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
一名鬼子兵瞬間被子彈打的血肉橫飛,卻悍然撲向了在猛烈開火的機槍,雙手一把死死的握住了滾燙的槍管,在橫飛的血肉裡厲聲狂喊:“天皇萬歲,爲了帝國……”
突突突……
槍口被他的胸口徹底堵住,噴涌而出的子彈瞬息間將他的身體從中央鑽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然後在後背上找到了出口,內臟和碎肉,隨着子彈一起噴涌。
“天皇萬歲,殺呀呀!”
看到這一幕,身側的,後方的日軍瘋狂的嚎叫着,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刺刀亂捅。
“該死的!”
任海方現在是機槍手,眼見那悍不畏死的日軍以身堵槍眼,簡直氣的發瘋,拼命的想要將那屍體從槍口上甩開,可根本做不到。
因爲那日軍幾乎在一瞬間就已經死去了,身上被子彈削出了一個碗口般大小的血洞,握住槍管的手在高溫下滋滋作響,散發着烤肉的香味。
而身旁的日軍,卻已經竄進了這天然的戰壕內,明晃晃的刺刀看也不看的亂捅。
“殺豬啦!”
西門屠夫揮舞着兩把鋒利的殺豬刀,也是悍不畏死的左劈右砍,孫亮貓着腰凸眼齜牙的挺着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短刀在向前亂捅,那模樣,像極了盤踞在陰影裡想要暗箭傷人的六扇門狗腿子。
呯呯呯!
槍聲驟然響起,準的驚人,將那幾名衝進了戰壕的鬼子兵一個接一個的撂倒,那是埋伏在後方的路遠和孤狼,他們的職責,就是保障幾人的安全。
“快點走,這裡守不住了,下一個缺口!”
在雷鳴般的狂吼聲中,斜刺裡撲出去裘千羽一夫當關,鐵棍大開大合,猛砸而出,所過之處,鬼子兵紛紛像是紙片一般的飛了出去,棍端掃過岩石,那些岩石簡直像是豆腐做的一般,紛紛變成齏粉。
孫亮西門屠夫連滾帶爬的後撤,任海方還在和那抱着機槍不撒手的鬼子兵的屍體較勁,可那鬼子兵的手已經被烤熟和槍管粘在了一起,半晌都沒能拔下!
“別管機槍了,快回來,傻大個已經頂不住了!”孤狼悲憤的尖叫道。
裘千羽雖然勇猛無濤,可面對十幾名前鋒線上的鬼子的刺刀狂捅,身上瞬息間也出現了不少的傷口,還得注意躲閃後方的鬼子的冷槍,現在正在步步後退!
“不行啊,我們只有這一支衝鋒槍了,沒有重火力,我們根本頂不住多久!”
任海方在睚眥欲裂的尖叫,他很清楚,要是沒有機槍,面對這些鬼子不要命的衝鋒,他們就算再玩命,都不可能堅持多久。
“媽.的!”
已經跑到了半途的西門屠夫聞言怒罵一聲,揮着雙刀又衝了回去,幾刀劈下,硬生生的將那鬼子兵的兩條胳膊都砍了起來,任海方這才扛着長出了兩條胳膊的機槍往回跑。
“找死!”
路遠臉色猙獰的咆哮,猛然站起身來,完全不顧自己已經暴露在了日軍的槍口下,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呯!
鬼子羣中,一名拉開了導火線正準備將一顆手榴彈丟過來的鬼子的腦袋猛然爆開,和冒着青煙的手榴彈一起,栽倒在了人羣裡。
啊啊啊……
鬼子在淒厲的慘嚎着,孤狼孫亮任海方也在淒厲的哀嚎:“殺豬的啊……”
轟隆隆……
在鬼子羣中爆炸的手榴彈,炸的鬼子血肉橫飛,在硝煙瀰漫裡,路遠低下身子,便看到了搖搖欲墜的西門屠夫,他提着雙刀,胸口上在噗嗤噗嗤的向外涌着血水,像是一個小噴泉。
看着這一幕,每個人心疼的像是要裂開,可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走!”
裘千羽回頭,想要拖着西門屠夫走,鬼子兵正在向着這邊衝來,有鬼子在放着冷槍,他那龐大的身軀在嗖嗖亂飛的彈雨裡,居然神奇的沒有被擊中!
“別管我……”
西門屠夫踉蹌着推開了裘千羽,看着路遠露出了一個慘烈的笑容,然後拔出了掛在腰間的手榴彈拉開導火索,回頭撲向了嗷嗷叫着衝來的日軍。
沒有任何的豪言壯語,沒有任何像是幾十年後的電視劇裡的催淚煽情。
因爲沒有時間讓他去煽情或者說出什麼遺言。
他衝了出去,在劇烈的爆炸中和鬼子混爲了一體。
“殺豬的,殺豬的……”
孤狼任海方孫亮都在悲憤至極的嚎叫,心碎欲死。
“別嚎了,撤!”
路遠狂吼,開槍,將那些冒頭的日軍一個接一個的射殺,掩護衆人的後退,撤向下一個埡口。
由於擔心有絆雷,在除開每次遭遇之時,這些日軍的前進會加倍小心,這給了路遠等人微微喘息的機會。
任海方拿着刺刀在劈槍管,那雙握着槍管的殘肢被狠狠斬斷,指頭像是細小的蓮藕一般的粘連在槍管之上;孤狼在磨牙,像是在嚼着誰的骨頭,裘千羽在臉色陰沉的擦着鐵棍,棍子上滿是粘稠的血漿,擦乾淨才能握的更穩,殺起鬼子來,纔會更順手。
“我們喝酒的時候,殺豬的說了,等到我們打跑了鬼子,以後一起做生意,他殺豬我賣包子,做包子的肉餡他包了——可現在,沒這個機會了……”孫亮抹着眼淚道。
沒有人說話,氣氛很沉默。
路遠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向着槍膛裡填子彈,他不用說西門屠夫死的像個男人,是個英雄,人民會記住他這種話。
因爲西門屠夫,本來就是英雄,本來就應該被銘記。
甚至這裡的每個人都是英雄,雖然他們都很平凡,但爲了抗擊日寇,爲了*****,他們都拼過命,都想過要將一腔子血,潑在這值得他們去守衛的土地上。
這是祖宗們傳承了幾千年的土地,絕不允許這些該死的日本鬼子玷污!
“小花,乖乖的待在後面,不要哭,不要怕,知道嗎?”
龍芸替哭泣的小花擦乾了淚痕,然後提起戰刀走到了路遠的身邊,道:“人手不夠,我來幫忙吧!”
“好!”
路遠看了她一眼,點頭,他並不喜歡龍芸也參加戰鬥,因爲他覺得自己只要還活着,就不該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去犯險。
一個男人,要是需要一個女人來分擔危險,那還算是什麼男人?
可現在,他沒有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