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認可了!”
斯諾怒瞪着雙眼大聲道:“即便是戰俘,也是有自身權益的,路團長這麼做,是在侵犯人權,這是其一,其二,要是日軍知道了,那麼當他們再次遇到可能被俘的危險之時,他們將會死扛到底,對解決你們兩國之間的戰爭,也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哈哈哈……”
路遠卻是大笑了起來,示意那翻譯給斯諾翻譯他的話,這才大聲對所有人道:“我當然知道戰俘也是有自身權益的,也知道不能虐待戰俘……”
說到這裡,他的話鋒一轉,聲音冰冷的吼道:“可你應該知道,我們落在日軍的戰俘可曾受到過優待?他們被日軍成羣結隊的屠殺,上海,南京,徐州……被他們殺害的戰俘,無辜的百姓數十萬,誰來優待他們?”
“不錯,跟這羣王八蛋,講什麼優待啊?”
“就是啊,老子們優待他們,誰來優待我們的人……我可是親眼看到的,老百姓們和放下槍的士兵們被那些狗.日.的小鬼子架着機槍亂掃……”
無數木馬縣的百姓咆哮了起來,他們很多人是從南京江蘇逃過來的,他們親眼目睹過那些,八路軍有優待戰俘的紀律,他們此刻不開口,便是路遠最大的支持。
“我知道那些屠殺,可你們這麼做,和殘暴的日軍有什麼分別?”斯諾嘶吼着反擊道。
“我要做的就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不需要這些該死的日本人站在我們同胞的屍骨之上來感激我們,那太虛僞!”
路遠衝到了斯諾的身前,惡狠狠的逼視着對方的眼睛吼道:“那些被屠殺的,不是你的同胞戰友,甚至是親人,所以你不會明白心會有多疼——你試過你的親人朋友被在你的面前殺死淫辱,你卻根本救不了他是什麼感覺嗎……”
他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雙眼血紅的吼道:“心跟刀絞殺一樣的疼,你明白嗎!”
木馬縣的所有人都在磨牙,像是咬活吃了誰,他們的眼睛血紅,看上去像是一羣野獸——在這一刻,艾格尼絲忽然明白了爲什麼自己先前覺得一看到日本人木馬縣的人就變成了野獸,她知道是恨,但她不知道,這些恨是從路遠身上一點一滴的灌輸到每個人身上的!
她現在明白了,是路遠,將木馬縣的所有人變成了對日本人恨之入骨的野獸。
“我知道你們的民族受到了傷害和屈辱,我能理解……”斯諾尖叫着想要繼續辯駁。
“你不能理解……”
路遠忽然狂吼,拔槍,扣動了扳機!
啊……
淒厲的慘叫聲裡,一名日軍的皇族胸口中彈,倒在了血泊之中,梅津美治郎等人亂成了一團,恐懼的瑟瑟發抖!
“路遠你這混蛋,你在幹什麼?”
雷鳴韓曉磊等人怪叫了起來,飛身而上奪下了路遠手中的槍,所有人都沒想到,路遠居然會在此刻開槍殺人!
鄧政委只是看着,一句話也沒說。
看着那日軍皇族在地上抽搐顫抖慘叫,斯諾氣的渾身直哆嗦,手指頭跟叉子一般的指着路遠的鼻子,你你的說不出話來,那樣子簡直像是恨不得將路遠一指頭給戳死。
“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咬死我?”
路遠盯着斯諾咆哮道:“對,恨就對了,現在你知道你想救一個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什麼感覺了吧?他跟你還只是陌生人,而我們死的卻是自己同胞,親人和戰友——那種恨,那種痛苦,是你現在感受到的十倍,百倍,千倍……你知道嗎?”
斯諾聽到這話,忽然冷靜了下來,他忽然明白了那種恨的力量有多強大,強大到讓人瘋狂。
“路團長,冷靜點!”
鄧政委這時開口了:“斯諾先生是和平主義者,你別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的身上,而且我也覺得,你對待戰俘的手段,實在是有些過了……”
路遠笑笑,笑的很慘,嘶啞着嗓子道:“鄧政委,我很冷靜——我想說的是我很冷靜,我也沒虐待戰俘,我只是讓他們勞動改造,爲自己贖罪!”
“說,我們有沒有虐待你們,有沒有不給你們飯吃,不讓你們睡覺?”大狗熊衝了過去,一把將梅津美治郎像是拖死狗一般的拖了過來,厲聲道。
“沒有,沒有……”
梅津美治郎顫聲答道,這是事實,同時他很肯定,要是自己敢說假話博取同情,這裡將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
“聽見了吧大善人,我們沒虐待他們,只是讓這羣狗.娘.養的勞動改造而已!”
王麻桿徐雲牛疙瘩蘇巖等人衝着斯諾咆哮道,眼睛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路遠的話激起了他們永遠都不想想起的過往,那像是永遠好不了的傷疤不想去觸碰,每當想起,都血淋淋的疼。
斯諾想說什麼,卻被艾格尼絲狠狠瞪眼制止。
“你知道嗎?這是我們的戰爭,我們每天每天都在死人,在地獄裡煎熬!”
路遠瞪着斯諾咆哮道:“我們最不缺的,就是你這種一毛錢能買到一大堆的廉價的同情心和爛好人思想——小鬼子在打我們的臉,我們就一定要打回去,不死不休,能弄死的,絕不會打殘了事……你要是真的同情這些小鬼子,就該想辦法多給我們弄點搶,早點結束這場戰爭,那會少死很多很多人,那纔是最大的善心!”
口水噴了斯諾一臉,斯諾都忘了去擦,他發現自己居然無力去反駁路遠的話!
他清楚,自己救了梅津美治郎等人又怎麼樣?戰爭不會結束,還有無數的人因此而死,無數的人在這戰爭裡煎熬,想要救更多的人,就只能想辦法結束這場戰爭。
“路團長,斯諾他有自己的立場,希望他的話,你別介意……”艾格尼絲歉意的道。
“不必,歉意的是我,我不該將自己的立場強加給斯諾先生!”
路遠平靜了一下情緒笑道:“我們都有自己的立場,誰也不能說錯——斯諾先生,你可以將我做的這些事報道出去,公平公正的——在你的眼裡,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等人是戰俘,但是在我路遠的眼裡,任何一個踏上中國土地的日本人,都是戰犯,絕不是戰俘,所以他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