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這個身材高大(相對於日本人而言)、面向白淨的小夥子,小磯國昭打心眼裡高興,大日本帝國的殖民政策大大的成功了,臺灣籍日本人都開始爲大日本帝國出力了。
李登輝卻萬分的緊張,因爲他心中有鬼,所有的材料以及計劃書本身都不是他制定的,他只是那臺前衣着光鮮的木偶而已,在他東京的家中,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指揮他。這幾天李登輝已經被強迫地記憶了所有計劃書的細節和應答方法,在棍‘棒’的威脅下,李登輝的大腦100%發揮了自己的作用,現在已經能對計劃書倒背如流了。
一顆汗滴貼着頭皮從李登輝的後腦勺滴到了脖子中,在小磯國昭的房間中,李登輝的頭埋得跟屁股一樣高。小磯國昭很滿意這個青年人的禮貌,示意他坐起身子,然後向陸相石原莞爾詢問道:“石原君,你覺得這個‘關東計劃’如何?我看你並沒有在遞‘交’上來的計劃書上做出批文。”
“首相閣下,我之所以沒有寫下任何文字,是因爲我覺得這個計劃牽涉太廣而一時之間難以判斷。同時我認爲這不失爲一個好的想法,雖然計劃書還是略顯粗糙,有很多需要完善和細化的東西,但是也許這是另外一條出路。”石原莞爾看了一眼十分緊張的李登輝,示意他稍微平靜一些,“當看到這份計劃書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十多年前在滿洲的冒險,那個時候我們沒有任何的計劃,只是憑藉着爲天皇獻身的熱情和士兵的奮勇,就打下了那麼一片沃土,這一次,我們可能能複製成功。”
“可是昭和14年的時候,在張鼓峰和諾‘門’罕,蘇軍強大的地面裝甲軍和飛行部隊給關東軍造成的重創似乎說明蘇軍的戰鬥力很強悍啊。”小磯國昭問道。
“首相閣下,此一時彼一時。當時關東軍尚未遭遇過如此‘激’烈的新式地面戰爭,對裝甲力量和飛行部隊的使用還不熟悉,一心向依靠士兵的武勇去建功立業,反觀蘇軍則有經驗許多。而現在,在跟中國和美國的作戰中,全部的日本士兵都熟悉了新式的作戰方式,對坦克、飛機不再陌生,關東軍在梅津美治郎將軍的訓練下變成了一隻新式的軍隊。而蘇軍的軍隊則變得良莠不齊,而且被德國拖在了烏拉爾戰線。”石原莞爾說到,對此他已經經過了徹底的思考,“在計劃書中寫得很明白,蘇軍能動用的只有十個師的預備隊,而且這些預備隊都是要保衛其陪都——葉卡捷林堡的,在我軍發起進攻後斯大林甚至‘抽’調不出部隊增援西伯利亞。”
“說到這裡,我倒想問問李中佐。”小磯國昭對石原莞爾的回答很滿意,轉頭向着還在大顆流汗的李登輝問道:“西伯利亞那麼廣闊,比日本本土大了太多,而且一片平原,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的,我們奪取這些土地有何用處呢?”
“回首相閣下。”雖然李登輝異常之緊張,但是問到了自己卻不得不回答,“掉頭向北攻擊蘇軍的西伯利亞是當前關東軍最適宜的選擇。西伯利亞有大量的資源,這些資源早就探索出來,只是由於斯大林上臺後搞了大清洗,導致蘇聯技術人員大量損失而沒有開發出來而已。這些資源已經全部標明在地圖上,不僅有石油、煤炭還有大量的礦產,幾乎囊括了所有產出。西伯利亞雖大,但是結合鐵路和水運,我軍卻可以快速機動地佔領一些要點。另外蘇聯在這裡關押了大量德軍、意大利軍的戰俘,解救出這些盟友後也可以增強我們的實力。甚至我們可以進攻到西西伯利亞,將斯大林賴以爲生的油田區佔領,和德國一起將蘇聯瓜分掉。”
“李中佐的話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在一旁沉思的石原莞爾‘插’話說到,“現在在亞洲和太平洋地區中國和美國對我們已經形成了進攻的局勢,我們已經轉入全線防禦。在歐洲,英美兩國也對德國和意大利形成了進攻之勢。如果不快速扭轉這個局面,軸心國的失敗在所難免。如果我們能消滅蘇聯這個對手,數百萬德軍士兵就可以解放出來回到西線,不僅能加強西線的防禦,而且甚至可能奪取中東和北非地區,登陸不列顛也有可能。這樣一來,美國就不得不在歐洲投入更多的兵力,從而使得我們在太平洋的軍隊重新回到攻勢。這一連串的反應只要控制好了,很可能會促使軸心國取得最終的勝利。雖然具體的過程還需要推演一番,但是從自覺上,我覺得這是完全可行的。”
“喲西!想不到這一招怪棋居然還有如此奇妙的效果。”小磯國昭眼前一亮,連續多日內心的‘陰’霾一掃而光,“石原君,那就拜託你儘快進行一次推演,如果結果果然如此,我們應立即向天皇陛下彙報。李中佐,你就盡力地輔佐一下石原君吧,這是爲大日本帝國建功立業的最佳時機了!”
