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鋒永遠是前鋒,遭受的永遠是最狠的攻擊,日軍步槍手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中彈,就被七九步槍彈打穿了腦袋,周圍的日軍士兵全都匍匐在地上,四處分散,兵用手中的步槍和輕機槍對教導大隊還擊,儘管並沒有什麼用。
這麼遠的距離,在教導大隊擲彈筒和槍榴彈火力攻擊的情況下,武田大隊的步槍手和輕機槍手,根本打不準,在槍林彈雨中,前鋒手裡的那幾挺十一年式輕機槍更談不上壓制。
“隱蔽!敵軍擲彈筒!”
天空中傳來了熟悉的響聲,已經有了和教導大隊交手經驗的日軍前鋒很敏銳,立刻大喊,警示周圍的人趴倒在地面上,第一線的日軍步兵,有的匍匐,還有的因爲戰場情況混亂而半蹲着。
擲榴彈和槍榴彈過了幾秒,又一次齊齊的砸在了武田大隊的前鋒處。
擲榴彈和槍榴彈陸續爆炸,日軍前鋒們,在擲榴彈和槍榴彈的彈幕中,艱難的趴下避彈,張煒下令提前射擊,終於起了效果,武田大隊的前鋒在進攻到一百五十公尺左右時,前進的步伐又被教導大隊的猛烈火力止住了。
前鋒步兵徘徊在教導大隊陣地前一百五十公尺外停止不前,個別,零星試圖衝擊過去的日軍士兵,也大多倒在了捷克式輕機槍和排槍射擊的中正步槍下。
武田大隊雖說改變了戰術,各個方面都做了改善,但是教導大隊勝在火力猛,提前開火,把擲彈筒和槍榴彈集中起來射擊,集中攻擊對武田大隊的步兵仍然是極爲難對付的火力,因爲這完全是靠擲彈筒和槍榴彈數量來增大殺傷面積,不管距離多遠,殺傷威力都是相當可觀的。
當然,武田大隊在教導大隊還擊中的傷亡,相比於之前兩軍的交戰少了一些,除了停滯不前外,武田大隊並沒有多大的混亂或者是出現後退的情況,畢竟武田大隊對教導大隊也是熟門熟路了。
第五師團的主力步兵大隊,當然不會記吃不記打,加之日軍對自身缺陷的調整速度本來就相對更快,每一次戰役過後,無論是國軍還是日軍,都會對經驗教訓做出總結,但國軍往往是總結了,不改,再犯,進而陷入了惡性循環,加上訓練不足和文化素質這些先天性的劣勢,總結出的寶貴經驗教訓,對多數部隊來說只能是紙上的漂亮話,不過,對國軍內部一些精銳的攻擊軍,有精力有資源訓練的主力部隊是有用的。
而相對素質更高的日軍,其靈活度和改進戰術就要好很多。
雖然現在被教導大隊壓着打,但武田昌行戰鬥前頒佈的訓令和要求,讓武田大隊仍然保持着穩定的攻擊態勢,這就是及時改進戰術的好處和優勢,對戰鬥只有好處,雖然有時候可能並不是很明顯。
擲榴彈和槍榴彈的爆炸火力,配合捷克式輕機槍和步槍射擊,讓武田大隊在一百五十公尺開外挨着打,七九尖頭步槍彈伴隨着每一次擲榴彈和槍榴彈的爆炸,這種幾乎是單方面的捱打持續了五六分鐘,期間,武田大隊的步兵炮在向前突進,無法支援步兵作戰,配合步兵攻擊的九二重機槍也沒有到位。
武田大隊的前鋒,只有靠着輕武器來做出微弱,和沒有差別並不大的還擊。
武田大隊最前方的步兵小隊長推開了自己身邊的屍體,頂着頭皮上橫飛的子彈對後方的士兵大喊:“把重機槍調上來,壓制敵軍陣地!”
“是!,重機槍中隊快些來增援!”
“小隊長要重機槍!”
