。
在他們的眼裡,現在已經是一片風聲鶴唳,似乎四面八方都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