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盡入後,張煒終於從呂元龍這裡套出了這個營長的名字,儘管只是一個名字,但呂元龍這麼說,就意味着這個人應該還在補充二團的控制範圍內,葉振華,這個補充二團一直沒和張煒碰過面的營長,就有可能是會是張煒的入手點。
呂元龍這句話說完,張煒灌了口酒,他不想引起呂元龍的過多注意,立刻把話題轉向了他處。
“呵呵,補二團的弟兄們日子不容易啊,體力不足,近來應該是恢復了日常訓練吧?”張煒瞄着呂元龍問道。
呂元龍抓着豬腳啃着,不以爲意的道:“當然,這兵啊,必須得訓,一天不訓,就他娘上房揭瓦。”
這酒喝着,呂元龍的本身氣質也顯露了出來,營門僞裝出來的客套和謙卑,在酒桌上全無。
當然,他嘴上說着訓。其實根本是沒有的事情,呂元龍在補充二團裡大撈特撈,哪還有功夫搞訓練呢?如果照常搞訓練了,這個團的逃兵現象又何至於嚴重到第五軍軍部介入?這裡,他又忽悠了張煒一次。
張呂兩人,就這樣一杯一杯的在碰杯聲和勸酒聲中單喝,也沒有其他人來打擾,兩人,彷彿獨立在桌上其他人之外。
...……
一場午宴席,在虛僞的奉承和勾心鬥角中,吃的賓主盡歡,當然,是假惺惺的賓主盡歡,“一片和氣”,兩邊的軍官,都用兄弟稱呼上了對方,宴席上呂元龍帶來的那些軍官,行伍氣質十足,在酒桌上也夠猛,相當能喝,三五海碗的酒下肚,臉上毫無變化。相比之下,張煒等軍校出身的軍官就差了不少,畢竟都是學生出身,和起於行伍的比不了。
當兵的能喝酒,這個定律,實際上更適用於基層士兵升上來的軍官,軍校生在學校禁酒,身上的書生氣重,能喝酒的不多,呂元龍這些行伍出身的,從一介小卒升爲軍官,經歷豐富,所作所爲都帶着猛和狂,喝酒也是一樣,拿海碗喝都算不得喝酒,酒席開菜一個小時後,重火力中隊長李少巖和第三中隊中隊長鄭軼羣就有些扛不住了。
在人數上,張煒手下的軍官數量遠小於呂元龍手下的軍官,桌上算張煒,一共就五個人,對手那裡,大小尉官有差不多十個,兵力劣勢,在喝酒的“戰鬥素質上”教導大隊的軍官又不如呂元龍一系的軍官,因而酒桌上這場仗打的很吃力,李少巖和鄭軼羣,這二位酒量不太行,逞強喝了四五碗後,身子便有些發飄了。
說不上是醉,意識都清醒,但這烈酒的勁兒也慢慢上來了,兩人的腳步開始虛浮,如果繼續硬喝,不但會醉倒,更會誤了張煒的“囑託。”
兩個人拿着碗,帶着標準的笑容,舉着酒杯勉強應對。
“來啊,兄弟,走一個!”
對面的呂系軍官,和沒事人一樣,端着酒罈子滿上,勸酒,爲首的,就是補充二團第三營的上尉營附。
正當李少巖和鄭軼羣爲難之時,第二中隊中隊長穆超和第一中隊中隊長邱偉見友鄰部隊遭到圍攻,暗道一聲不好,兩人十分有默契的擋在了李少巖和鄭軼羣前面。
“兄弟,我們喝!”
穆超和邱偉,齊齊舉着碗,幹了下去,穆超和邱偉戰鬥力較強,幫着李少巖和鄭軼羣擋下了一輪酒,抵擋住了一次攻擊。
一輪酒後,雙方又接着扯皮閒談,爲下一輪的攻擊和防禦做準備。
拼酒,亦是一場戰鬥,對付呂元龍手下一窩蜂戰鬥力極強軍官的圍攻,教導大隊的四個中隊長只有採用輪流抵抗攻擊的戰術,只有這麼下來,才堪堪和呂元龍這一系人馬打了個平手。
在宴席上,張煒屢屢表現出了歉意,以一個極低的姿態和呂元龍喝酒閒談,邱偉和穆超諸人也和呂元龍的手下互有往來,手上端着酒杯,嘴裡喊着兄弟,痛飲烈酒喝酒,酒雖然喝的猛,但邱偉,穆超鄭逸羣,李少巖等四人也都知道自己的任務,喝酒的時候心裡都有數,四名中隊長使出各種戰術,也是爲了不醉倒,完成張煒下達的任務。
一旦喝高了,迷糊了,張煒給他們的任務也就無從完成,每個人都必須保持着清醒狀態。
張煒再次不按套路出牌,向呂元龍認慫就是爲了探探這個團的底細,他和呂元龍對喝,相對的,邱偉幾人就在和呂元龍手下軍官的推杯換盞裡,套取有用的信息,多方面,全方位下手,各種來自不同軍官的信息彙總在一起,方能總結出最有用的東西。
……
這頓宴席,一直吃到了下午三時許,酒足飯飽,補充二團的團部飯堂裡,瀰漫着一股刺鼻的酒氣和菜味,桌子上的酒罈子和菜盤子翻倒在一起,酒氣和菜香,順着團部一直瀰漫到補充二團的營地中,營區裡,中午難得啃了頓窩窩頭的士兵們,聞到了這些殘羹剩菜的味道,都被勾出了饞蟲,即便是這些殘羹剩菜,也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得的東西,宴席散了,雙方也就各自散場。
邱偉和穆超成功的堅守住了陣地,保持着清醒狀態,這兩人攙扶着張煒,笑着和呂元龍手下的軍官們拜別,把“醉倒”的大隊長攙扶到住宿的營房裡,李少巖和鄭軼羣,則由張煒的三名通信兵扶着,離開了補充二團團部的飯堂。
被邱偉和穆超架着的張煒,實則只喝了個半醉,呂元龍這個人,和張煒單喝時也沒完全往死了喝,他也長着心眼,張煒便在還清醒的時候,作佯醉之態,結束了這場宴席。
佯醉中的張煒,心裡已經有了對呂元龍下手的大致着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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