“重機槍……”武田大隊的前鋒都匍匐在地上,站起身子來多半會被流彈打中,只能讓軍曹和伍長帶頭把話一點點向後傳,催促配合攻擊的重機槍中隊。
無論是首先提出要求重機槍支援的日軍小隊長,還是下屬的曹長伍長,都意識到了對火力支援需求的迫切,對面教導大隊的擲彈筒,槍榴彈火力太猛。
直射的步機槍已經把他們擋住了,大隊直屬的九二步兵炮小隊現在開不了炮,能拉的上的火力,只有重機槍中隊的九二機槍了。
這名武田大隊一線的小隊長,向後請求重機槍支援後,親自端起了一支三八步槍,和不槍手們一起,射向對面的教導大隊,儘管,在擲彈筒,槍榴彈轟擊下,步槍射擊用肉眼幾乎看不清目標……
武田大隊前鋒中那些清脆的步槍聲和斷斷續續的機槍聲,絕大部分是出於本能的還擊,略勝於無的壓制射擊……
武田大隊重機槍分隊的士兵,得到了增援的命令,加快了衝擊的速度,這些士兵扛着重機槍腳架,伏下了身子,隨着距離的拉近,爲了躲避流彈,機槍兵們幾乎是用爬的方式在前進,艱難的把九二式重機槍和所需的機槍彈藥向前推。
九二式重機槍的外形還算秀氣,但是這重量,可真和它的外貌不符合,一挺氣冷式重機槍,外表纖細,用的還是保彈版,單槍重量比民二四還重。
這些機槍兵,也頗爲不易,看到重機槍過來後,武田大隊的前鋒,紛紛幫助機槍兵們提彈藥,擡機槍,終於把繼續的壓制火力運到了第一線。
與此同時,武田大隊的九二步兵炮小隊,也一點點的接近了預定的放列,射擊位置……
日軍機槍手到達了第一線,架槍,裝彈,隨着一陣咯咯,有點像雞叫的槍聲,綽號雞脖子的九二重機槍,開始對教導大隊的陣地壓制射擊,武田大隊的前鋒,終於得到了增援火力。
與教導大隊一二中隊陣地前的激烈戰鬥相比,鄭軼羣第三中隊則安逸了太多,鄭軼羣在戰壕中,面色凝重的指揮,看起來好像如臨大敵,日軍馬上就要攻進陣地一般,可陣地前,卻只有不到兩個步兵分隊的日軍在襲擾射擊,在第三中隊陣地前一百六七十米公尺外騷擾,執行武田昌行安排給他們的牽制襲擾任務。
鄭軼羣指揮的挺忙,其實心裡倒真的不緊張,面色凝重,如臨大敵是因爲他擔心教導大隊的主陣地,攻擊一二中隊的武田大隊主力兵力多,火力猛,三中隊獨獨守在右側陣地,鄭軼羣自然憂心主陣地的戰友和弟兄,就三中隊面前這幾個貨,還不足以讓他害怕。
“打!重機槍不用動,讓槍法好的老兵開槍,班長們也別閒着,和他們慢慢玩,新兵,槍法不好的就別浪費子彈了。”
鄭軼羣遊走在戰壕裡,對部下命令道。鄭軼羣的聲音,三中隊的士兵都能聽的清楚,除了說話的聲音外,就是襲擾日軍清脆的三八步槍聲和微弱的十一年式輕機槍點射聲,動靜小的很。
兩個步兵分隊的日軍,最重的火力是輕機槍,他們襲擾三中隊的方式是拿步槍,輕機槍,偶爾用擲彈筒對三中隊駐守的陣地射擊。
襲擾的日軍跑的很快,射擊完就換地方,在三中隊陣地前黏糊着不跑,也不靠近,所以他們的射擊頻率不高,就是來噁心三中隊的……
殊不知,這個營級陣地,裡面只有一箇中隊的人在防守。
張煒戰前給三中隊加強過來的兩挺zb37重機槍,簡直是太多餘了。
瞅着陣前日軍那點可憐的兵力,再想想自己的任務,鄭軼羣心想就別動用重機槍和輕機槍了,完全是浪費子彈啊。
對付遠距離襲擾的日軍,還不如用中正步槍打。
三中隊每個班的捷克式輕機槍平均每槍打了不到一個彈匣,配屬的兩挺zb37重機槍一彈未發,就被叫停下來。
替代他們的,是三中隊各班的老兵,以及班長副班長們。
沉悶的中正步槍聲,此起彼伏的三中隊陣地前響起,三中隊的大多數人都閒下來沒事幹了。
三中隊陣地和熱火朝天,槍林彈雨的教導大隊陣地反差極大,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老兵在瞄準射擊,膽子大的新兵就偷偷擡起頭,在一邊看熱鬧,絕大多數人隱蔽在戰壕中待命。
連鄭軼羣都停下,站在了戰壕裡用望遠鏡數點擊斃日軍。
不到二百米的距離,老兵的射擊還是有準頭的,將近三十條中正步槍,在老兵的操縱下開火射擊。
步槍精確射擊不到三分鐘後,三中隊陣前,襲擾的正歡實的日軍就留下了三具被七九尖頭彈擊斃的日軍屍體…………
三中隊這裡,與其說是交戰,還不如說是近似於射擊比賽般的戰鬥。
……
“邱偉,讓弟兄們不要輕舉妄動,注意隱蔽!做好撤退準備!”
