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煥玉注視着眼前的一起,火往上撞,從自己當漢奸的第一天起自己就沒有打算有好下場。可是就算武工隊對付自己也不用把這裡搞個雞犬不留吧,眼前的這些人,很多自己都沒有見過。他們大多是一些綢緞莊僱傭的夥計和保鏢,這些人不算是爲日本人賣命吧?想到這裡他不由絲絲冷笑。“哼,殺這些人我就怕了,老子正愁沒有藉口呢,現在居然立刻有人送來了梯子啊。自己要看看那些個陰奉陽維的傢伙是怕的要死呢,還是歡天喜地的。”梅煥玉從很小的時候就被教育着以自己和家族爲重,其他人他很少有放在眼裡的,就算死其他人死的再多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雷雅彤現在頭腦裡只是一片空白,看着眼前二叔的屍體,淚水從眼中涌了出來。這個人在自己小時候就經常揹着自己滿街去玩,而且每次從南方回來都會給自己帶好玩,好吃的東西,可以說在家族裡沒有人比這個人對自己好了,甚至自己的父親都比不過。可是現在這個人就躺在地板上,頭顱被扔到了一旁。雷雅彤總覺得這一定是做夢,自己一定是在作惡夢。
雪青輕輕拍了一下雷雅彤,打斷了她的思緒。雷雅彤的目光轉到二叔的二太太身上,這個女人在已經死在牀上了,那眼睛有着恐懼和驚慌。
雷雅彤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雪青和水香對視了一眼,心中爲小姐這麼快就從悲痛中振作了奇怪。
雷雅彤在外面看了梅煥玉一眼後,交待了一句:“喪事一定要隆重,其他的就拜託夫君了。”然後飄然而去。
梅煥玉長出了口氣,對這個女子充滿歉意,自己沒有盡到力,在新婚的夜晚就害她死了二叔。這仇可是和武工隊結大了。
“弟兄們,看看眼前的這些人,看看這些夥計,他們都是窮苦人吧,可是他們一樣被武工隊殺了,你們說他們的宣傳是不是騙人的?大夥兒把這些亂黨殺個乾淨,以後我們和日本人定了天下,日子就好過了。誰敢惹我們,咱就幹他奶奶的。”梅煥玉抓住時機做着宣傳動員。僞軍一片宣誓效忠之聲震耳欲聾。
次日武工隊殺了雷家二爺的消息像風一般傳遍了全城,人們議論着,有大罵漢奸該死的,也有叫喊不該都死的。一時間衆口鑠金不絕於耳,作爲苦主的雷家一片素白,滿門帶孝,門上未急摘下的喜字在一片雪白中煞是刺眼,幾個被殺夥計的家人也在門外哭喊着。
山本龜太郎帶着幾個日本兵特意趕到了現場,向死者致哀,還當着圍觀的人羣大肆讚揚了雷震海在大東亞親善中所作出的貢獻,並向雷家保證一定要嚴懲破壞治安,殺人劫財的兇手。並懸賞1000大洋通緝,對給予通風報信的人獎勵。一時間桐城風雨急。
張雲天正黑着臉看着正擺弄日本刀的陳劍,破口大罵道:“你可英雄了啊,出去一次搞了這麼大的事情?誰允許你殺了雷家老二的,誰允許你殺了綢緞莊的夥計的?你還有沒有組織紀律,你以爲革命是你過家家嗎?你這麼大本事怎麼沒見你去殺鬼子啊?殺人劫財,你還是人民的軍隊嗎?就算該殺殺一個就夠了,你居然連他小老婆都殺了,那些夥計護院也不過是混口飯吃,你怎麼下的去手?你的人性呢?你的覺悟呢?你的黨性哪裡去了?”
張雲天說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繼續吼叫道:“你奶奶的,這麼一搞桐城的老百姓會怎麼看我們,其他的人會怎麼看我們?以後那些暗中支持過我們人還敢不敢繼續支持我們?他們不怕你夜裡摘了他們腦袋嗎?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我們黨的宗旨是團結天下窮苦的人,團結一切愛國的人,所以才叫團結黨。你先在把那些窮人家的夥計都殺了,你連一個不過是賣了幾天東洋絲綢的商人都容不下,誰還敢靠近我們?你自己不也用鬼子的三八步槍嗎,你怎麼不自殺?那些鬼子僞軍沒有做到的事情,你一夜之間就做到了。你真有本事啊,你多厲害啊,我們人民團結黨多年積攢下的聲譽一夜之間被你敗光了,你這個敗家子,你這個蠢貨!!!”
陳劍耷拉着腦袋,哭喪着臉嘟囊着:“我不是爲了一排的人報仇心切嗎,本來是要殺梅煥玉這個大漢奸的,結果那個王八蛋戒備森嚴無法下手,結果頭腦一熱就把雷二殺了,其實我在路上就有點後悔了。不過錯也作下了,這可怎麼辦呢。要不你把我交出去?”
“我操你奶奶的,把你交出去,鬼子僞軍就不報復了?他們的人就白死了?那些死在你手裡的夥計女人就可以活過來?要是可以我一定不介意把你個白癡交出去!可現在可以嗎?拜託你下次動動腦子,打鬼子不光是軍事問題更是政治問題!這是要考慮長遠的,你現在馬上去組織戰士和鄉親們去備戰,這次鬼子僞軍一定會借勢來圍剿我們,現在只好作最壞打算了。”張雲天拍着自己的大腿怒火中燒。
罵了半天自己都口乾舌燥了,可心中的火氣絲毫沒有少,這個傢伙平時看着挺機靈的,怎麼犯這麼大的錯誤,這次鬼子報復一定會得到桐城士紳的大力支持,他們在當地有着各種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次恐怕自己要吃個大虧了。算了,光惱火也沒有用,還是看怎麼補救吧。
陳劍垂頭喪氣的走出了屋子,這次自己一時間衝動惹來了大禍,這次還把鬼子引了來,最後悔的是當時在牆上寫的“武工隊留”敵人連調查都不用就有了目標,雖說得了幾隻短槍日本刀和大量的金銀,可這鬼子僞軍要是打上了門,也不知道自己設計的各種地雷是不是有用,唉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呢。要說起來雷二未必該死,他也沒作什麼大惡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時間被仇恨矇蔽了,再加上老張不在身邊,頭腦一熱辦了件天大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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