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死的路遠,不但狡詐多端,而且異常歹毒……”
小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了和加強營交戰的過程,以及被轟炸的過程,說到傷心處,眼淚是忍不住的嘩啦啦的流。
這一仗,是他所經歷的所有戰鬥之中最憋屈的一仗,明明手裡握着強大的騎兵,可偏偏有力無處使,每次想動用最強攻擊都打在了空處,而對方的反擊,卻是又狠又準,次次致命。
“八嘎……”
當聽到超過一百名傷員被直接斬斷了雙臂,就連吉川貞佐和西尾壽造都驚恐的尖叫了起來,幾乎在瞬間,他們便已經猜透了路遠那惡毒的計劃。
“小野聯隊長,我命令你,不惜一切大家,擊殺路遠!”
西尾壽造厲聲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兵力不是很足,我已經傳令,讓周邊所有心向我大日本帝國的支那家族武裝全力配合你,殺死路遠!”
聽到這話,小野的心情微微好受了點,接着又急道:“二位長官,他們還有空中支援,我們這次輕裝突進,根本沒有攜帶防空火炮……遇上空襲,我們就只能逃命或者等死……“
“戰機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自有我們這邊搞定!”
吉川貞佐道:“殺死路遠,回來接受天皇的封賞,或者戰死沙場——你自己選吧!”
“聯隊長,中將閣下和少將閣下怎麼說?”
一掛斷步話機,身旁的幾名軍官參謀便立即圍了上來。
“路遠這該死的混蛋,殘殺我帝國之勇士,罪不可赦,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混蛋幹掉,替帝國剷除這顆毒瘤——我們今天所流的血,是爲天皇陛下而流,是爲了讓其餘的勇士們,不會再圍路遠這惡魔毒害而流!”
簡單的將吉川貞佐和西尾壽造的話說了一遍,小野翻身上馬厲聲大吼道:“帝國的勇士們,爲了天皇,出發,幹掉路遠這個魔頭……”
“爲了天皇!”
“爲了天皇……”
所有的日軍騎兵齊齊厲吼了起來,他們似乎感受到了天皇在本島默默的給與他們勇氣。
“出擊!”
小野戰刀狠狠向前一指,千餘匹快馬隆隆啓動,向着前方突進。
大地,在鐵蹄之下不住的顫慄。
“我們不能留在這空曠處,否則很容易遭受支那豬的偷襲!”
剩餘的幾十騎在照顧傷員,看了看周圍的一切,他們立即決定,先將傷員帶回渾源城內,然後等待援兵的到來。
“八格牙路,這路遠,實在是太惡毒了!”
吉川貞佐咬牙切齒的道,臉色猙獰的可怕,他似乎能夠感受到那些士兵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斬斷的恐懼,頭皮都在不斷的發麻。
“這混蛋,一定要死!”
西尾壽造惡狠狠的道:“吉川閣下,你埋伏在木馬縣的暗子,是時候啓動了,萬一這次還殺不掉路遠,你一定要讓你埋伏的暗子將路遠幹掉——這傢伙多活一天,對我大日本帝國,都是一個巨大的傷害,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想出更加歹毒的手段來……”
“中將閣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吉川貞佐寒聲道:“此人一天不死,我帝國之士兵就一日不得安寧,他死定了!”
“空軍這邊你放心,我會請鬆井大將調集空軍對木馬縣進行轟炸,盡一切可能,將他們搶走的戰機毀掉……”西尾壽造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哎……
吉川貞佐長長的嘆息着,他能夠想象,西尾壽造這次的計劃,到目前爲止算是全盤失敗,當初硬頂着鬆井大將實施這計劃,現在卻搞成這般模樣,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西尾壽造被鬆井石根罵的狗血淋頭,將來甚至被調回本島安排閒差,政途徹底葬送的悲涼。
可他知道,要是最終不能殺死路遠,西尾壽造或許會遺憾,但絕不會後悔他謀劃過的這一切,因爲他已經盡了全力。
即便現在給小野下達了死命令,但是他和西尾壽造一樣,都對這些騎兵能順利殺死路遠,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在孤山之上,已經是殺死路遠的最好機會,而現在,那傢伙,已經騰龍入海,就算是騎兵對步兵,殺死這傢伙的希望,依舊極其渺茫。
“少將閣下,你找我?”
一名情報員敲門而入,躬身問道。
“想辦法送兩根手指頭去木馬縣吧,告訴鳥兒,是該起牀捉蟲吃了……”吉川貞佐道。
“啊?”
那情報員當然知道吉川貞佐說的是什麼,臉色難看的道:“可是,那丫頭的父母,已經按照少將閣下您的命令,早已處決了,現在屍體恐怕都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
“蠢貨!”
聽到這話,本就心情差到了極點的吉川貞佐厲聲罵道:“人的模樣千差萬別,可手指頭的模樣,卻都是差不多的——這難道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要麼隨便找兩個支那人的手指頭帶過去,要麼就你自己剁下兩根手指頭帶過去!”
“嗨,閣下……”
情報員腰躬的都要將腦門貼在地上了,他當然不會蠢到真將自己的指頭切下來帶去木馬縣。
夜,斗轉星移,天色開始發魚肚白。
呯呯呯……
槍聲,不斷的炸響,縱馬飛馳的日軍騎兵中瞬息間便有好幾名日軍慘叫着落馬,其中一匹戰馬悲鳴着摔倒,將背上來不及跳馬的日軍騎兵直接碾成了肉醬,後方收勢不及的騎兵撞翻成一團,陣型大亂。
“該死的,是那幫傢伙留下了伏兵阻擊我們!”
“八嘎,這幫混蛋,大大滴狡猾……”
忽如其來的阻擊,讓日軍騎兵亂成了一團,無數日軍憤怒的破口大罵。
“小股伏擊,想拖延我們的時間而已!”
小野厲聲大吼道:“五班七班,出去,給我將這些老鼠揪出來,殺掉……其餘人,注意隱蔽,火力掩護……”
幾隊騎兵揮舞着長長的馬刀嗷嗷叫着衝出了陣型,向着前方側方開槍之處猛撲而去。
照樣升起,第一抹陽光散落大地。
刀鋒在晨風裡掠過,冷的像冰,帶出了大蓬豔紅的熱血……
路遠大狗熊鄧政委帶着隊伍,在向着馬家峪的方向狂奔,後方遠遠傳來的那些劇烈響起,然後很快湮滅的槍聲,如同刀子一般刺進了他們的心裡,疼的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