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時,宿遷到靈璧的公路上,也有一支部隊在急行軍,他們正是第四十三集團軍新編第十三師的將士。
新上任的集團軍總司令魯二牛親自帶隊,部隊踏着月sè一路狂奔,他們的任務是牽制靈璧的島軍,防止他們向五河、蚌埠增援,而副總司令郝?鵬舉卻帶着一個團留守宿遷。
說起郝?鵬舉,現在可是位高權重了,頭銜大得驚人,蔣浩然組建第三戰區的時候,居然將他推上了戰區副總司令的高位,這恐怕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不過後來他也想明白了,蔣浩然此舉其實也就是把自己打造成了一面旗,一面召集僞軍前來投誠的旗幟,用實際行動告訴僞軍將領,只要投誠,不但一切過往不究,還可以得到高官厚祿,前所未有的重用。
但郝?鵬舉永遠都不會明白,他在蔣浩然心裡其實是利用價值大過實用價值,像他這種人品,蔣浩然是素來看不起的,等有朝一rì他的價值不在,恐怕也就是一個高參收場。
當夜十二時許,濟南,島軍前敵總指揮部。
一個作戰參謀急匆匆地跑進指揮部,驚慌失措地:“報報告,淮……淮南急電,之那軍突然三面圍城,對淮南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兵力三個師,特戰師之全部在正面,新編第三師在左面、新編第一師在右面。”
“你說什麼?”岡村寧次從作戰沙盤前擡起頭,一張臉頓時已經煞白,驚恐的表情躍然臉上。
參謀再次複述了一遍剛纔的話,一屋子的人全驚呆了,岡村寧次已然冷汗淋漓,好半天才揮舞着手臂嘶吼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特戰師主力還在王集,新一師部隊更是早已被蝗軍打殘了,剩下的一個團就在西淝河對岸,怎麼可能到了淮南?”
一屋子的人沒有誰敢接岡村寧次的話,都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候,又一個參謀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疾呼道:“淮南急電,攻打的淮南的遠不止剛剛這三個師,還有之那新四師、新二師,甚至還發現了坦克師的身影,進攻異常猛烈,開戰不到十五分鐘,蝗軍傷亡慘重,防線已經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乾田貞雄中將請求緊急支援。”
“八格牙路,他們都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嗎?之那新一師、新二師、新四師在蒙城防線上被蝗軍的凝固汽油彈摧毀殆盡,這才幾天的時間,怎麼可能又齊編滿員第出現?一定是障眼法,這一定是蔣浩然的障眼法?對,一定是的。”岡村寧次雖然嘴裡喋喋不休地說着,但人已經開始在指揮部裡來回**竄起來,慌**的神情都無法掩飾。
“岡村君……”。石原莞爾yù言又止,等岡村寧次停下腳步看向他,才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看我們是中計啦?蔣浩然的目標根本就是淮南,而不是蒙城防線。”
岡村寧次咬牙道:“那你說這幾個師是怎麼來的?蒙城防線前堆積如山的之那軍屍體可不是假的,誰有這個能力讓三支連編制都被打殘的部隊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恢復戰鬥力?這個你怎麼解釋?”
石原莞爾道:“我仔細看過蔣浩然的所有戰例,在緬甸戰役初期,蝗軍雖然傷亡慘重,但遠征軍其實也好不了多少,可蔣浩然卻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讓遠征軍幾乎是滿血復活,重新形成強悍的戰鬥力,他用的方法是從南昌、331基地、雲南等地空運士兵過去,其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但他做到了。還有,臘戍戰役之後,遠征軍同樣是傷亡慘重,但他卻把第四十一集團軍十個師全部打散充入遠征軍,讓遠征軍再次滿血復活,這纔有了後面的曼德勒戰役。所以,蔣浩然擅長此道,如果他的後備兵源充足,又有平漢鐵路的火車運輸,十天之內讓這幾個師恢復戰鬥力完全有可能。”
岡村寧次彷彿被雷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些蒙了,良久才猛然醒悟,疾呼道:“命令第十軍火速增援淮南,命令淮南兩個師團不惜一切代價嚴防死守,並告知援軍已經在路上,快快滴!”
“慢着!”石原莞爾果斷叫停了正準備執行命令的參謀,疾呼道:“岡村君,淮南已經救無可救,蔣浩然的幾支王牌師全部到了,蝗軍兩個丙種、丁種師團根本無法抗衡,第十軍部隊最快恐怕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到達淮南,但他們恐怕是很難堅持到天亮,所以……”。
“所以,你讓我棄守淮南?”岡村寧次無限抓狂咆哮道。
石原莞爾沉默不語,事實上,岡村寧次也已經清楚意識到了這點,並沒有指望石原莞爾回答,自己在屋內快速踱步起來,內心的崩潰無助表露無遺。
“大將閣下!”石原莞爾突然改變稱呼,似乎在提醒岡村寧次應該保持大將風度,“眼下最主要的已經不是淮南,而是合肥、蚌埠,淮南一失,合肥的蝗軍已然陷入三面包圍,後勤通道就只剩下肥東至滁州這條路,一旦之那軍派出一兩個師從淮南或是巢縣直插肥東,合肥的第十二軍就凶多吉少了,但合肥還不是最主要的……”。
石原莞爾說着,騰騰地走向了作戰沙盤,岡村寧次及一衆參謀將領也趕緊圍了上來。
石原莞爾拿起指揮杆,杆尖揮到“蚌埠”這個地名上,繼續說道:“最危險的還在這,蚌埠是徐州的最後門戶,也是蝗軍南北通途的交通要道,一定會成爲蔣浩然的下一個目標,所以岡村君,我建議立即從滁州、蒙城調兵緊急馳援蚌埠,同時,命令淮南的兩個師團趁着合圍還沒有形成,即刻撤往蚌埠,這樣蝗軍還可以在亳州、蒙城、蚌埠、滁州之間再建一道防線,暫時一解燃眉之急。”
石原莞爾話音一落,整個指揮部鴉雀無聲,岡村寧次更是臉都黑了,傻子都看得出來,真到了要構築這條防線的時候,徐州陷落已經只是時間問題,而且短期內蝗軍在皖北、合肥的兵力都收不回來,尤其是合肥,如果不果斷撤退,恐怕都有覆滅的危險,而**的主力部隊隨即就會殺到蚌埠城下,再有皖南兩個集團軍從後方夾擊,這臨時構築的防線又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