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爲了慶祝萊茵克虜伯北田公司的成立,阿爾弗雷德?克虜伯在他的豪宅中舉行了一次晚宴,邀請了許多社會名流來參與。
韋納?海森堡就是其中之一,他現在是柏林威廉物理研究所所長,雖然內心充滿了矛盾,不願意爲納粹賣命,但是服務於德意志的使命令他難以抗拒。來到柏林後的生活很難以跟在萊比錫大學的自由相比,所以當收到克虜伯的邀請後,他迫不及待地趕到了別墅向要尋找一點浪漫和刺激。
不過他很快失望了,參加這次晚宴的是一羣毫無情趣地商人,開頭閉口都談的是火炮啊引信啊之類的粗鄙的。海森堡試圖將話題引到原子物理和量子力學上來,不過他失敗了,這裡沒有人懂這些,大家關注的都是殺人的武器。而這些人攜帶的女伴也是那麼不苟言笑,毫無生趣,讓海森堡覺得今天是白來了。
原本海森堡想在晚宴後就離開,不過阿爾弗雷德?克虜伯還安排了一個舞會,海森堡不得不多留上一會。他決定喝完這杯紅酒後就向主人告辭,他還不如跟那些無聊的數字打交道呢。
依靠在窗邊,海森堡斜靠在椅背上聽着樂隊彈奏的鋼琴曲,這個時候,一抹紅色進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一位穿着紅色晚禮服的東方女士。在這種就會上看見東方女士是非常少的,況且這還不是穿着和服,臉上塗着厚厚的粉的日本。東方人嬌小的身材包在西式低胸晚禮服中特別有一種韻味。這個時候,那個吸引了海森堡眼球的可人兒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眼睛望着前方,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這種細膩的肌膚是西方所沒有的。
可人兒穿着一雙高跟鞋,海森堡可以看到她**在外的腳趾甲上塗着紅色的指甲油,正好跟晚禮服向映襯。一瞬間,晚宴和舞會給他帶來的無聊就無影無蹤了。有不少的男士都上前去向請她跳舞,但是她總是搖搖手拒絕,眼睛望着窗外,似乎也不喜歡當前的氣氛。
海森堡從側面望去,覺得這張無比精緻的臉龐似乎在那裡見過,不過太長,一想不起來了。認識的東方女士一隻手指頭都能數得,她會是誰呢?海森堡決定上前去搭個訕。
“嗨,美麗的女士,請原諒我打擾您欣賞音樂,不過我似乎在那裡見過您。”海森堡整理了的西服和領帶,鼓起勇氣端着酒杯上前,用自認爲非常優雅的一個姿勢走到那位女士的面前,然後說到。
“想不到我們哥本哈根學派的代表人物、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在跟女孩子搭訕的時候也用如此平常的藉口。”那位女士其實早就注意到緩緩走來的海森堡。她轉過頭來對着海森堡回答到,她使用的是優雅而純正的丹麥語。兩個耳垂上帶着的耳環的反光晃花了海森堡的眼睛。
哥本哈根幾個字彷彿像子彈一般擊碎了海森堡腦海中阻擋其回憶的牆壁,丹麥語將他帶回到在哥本哈根大學理論物理研究所那無憂無慮的日子。
“你是中國的萌天啦,這太令人瘋狂了”海森堡差點跳了起來,聲音大得讓旁邊的幾個人都側目。
海森堡意識到的失態,稍微有點臉紅,他對着徐萌說到我能邀請美麗的女士跳一支曲子麼。”
“要不是穿着這該死的高跟鞋,我應該還是很願意的。”徐萌低頭盯着的紅色高跟鞋,臉上帶着極大的怨恨,沒有辦法,參加舞會就得穿這種正式的鞋子,還有那低胸的禮服。當秦曉飛將這些衣服和首飾交到徐萌手上的時候,徐萌差點將它們扔回到秦曉飛臉上。
“那麼,我們到陽臺上去聊會天吧,自從在哥本哈根大學見面後,我們該有五六年沒有見面了吧?”海森堡頗有紳士風度的伸出手,徐萌搭上他的手,站了起來,然後一拐一瘸地向陽臺走去,高跟鞋給了她太大的負擔。
而海森堡的感覺卻不一樣。當年他在哥本哈根大學理論物理研究所的時候徐萌還沒有進入這個研究所,後來有一次他應邀去哥本哈根大學講學,並拜見的老師兼尼爾斯?波爾的時候見到了波爾在理論物理研究所的這位女助手。當他得知徐萌來自中國的時候驚訝萬分,因爲徐萌不僅外表迷人,而且表現出了非常專業的學術修養,是女性中少有的理論物理學家。當初在哥本哈根大學的時候,海森堡就想接近徐萌,不過後來由於種種原因沒有得逞。現在這個可人兒就被牽着走向陽臺,她的小手柔若無骨,身上的香味讓海森堡意欲沉醉。海森堡真希望這段從客廳到陽臺的路永遠也走不完。
“海森堡,我想你可以放手了,陽臺已經到了”,徐萌對着海森堡嫣然一笑,海森堡似乎覺得心中某個地方的血液流得快了許多。
“你最近去過丹麥嗎?從1940年回國後,我已經2年沒有見過導師了。”徐萌望着稍微比她高一點的海森堡,精巧的鼻尖在燈光的照耀下透出象牙般的色彩。
“嗯,我去年曾經去找過一次玻爾,不過我們鬧得不是太愉快。事實上我跟玻爾的友誼恐怕是要結束了。”海森堡無不可惜的說。
“爲”徐萌驚訝得瞪大了她那漂亮的大眼睛,腦袋湊到海森堡跟前,彷彿聽見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跟導師不是很好的嗎?況且你也跟導師學習過一段啊。你們一個是哥本哈根派的創始人,一個是主力軍,能有原因讓你和導師的友誼終止呢?”
