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浮空基地這個利器,這批裝備第二天一大早就抵達了貴陽,在那裡他們將運往貴州大定正在建設的第一發動機制造廠。而何俊纔則帶着剛從英國返回又被分配到中央航校當教官的飛行員們來到了昆明,他將第一次訪問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航校。
對於昆明巫家壩機場,何俊才一點都不陌生,後世由於工作需要,他經常來到這裡。甚至在21世紀初,這裡仍就被作爲軍民兩用機場在使用,仍能看到高射炮陣地和一些戰鬥機。而現在中央航校就坐落在這裡。
中央航校原本在杭州覽橋,她爲抗日初期提供了大量的飛行員,空軍的大部分飛行員都畢業於中央航校。由於日本人的入侵,中央航校不得不遷移到後方,最終航空委員會選擇了昆明的雲南航空學校舊址。
1922年(民國十一年)冬,雲南省督軍兼省長是唐繼堯響應孫中山先生“航空救國”的號召,積極創建航空學校,開闢機場,於昆明南郊四公里之巫家壩,建造校舍,設置機庫及學校。建校之際,即招考國內外優秀青年及聘請國內外航空專家,擔任飛行教官及顧問,與當時之東北、廣東、南苑各航空學校,同爲中國空軍的搖籃。後來巫家壩機場還開通到數個城市的航線,是中國首個國際性機場。
在何俊才的時空中,巫家壩機場更有兩項在抗戰立下的大功。其一是作爲駝峰航線的終點爲抗戰中轉了大量的物質,其二是作爲飛虎隊的基地在打擊日本入侵方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當然現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現,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生了。
何俊才乘坐的DC-3聯絡機直接降落在了巫家壩機場,隨行的還有10餘名在不列顛上空讓德國人顫抖的中國飛行員。爲了保證他們的安全,第十一大隊甚至派出了4架戰鬥機和一家偵察預警機來爲其護航,4架殲一型戰鬥機優美的身姿讓地面的航校學員驚呼不已。
剛走下飛機,便看見沈德燮少將向他走來,沈德燮不僅是老牌的空軍將領,空軍訓練部的部長,還是中央航校的校長,在這裡他就是東道主。
“稀客啊!稀客啊!鵬飛老弟,你終於肯光臨我這破破爛爛的地方了。”沈德燮之前曾經跟何俊纔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所以跟他比較熟悉。
“少悅(沈德燮的字)兄,你要說航校還是破破爛爛的地方,那可就是在打我們經濟管理局的臉了啊?”何俊才笑着回答。他早就知道航校對空軍的重要性,所以從一開始就非常支持航校的建設。不但將浮空基地上原有的十來套模擬飛行訓練設備贈送給了航校不說,還利用職權的便利四處收集了各種戰鬥機教練機用於充實航校的飛行器材。自從何俊才當上了空軍經濟管理局局長之後,更是注重了航校的建設。
由於中央航校遷入的是雲南航空學校的舊址,而自從1933年起雲南航空學校就未再開班,校舍也挪做他用了,所以這裡的校舍都非常破舊,多爲泥磚修造,非常簡陋。從這裡到市區街道也多用石板鋪設,天雨路滑。機場的跑道和停機坪以及附屬建築都非常簡陋,總之物資條件比原來在杭州筧橋時相差甚遠。
何俊才上臺之後,從經濟管理局的特別款項中撥出一筆用來擴建校舍,修築公路和機場。現在這裡已經面貌一新,可以同時容納數百人的教學。可以說何俊才最支持的兩件事情就是航空工業的發展和航校的發展了。
“豈敢!豈敢!”沈德燮意識到自己的自謙似乎是在間接批評這位財神爺,趕快出來澄清,“航校日新月異,發展衆目可見,實在是要感謝鵬飛老弟啊。”
“哈哈,所以說,我們倆就別謙虛了。今天我來可是帶了重要禮物來的哦。”何俊才見好就收,將話題引到另一個方面。
“哦?後面的諸位可是從英國歸來的飛行員?”沈德燮早就聽說要來這樣一批教官,猜得了八九不離十。
“答對了,這十二名飛行員原本就是我第四飛行員中的骨幹,現在經過不列顛空戰的洗禮,已經脫胎換骨,超脫進入仙界!”何俊纔開始吹噓起來,“你可別小看他們,他們每人都獲得了英國空軍翼型獎章,要是在英國,你我都得向他們敬禮哦。”
