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波洛巴督察剛剛走出機場出口就看見接機的人羣中有人舉着牌子上寫着自己的名字,便知道那舉牌的人是來接自己的專案組辦案人員,當即提着行李箱走過去掏出證件說:“您好,我就是波洛巴督察!”
舉牌的是一個三十多的白人,這人瞟了證件一眼,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收起牌子伸出手說:“波洛巴督察您好,我是專案組組員佐伊,專案組派我來接您的!”
波洛巴跟佐伊握了手,“佐伊你好,謝謝你來接我!”
“不用客氣,波洛巴督察,我已經定好了酒店和明天去布雷頓的火車票,今天我們就在紐約住一晚,明天早上九點的火車!您是想先在紐約街上逛逛,還是直接去酒店?”
波洛巴搖頭道:“坐飛機的時間有點長,我們還是直接去酒店吧!”
佐伊答應:“好的,波洛巴督察,我們去外面找輛車”。
到了酒店,波洛巴美美地洗了澡,在客房內收拾整理了一番準備去隔壁叫上佐伊一起去吃晚餐,誰知佐伊不在房間內,波洛巴只好自己去餐廳吃晚餐。
“波洛巴先生嗎?”波洛巴剛剛轉身就遇上了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壯漢,一個白人和一個黑人,這兩人是一副身材高大,讓人望而生畏的那種。
波洛巴觀察了一下,職業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的極有可能是保鏢之類的人物,他點頭道:“是我。兩位有什麼事嗎?”
其中一個白人雙手疊放在小腹彎腰道:“波洛巴督察,我們老闆想見您,希望您跟我們走一趟”。
波洛巴眉頭一皺,心裡一緊,暗想自己剛剛抵達紐約,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在這邊也沒有熟人,是誰要見自己,難道與案子有關?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自己剛到紐約就有人找自己了。
波洛巴其實非常擔心,他接到通知的時候。同事就隱晦地提醒過他。這件案子非同尋常,牽涉到華美兩國之間的政治外交問題,誰過去誰就處在風口浪尖上,一個不好很有可能埋骨異鄉。
波洛巴也知道這件案子非常棘手。並不是審訊不好進行。而是應該怎麼審訊。想讓馬里納說真話還是說假話,來之前上司也找他談過話,告訴他秉公審訊就行了。在國內怎麼審訊,到了美國就怎麼審訊。
波洛巴知道麻煩來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他遲疑了一會想了想決定還是去一趟,再說不去也不行,一看這兩個保鏢就是不是好惹的,不去很可能被強行綁走,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老是跟着,還免得吃虧,而且去一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去見見那個老闆到底想幹什麼也是好的,當下答應道:“好吧,不過兩位先生,我還沒有吃晚餐!”
另外一個黑人彎腰道:“波洛巴先生,我們老闆已經備好了晚餐等着您,我相信您一定會滿意的!”
波洛巴無奈:“那請兩位帶路吧!”
三人下了樓出了酒店之後就上了一輛汽車,汽車在門前轉了一個彎就快速上了馬路。
酒店門前馬路對面一輛汽車上坐着三個德國人,發現波洛巴三人上車走開走後,司機對後座的人說:“快去通知頭兒,就說有人截胡了,我們現在跟上去,如果找到他們的落腳點,我會迅速聯絡你們!”
“好的,你們注意安全,別被他們發現了!”後座上的人答應一聲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汽車行駛大半個小時之後到了紐約郊外的一座莊園內,這莊園的規模一看就知道住在這裡的主人絕對不簡單。
“波洛巴先生,到了,請下車,我們老闆正在裡面的等着,請隨我來!”白人保鏢拉開車門說道。
波洛巴下車點頭道:“謝謝,請帶路!”
這莊園很大,很古樸,看樣子有年頭了,莊園內的主建築就是一座城堡,長方形城堡,全部是用石頭砌起來的,倒是窗戶上都換成了玻璃的,城堡的頂上還有長長的避雷針。
波洛巴隨着白人保鏢走進城堡,一路都忐忑不安,這個莊園最少也有兩百年的歷史了,能保存這麼完好的莊園,這裡的主人肯定是非富即貴。
走進一個大廳,裡面燈火通明,中間擺放着一個長方形的餐桌,餐桌上鋪着餐布,上面擺放着銀質餐具,奢華至極。
在餐桌的一頭,一個帶着眼鏡的禿頭老頭拿着一本很厚的書籍看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書,白人停下示意波洛巴等一下,他走過去在老頭身邊說:“老闆,波洛巴先生到了!”