“還不是因爲原子。。”海森堡突然似乎在泄漏第三帝國的機密,趕緊收口。
“原子?難道是原子武器?”徐萌歪着頭問,這句話直接使得海森堡鎮驚了,還好他們一直使用丹麥語在交談,否則恐怕蓋世太保馬上就找上來。
“萌,你原子武器的。這個話題不宜多談。”海森堡趕緊說到。
“有嘛,根據核裂變原理設計原子武器有不是秘密的事情,難道就因爲這個原因跟玻爾導師吵架了?”徐萌不屑地說,“哦我了,你一定是要玻爾導師加入德國的核武器計劃是不是。那他老人家當然不願意了他老人家是猶太人也之前就因爲你們的元首導致在丹麥的工作幾乎陷於停頓,我當初回國也是這個原因。你還想說服他幫助一個殘害、驅逐了他的同胞的人?這也太可笑了吧。”
“可是這樣的情況也比讓蘇聯人佔領了全歐洲強吧?我雖然對現狀不滿意,但是要一戰後,德國人戰敗被全歐洲奴役啊況且我只是找玻爾瞭解盟軍的原子武器情況,實際上我們剛談了一會就因爲分歧太大而中斷了。”海森堡急忙解釋說。“現在想起來真是好笑,爲一個這個時代不可能製造出來的武器跟最好的老師兼鬧翻”
“不可能製造出來?你說原子武器?”徐萌疑惑地說,“德國有那麼多偉大的物理學家,爲不可能製造出來?”
“當然不是我們科學素質的問題了,連原子裂變現象也是我們德國人的。經過我的測算,要引發鏈式反應,至少需要數噸提純的鈾235。這個臨界質量幾乎不可能達到,你鈾235儲量極少,雖然我們在捷克斯洛伐克擁有世界上最大的鈾礦,但是要想提純這種非常容易衰變的元素太困難了。”
“幾噸,你開玩笑吧?你是算的。我瞭解的幾十千克就可以了啊?”徐萌故作吃驚地說到。
“請不要蔑視一個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獲得者。”海森堡驕傲地說,“我破例告訴美麗的女士,當然你也是我們物理學家的驕傲。我的算法是這樣的。。。。總之在確保過多的中子逃逸而使鏈式反應停止之前有足夠的鈾235分子得到分裂,它至少要保證2的80次方個分子(大約一摩爾)進行反應,也就是維持80次分裂。這個範圍是多大呢?通過統計學的隨機過程計算,大約應該是54釐米。這相當於13噸鈾235,在一定內分離出那麼多的鈾是難以想象的。”
徐萌眨了眨眼,想不到如此順利就讓驕傲的海森堡露了底,看來任務很好完成啊。然後她繼續裝做驚訝地說我想你這個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也許犯了個數學問題吧?你的模型簡化太多,考慮的都是最壞的情況,所以這個值是一個上限,有多大機率出現這個上限的情況需要計算一下。況且你沒有考慮中子的吸收啊,難道不可以通過一箇中子反射層將逃逸的種子反射?我有的物理學家(佩爾斯)1939年就計算出這個結果了,只有幾十千克而已,當然這是在很高概率的情況。”
海森堡無疑是聰明絕頂的,他立即意思到的確想月光下的美女所說的那樣犯了一個可怕的統計學誤,將不太可能發生的極端情況當作了通常情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