“哈哈,歡迎歡迎!這真是太好了。其實這些人大部分我都認識,他們是從中央航校三、四期畢業的。現在我們的教官一般是五、六期的畢業生,有了他們的到來,對我們的航校教學質量必定有非常大的提高,這真正是一份大禮!”沈德燮高興地說到,
福州人沈德燮在中國空軍中鼎鼎有名。他1913年進入北京南苑航校第二期學習,成績優異,旋即被保送到英國皇家空軍學院深造。數年後學成回國,沈德燮被派往上海籌建海軍部航空處,以海軍上校軍銜任該處處長兼上海虹橋機場場長,同時創辦航校,負責訓練和培養民國時期第一批海軍飛行員。爲中國航空事業打下基礎並做成巨大貢獻。1924年他出任保定中央航空教練所所長(後改爲國立保定航空學校校長)。投身國民革命軍後任國民政府海軍部航空處處長,國民政府軍政部航空署軍務處處長,航空署上海航空工廠廠長。沈德燮不但善於管理,同時也有一手高超的飛行技術,1936年西安事變發生後,蔣介石的美國顧問端納及宋美齡、宋子文先後從南京飛往西安,其座機的駕駛員就是沈德燮。
“怎麼樣,我送上了這麼一份大禮,你怎麼也得帶我參觀一下你的中央航校把,我要看看你這個校長是否把我們經濟管理局的錢亂花了哦!”,何俊才笑着對沈德燮說到,浮空基地的10餘部模擬飛行裝備和5架教練機還在這個航校呢,何俊才最擔心的是這些跨世紀的裝備會被某些敗類倒賣掉,如果落入其他國家手中問題就大了。
“行,這裡很多東西本來就是你這個大老闆支持的,要不是你,我們可能只能每期緊巴巴地訓練幾十個學員,現在我們已經可以同時開設初級、中級、高級的三個課程,並且訓練超過400名學員了。這一切都是你這個大老闆支持下完成的,理應向你這個大老闆彙報彙報。”沈德燮說得擲地有聲,他已經將經濟管理局的資源用到了極限,自信沒有人做得更好。
沈德燮在前面帶路,何俊才和一干新教員走在後面。巫家壩機場經過擴建已經變得很大,同時有兩條1000米的跑道,甚至還有一條是瀝青的跑道,何俊才他們就降落在這條跑道上。另外機場還有數個停機坪和飛機窩,遠遠看去有多種不同型號的飛機停在這裡。遠處則有一些保護機場重要設施的防空掩體,高射炮的炮管從掩體中伸出指向天空。
中央航校就修建在機場的旁邊,隨着他們的腳步不斷延展,數棟嶄新的校舍和教學樓展現在他們面前。現在正是早上跑操的時間,一隊帶着飛行帽、穿着飛行員皮衣的學員從他們旁邊跑過,每位學員的眼睛中都透露出堅定的眼神,顯然精神面貌良好。
“託你所賜,這些學員的生活條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都住進了四人一間的明亮乾燥的樓房,飲食條件也注重了各種蛋白質和維生素的補充,你看看他們,每人都強壯了不少。”沈德燮說到,很多以前幾期畢業的飛行教官覺得現在的學員相比起他們原來學習的時候簡直是在享福。
“飛行員的確需要比別人更強壯的身體,相比起昂貴的飛機,在這方面的投入是值得的。但是航校也要保持一定的淘汰率,讓這些學員知道這一切都來之不易,不努力就會失去。”何俊才評價到。相比起後世飛行員的標準,每天兩個雞蛋,二兩肉,一斤新鮮蔬菜的標準算不上什麼,但是在這物資匱乏的抗戰年代,甚至連一些官員都達不到這樣的標準。
“至於培訓課程上,我們參考你給的資料和教材,從西南聯大找了一些教授來教一些基礎課程,英語、法語和日語也有分別授課。不過我們很多人不太理解,爲什麼飛行員要學習那麼多的東西。”沈德燮趁這個機會問到。
“少悅兄你在英國空軍學員待過,一定能明白這點。飛行是一門綜合的學問,天文地理科技都需要用上,這樣才能準確找到目標,發動起正確的攻擊。所以在現在有資源有時間的時候應該儘快能豐富他們各種知識。而我們的飛行員以後可能或跨國作戰或跨國合作,所以掌握全面的語言非常有必要。”何俊才解釋道,“當然,這些東西也可以補課。在戰事緊張的時候一切從簡。”
“呵呵,我也知道飛行員應該這樣訓練,但是以前的確沒有資金和精力這樣做。不過現在好了。我們每年可以完成400多名飛行員的培訓。”沈德燮高興地說。
“400個還不夠,不列顛的空戰我們見識過了。英德兩國爆發了數次千機以上的大空戰,一個月損失的飛行員就有兩三百。今天我來就是想跟少悅兄合計合計如何加大加快飛行員的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