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導大隊的弟兄們衝入南側陣地時,界首高地日軍的命運,就已經註定,日軍崑崙關守備隊的命運,也已經註定,
工兵排用爆破筒,炸沒了半個小隊的日軍,掀起了攻擊戰鬥的高峰,拿爆破筒當手榴彈投擲這種使用方法,本不是正規的用法,結果工兵排的老兵,反倒是把這用法發揚光大,轟開了日軍的防線。
十幾具爆破筒從空中砸過去,其威懾力是相當可觀的,日軍眼睜睜的看着十幾個粗長的物體,從空中拋射過來,落入陣地,接着,戰壕內便成了一片死亡的地帶,筒體碎裂的鋼管和炸藥的轟爆後,連求個全屍都是奢求,突破口附近的慘狀
工兵突破後,教導大隊第三個步兵中隊,用了不到半分鐘,大半弟兄就衝入了日軍的防線,儘管剛纔還遭到了日軍的山炮和速射炮的集中轟擊,又奪走了不少教導大隊官兵的性命,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士兵們拼殺的勇氣。
反而,炮擊造成的慘烈和傷亡,還讓士兵們的戰鬥慾望高了起來,身邊的弟兄陣亡,平時裡相處的很好的袍澤,都死在自己的眼前,對戰場上的士兵來說,真正促使他們拼命死戰的因素,其實往往就是身邊戰友的犧牲,亦或是軍官的帶頭攻擊,或者是所有弟兄的齊心衝鋒,現在教導大隊,三者皆備。
炮彈的煙塵中,一幕幕慘烈,一條條戰友性命的犧牲,血腥與死亡,臉上的血肉與劃痕,把官兵們骨子裡的血性和凝聚力瞬間激發了出來,讓全大隊的步兵都瘋狂起來,順着突破口涌入了日軍的陣地。
工兵排這把尖刀,率先突入日軍陣地後,並沒有停止腳下的步伐。
衝入戰壕後,拿着花機關槍和二十響的工兵排士兵在陣地中大肆開火,工兵排的士兵們穿行在戰壕中,優良的戰鬥素質與近戰裝備,把壕內的日軍打的擡不起頭來,日軍的反撲也頗爲迅速,許多日軍士兵自動的向突破口處增援,奈何,他們碰上的,是一羣老兵,拿着大量自動武器的老兵。
日軍手裡的三八步槍,就算是下了刺刀,修長的槍聲也使步槍在壕內使用起來也十分費力,在戰壕內對打,有的工兵排士兵手裡的中正步槍都比三八槍好使,和工兵排拼殺的日軍士兵,往往拿步槍打完一發子彈,還在退彈中,工兵排的士兵就送了一排七六三手槍彈過去。
亦有工兵排的老兵,一手平放着二十響摟火,另一手拿着工兵鏟劈砍日軍。
“轟轟”
幾個工兵排的士兵,將爆破筒的正規用法在戰壕戰中使了出來,快速的將爆破筒組裝結合,碰到戰壕的拐彎處,立馬把幾節組裝好的爆破筒送過去,拉燃,用劇烈的爆炸,解決前方戰壕裡的未知情形。
“砰,砰,砰”
何金海手中的二十響已經套上了木製槍盒,手槍的彈倉裡,剛剛送進了一排橋夾的七六三手槍彈,何金海打的正凶,與兩個花機關槍手配合攻擊前進,腳下踩着一個被花機關打穿脖子的小隊長屍體,戰壕裡,日軍的積屍已經小有鋪滿戰壕的趨勢。
何金海將木託槍盒抵肩,左打右打,六七米外的一名日軍步槍手,豎着步槍,蹲在地上,還在給三八步槍拉槍栓退彈殼,槍栓還沒有拉到頭,此日軍的前胸多出了三個彈洞,在戰壕中突進,何金海不僅想固守住突破口,還想進一步的擴大突破口,給教導大隊的主力創造更好的條件。
花機關槍,二十響,爆破筒,工兵排的官兵們勇猛突進,猛打猛衝,守住了突破口,又隱隱的有擴大戰果之勢……
“殺!”教導大隊的主力,跨入戰壕,四散衝殺。
張煒不顧左臂的傷痛,一步跨入了日軍的戰壕,工兵排奪佔突破口的那一刻,張煒便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扯開了左臂的裹傷布,身邊的弟兄們,很多人都是滿身鮮血,有戰友的,也有自己的,就這樣,不要命的殺了進去,一中隊長邱偉,二中隊長穆超和三中隊長鄭軼羣,皆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的衝入了日軍陣地中。
各排長,中隊附,也奮勇衝進,此時,所有戰鬥官,都是教導大隊的戰鬥兵,引領着弟兄們殺入日軍陣地。
重火力中隊的士兵雖沒衝入日軍陣地,卻也沒閒着,董二力眼疾手快,看工兵排殺進去了,又組織四門八二迫擊炮朝工兵排沒有殺到的戰壕處打了三輪急速射,十二顆八二迫擊炮彈落在日軍的戰壕內外,給日軍陣地的混亂狀況,添上了一把火。
軍官用命,士兵敢拼,迸發出來的是極大的戰鬥力。
“殺!”