“哦?”老頭合上書交給白人保鏢,擡頭看了波洛巴一眼伸手指着餐桌對面的座位說:“波洛巴先生,請坐,我已經等您很久了!我們吃完後再談”。
波洛巴欠了欠身道謝,拉着椅子坐下,不久僕人就開始端上牛排和紅酒,兩人便開始吃起來。
在這個時期的中國很多富貴家庭還沿襲了古代的風氣,吃飯時是不說話的,但西方不同,西方在餐桌上只是不談公事,但不會不說話。
那老頭一邊吃一邊問了波洛巴家裡一些事情,就像拉家常一樣,波洛巴倒是沒有覺得反感,吃完後放下刀叉問:“先生,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
那老頭一笑;“波洛巴先生,您不用知道我是誰,您只要知道我找您來幹什麼!”
波洛巴也知道老頭不會說出自己的身份和姓名,也沒有追問,點頭道:“好吧,那麼先生,您找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那老頭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從桌上拿起一支雪茄,旁邊白人保鏢立即掏出打火機給他點燃,老頭吸了幾口說:“波洛巴先生,您可以開出您能想象出來的任何數額的支票數目,我只有一個要求,我不想您即將要審訊的那個人說出對美國不利的言詞!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波洛巴心裡一緊,暗想這老頭找自己來果然是爲了案子的事情,這老傢伙肯定是代表美國一方的,來之前上司讓自己秉公審訊,而自己自從加入警察隊伍以來也一直以公正廉明而行事。這老頭想收買自己,自己肯定是不想被收買,可如果不答應,今晚能出得了這座莊園嗎?
但波洛巴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也明確了自己應該怎麼做,這錢雖然好拿,可沒命花也是白搭,且不說拿了這錢華英兩國會不會放過自己,就說美國會不會事後滅口還不得而知,如果秉公審訊,至少華英兩國還會保護自己,否則自己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波洛巴是幹刑偵出身,立刻就將現在自己面臨的困難推理出來了,他喝了一口紅酒放下酒杯答非所問:“先生想聽聽我父親的故事嗎?”
那老頭聽得一愣,但還是說:“如果波洛巴先生願意說,我很榮幸!”
波洛巴點了點頭自顧說道:“我們家世代都是警察,從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開始一直都在做警察,他們有些在抓捕罪犯的過程中殉職了,有的做到了退休,唯獨我的父親既沒有因公殉職,也沒有做到退休,您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那老頭搖了搖頭。
波洛巴繼續道:“他被倫敦一個幫會頭目收買了,爲他們提供保護和傳遞消息,那個收買他的幫會頭目在一次警方秘密行動中被捕了,並在審訊時供出了我父親,我父親作爲一個警察竟然爲幫會分子提供保護和作爲臥底給他們傳遞消息,事情敗露之後自覺羞愧難當,沒有臉面再活着,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用自己的配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老頭沉默了一下說:“噢,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是啊,太遺憾了!”波洛巴點頭又道:“那麼,先生,您認爲我會愚蠢到步入我父親的後塵嗎?”
老頭臉色一變,隨即說道:“波洛巴先生,如果您願意,您可以留在美國,我會爲您安排好一切,只要您答應我的要求!”
波洛巴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先生!我還有家人在倫敦,我不可能不回去,也許您很有錢,也許您在美國擁有無比的權勢,但是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都是無用的,我不會答應您,您可以殺了我,但是我想您不會這麼愚蠢,這樣做只會讓華英兩國確定華泰國財政大臣助理被殺一事是美國政府指使的!”
老頭聽了波洛巴的話愣了愣,笑道:“波洛巴先生很聰明,好吧,我不會強迫您,我給您考慮的時間,如果您想通了可以聯繫我!這是我的名片!克拉倫斯,送波洛巴先生回酒店!”
叫克拉倫斯的白人保鏢接過名片答應:“好的,先生!”
直到從莊園裡出來,波洛巴才鬆了一口氣,但他知道這才僅僅是暴風雨的剛剛開始,在隨後的一段時間內,恐怕還有很多危險等着自己,這件案子畢竟牽涉到各國利益,誰都想獲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