“嗨依!”坐下的兩人立即鞠躬應承到,李登輝更是將頭低得到了地板上。
三天後,帶着厚厚的材料和兩個黑眼圈,石原莞爾跟在首相小磯國昭的身後進入了皇宮。幾個小時後,儘管已經到了深夜,海相嶼田繁太郎大將和總參謀長梅津美治郎大將還是被請入了皇宮。當夜天皇和他的大臣們幾乎一夜未睡。
幾天後,一艘軍艦帶着一個關鍵的軍官團從日本來到了朝鮮,在進入了新京(長‘春’)的關東軍司令部。向時任關東軍總司令的山田乙三大將和參謀長笠原幸雄中將宣讀了命令書,當山田乙三大將驚訝的接過命令書的後,被天皇親自破格提升爲少將的李登輝成爲了關東軍的副參謀長,協助參謀長笠原幸雄中將進行更細緻的行動方案的擬定。同樣的命令還抵達了駐朝鮮軍和海軍部。
在這個‘春’天裡,暗流涌動。一方面日本在香港的談判代表對孫科許下了種種諾言,拖住談判的腳步。另一方面在蘇聯的日軍游擊戰顧問們紛紛組團返回國內,還帶回來了很多蘇‘奸’,似乎有一些隱藏的秘密在其中。
關東軍和朝鮮軍則進行着特別的訓練,滿洲國一切可用的‘交’通工具都被‘抽’調到軍隊中,日本本土咬牙運來了大量的珍貴油料、被服和食品。日本海軍組建了第五艦隊,大和號和武藏號戰列艦赫赫在列。似乎日本人在策劃一場新的行動。
這些動作很難被完全隱藏起來,日軍開始對外宣稱它的目標是在“滿洲國”南邊的那些中國軍隊,它將幫助“滿洲國”捍衛領土完整。在這個接口之下,國民政fǔ軍委會趁機組織了針對‘性’的動員。已經整編完成的幾個軍從其他地方調到了華北地區,隨時準備支援幾個主力軍的作戰。美軍也開始警惕起來,加大了中國‘交’換情報的頻率。只有斯大林在暗自發笑,在他心中,是希望日軍關東軍跟中國軍隊咬一個魚死網破的。
從2月到3月的這一個月中,李登輝無疑度過了人生之中最難熬的一段時間。關東軍參謀長笠原幸雄中將是何等細心的人,所有細節都被考慮到了其中,每天李登輝都會被他從早折磨到晚,不僅如此,晚上李登輝回到住所後,還得被他家中的傭人們單獨輔導,以便第二天能“‘交’作業”。還好的是,李登輝生來就聰明,只不過之間將聰明勁用到了其他地方,這兩年被秘密運作到陸軍部後惡補了大量的陸軍知識,所以還能勉強地應對。
這已經不是李登輝第一次來到中國大陸,那一次被神奇的中國空軍俘獲後他就被那個空軍大官(後來李登輝才知道是空軍總司令何俊才)帶到了重新進行重點“輔導”,三個月後將他放回了臺灣。其後他先加入日本陸軍,然後由於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戰功很快升成了士官,緊接着進入了陸軍部,到現在已經是少將了。除了少數幾個皇軍中的寵兒外,李登輝還沒有發現那個人有自己升官那麼快,況且自己根本不是陸軍大學畢業的,在陸軍部中已經是一個大大的異類。
李登輝非常有自知自明,他知道這不可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當一個巨大的把柄被人抓在手中的時候,李登輝只得默默地被那隻看不見的手在擺佈着。一開始李登輝並不知道背後的力量的目標是什麼,當一步步接近這個目標後,李登輝才覺得汗流浹背,這不是一般的詭計,而是一個足以改變世界歷史的事件。要是在這過程中出現了半點的紕漏,粉身碎骨算是輕的。
現在李登輝已經完全沒有了退路,當天皇親自授予了他軍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必須得成功地完成那個計劃,所以現在不需要人“提醒”他,李登輝自己就很努力地做好自己的角‘色’。只不過在某些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突然驚醒,而對自己狀況感到深深的擔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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