張煒說道。
一二中隊的戰壕上,七點七毫米的重機槍彈打出了了很多的浮土,也有幾名士兵被重機槍彈擊中,捷克式輕機槍和中正步槍的射擊受到了干擾,而擲彈筒和槍榴彈,還在照常開火射擊。
張煒看着逐漸增多的日軍,還有望遠鏡中若隱若現,行蹤詭異的戰鬥開始後,教導大隊的兩個步兵中隊傷亡不大。
武田大隊的步兵炮沒有投入射擊,光憑着那點步槍和輕機槍,在一百五十公尺外,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只有重機槍開火投入戰鬥後,依託戰壕射擊的教導大隊步槍手和輕機槍手們才感受到了日軍的壓制火力。
總體而言,教導大隊一二中隊這裡壓力不大。
邱偉這個中隊長,在陣地裡遊走兩次督戰後,帶着連部成員回到了張煒這裡,如果戰況激烈的話,邱偉必然還會繼續督戰指揮,而不是回到張煒這兒的固定位置。
“大隊長,撤退?”邱偉一愣。
“你看,敵軍步兵的側後方,那些在前進的肯定是步兵炮,他們是想推進射擊,我們不怕重機槍,但是這步兵炮可不好對付,一炮就能打掉半個班,咱們這陣地遲早要放棄,不能把本錢賠進去!得趁這個機會脫離出去。”
邱偉舉起望遠鏡,看向了張煒所指的方向,在望遠鏡中,確實有幾十名日軍,鬼鬼祟祟的前進,還攜帶了重裝備。
“還真是,那大隊長,我現在就下命令?”
“先通知下去,二中隊,還有工兵排,三中隊都通知到了!告訴鄭軼羣和何金海,看到紅色信號彈就直接往後撤退!一二中隊的人一起行動,最後撤退!”
“邱偉在心中重複了一遍命令。
“明白!”
隨後,一中隊的中隊部再次發揮了傳令兵的效用,把撤退命令分發了下去。
張煒怕的就是步兵炮,重機槍和日軍步兵現在不算個事兒,就是步兵炮難纏,平射直射都行,更要命的是榴霰彈,現在教導大隊沒有反制手段,連迫擊炮都沒了。
張煒不趁着日軍步兵炮未轟擊前把大隊主力撤走纔是傻子!
撤退分爲兩個梯次,三中隊和工兵排一起算做一梯次,一二中隊算作一梯次。
……
兩分鐘後,張煒下令發射信號彈,紅色信號彈一升空,“無聊”的三中隊官兵就撤出了陣地,和工兵排匯合。
五分鐘後,張煒下令一二中隊集中所有火力,猛打猛射,步槍,輕機槍,擲彈筒,槍榴彈,統統開火射擊打連發。
甚至是夠不着的手榴彈都被步兵們丟了出去,武田大隊的步兵在一百五十公尺外,手榴彈根本丟不遠,但張煒要的就是打的猛的氣勢來收尾。
場面上的確是十分壯觀。
只是可惜了那些手榴彈,把一二中隊陣地前炸的塵土飛揚,卻沒炸死鬼子。
教導大隊打的爽,進攻的武田大隊也就難受,武田大隊也着實是喝了一壺。
又過了兩分鐘,日軍張煒組織二中隊先撤退,一中隊緊隨其後,一點點的和日軍減少接觸,而武田大隊的步兵炮,在二中隊剛撤走後就對教導大隊展開了試射……
張煒協助邱偉指揮,以一中隊的一輪擲彈筒,槍榴彈齊射和手榴彈齊投,結束了和日軍的交火。
一中隊,在步兵炮的試射中脫離了戰場,撤出了陣地……
這也代表着全教導大隊,暫時結束了和武田大隊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