日軍的反應不慢,反撲的兵力從各處戰壕,衝向突破口,頓時,兩股人流交匯到了一起,只是,日軍的反撲兵力,在氣勢上,總比教導大隊要差了那麼一些,雙方很快就絞殺在了一起。
指揮戰鬥的日軍大尉,下達的戰鬥命令和指揮都無錯,只是,大局已定,在大勢面前,哪怕他是一個指揮能力強悍的大尉,也不能挽回頹勢,頂多只是延緩一下丟掉陣地的時間罷了,無論是指揮的日軍大尉,還是崑崙關守備隊的松本少佐,都是如此。
槍聲大作,打瘋了的教導大隊士兵在近距離上開了槍,接着,雙方刺刀相對,中正步槍的長刺刀和三八步槍的三十年式刺刀對撞在一起,發出了刺耳的磕碰聲音,槍托對砸,白刃戰陣裡,一個個軍服上沾滿硝煙和血肉,帶着戰傷的教導大隊官兵,無畏的和日軍拼殺,刺刀入肉,槍托橫飛砸穿日軍的陣地,向界首高地的縱深突進。
白刃戰陣裡,張煒甩開花機關,砸在了一名日軍的太陽穴上,花機關的槍口撞在日軍的太陽穴上,把日軍砸的直叫喚,四周都是刺刀入肉的聲音,張煒一聲暴喝,發泄着作戰中憋着的一股怒火,砸到日軍後,張煒收起花機關槍,往前猛衝一步,一手拿花機關,另一手把日軍步槍上的刺刀反手拔出,送入了日軍的肚子裡…
張煒身邊的弟兄們,也沉穩的和日軍拼刺,兩三人一組和日軍周旋,並連連取勝,人數上,突入陣地的教導大隊官兵是三個步兵中隊與一個工兵排的兵力,而據守界首南側陣地的日軍,總兵力爲二百一十多人,在火力對攻中,已經傷亡了幾十人,現在勉強能有個一百四五十人的樣子,與教導大隊的兵力對比,大概爲一比三,槍對槍,刀對刀的拼上。日軍自然是支持不住,陣中的日軍越來越少,教導大隊的官兵,也快速的在戰壕中蔓延……
戰況,已然明瞭!
界首高地下,第二百師的前進指揮位置裡,戴師長與幾十名官兵趴伏在隱蔽的工事中,戴師長深知此次攻擊的重要性,爲了能獲取第一線的戰場信息,他帶着一部分官兵來到了前沿,將師參謀長等人留在指揮所裡坐鎮。
“打的漂亮!”戴師長叫好道,身邊的官兵們,也無不面露喜色。
聽着界首南側的陣陣槍聲,看着拼殺的聲音,戴師長臉上是止不住的激動,他通過望遠鏡,已經看到了教導大隊的攻擊成果,界首高地南側的日軍,已經被打垮,擊破,界首日軍的防禦體系,已然崩喪,教導大隊的任務,已經完成,戴師長心知,接下來,需要他的主力部隊上場了。
教導大隊撕開了口子,不僅是衝殺進去,更搞亂了界首日軍的防禦佈置,日軍的最高指揮官—松本總三郎也調其他方向的守軍,去堵南側陣地的缺口,情勢相當之混亂。
第二百師的各團,早就部署在了界首高地下的各個方向,這時衝上去,用師主力去衝擊敵陣,根本就沒有殺不進去的道理。
“來人,電話!”
“師座!”
戴師長身邊,很快就有參謀把野戰電話搬了過來,野戰電話機的放線兵,把電線接到了稍後的野戰前進指揮所中,這部野戰電話,能直通到二百師參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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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八團,配屬師迫擊炮營一個連,從羅塘高地方向,迂迴至界首高地旁,總攻敵軍!”
“第五九九團,配屬師迫擊炮營一個連,沿着關口,衝擊界首高地正面!總攻敵軍!”
“第六百團,從界首南側,教導大隊撕開的口子衝進去,總攻敵軍!”
“全師總攻擊!消滅這些鬼子!”
勝利與突破就在眼前,爲了殲滅日軍,克服崑崙關,幾天來,戴師長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戴師長,連說了三次總攻敵軍,激動,又凝重的把幾天圍攻以來的辛酸,戰損的哀傷,憤懣和對勝利的期盼,濃縮在這幾句命令裡,將一道道命令,傳到了二百師指揮所裡。
隨着戴師長的接連發令,電話的那一端,二百師指揮所裡的參謀長張止戈,與參謀軍官們忙做一團,又用指揮所的電話,給一線枕戈待旦多時的三個步兵團下達攻擊命令。
界首高地下方,在陣地裡待命多時的三個步兵團,數千人,喊殺着,朝界首高地,圍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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