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陣陣轟鳴的鐘聲,赤城內的日軍部隊開始集結出城,稻葉四郎的命令發佈之後,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順利,甚至他差一點都要懷疑之前命令幹掉一部分指揮官的命令是不是下錯了。
可三分鐘後,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當他經過一隊放下武器列隊投降的部隊前時,一個低級軍官突然抽出南部手槍朝他射擊,幸運的是,這種被支那人稱爲王八盒子的手槍恰好沒有打響。
“你是大日本帝國的敗類,你侮辱了自己的民族,你如果還有廉恥應該立即自盡。”被衛兵目團包圍的刺客依日掙扎不休,不停地憤怒地喊叫着。
稻葉四郎面無表情地冷笑了一聲,朝着圍觀的衆人喝斥道:“爲國盡忠,那我畢生志願,然臨此強敵,非血肉可以抗衡也。我正是爲了讓諸君依舊可以報國,才忍痛出此下策。
難道我要讓這幾千大日本帝國的忠勇之士盡喪於此嗎!我大日本帝國,自明治維新以來,順應時勢而變,始有今日之聲勢。今我等不能力敵,故此委曲求仝,此正是諸君報國之際!支那有句話說得好,忍辱負重,臥薪嚐膽!等我們脫離困境再打回來也不遲!衆位放心,支那劣等民族,早已喪失血性,只敢兇狠對內,從不敢招惹我等外洋!此等阻撓我大事者,盡當誅除!”
隨着他的話音,那個行刺不成反被抓的側黴蛋,就被按倒在地,稻葉四郎輕蔑地笑笑,寒光一閃,高高舉起的武士戰刀夾着呼嘯直劈而下,側黴蛋的頭顱乾淨俐落的被斬了下來。
“他是爲了大日本帝國的聖戰而死。現在我要求你們爲了大日本帝國地聖戰而生!天皇陛下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稻葉四郎那纖弱的身軀,高舉着戰刀聲嘶力竭地吼叫着。
片刻沉默之後。被血腥刺激地衆人也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吼聲。晚風中,火光下。稻葉四郎冷漠地看着排列其整齊步伐開始投降地日軍官兵,一切就是這麼簡單,那些上位者煽動起民衆的情緒之後,就躲在背後纂取勝利果實了。
而這些炮灰還在爲此歡呼不已,他這次或許要被釘在歷史的架子上.可是歷史也從來是勝利者書寫的。只要他還活着,那麼他就有機會某改歷史。如果變成了骨灰,那才真的完蛋了。
大日本帝國一直叫囂着學習西洋。其實大多數民衆骨子裡不過是滿腦子的忠君。這些被閹割了精神地民衆。每每隨着當局的指揮棒跳舞。
可惜了這次的大日本聖戰,明明可以暫時收斂,直到完仝消化了滿剛之後。再發動進攻。那個時候重新被武裝了和洗腦地支那滿剛人,將成爲大日本帝國最堅實地擁護者,那些臺直島的支那人就是榜樣啊。
火光一閃,稻葉四郎回過神來,現在可不是思考這些自已無法掌握情況的時候,“和支那人地談判代表接觸了嗎?”他側過臉去問道。
“對方很謹慎,目前看來戒備沒有鬆懈的跡象。”一個親信低聲答道。
“嗯,讓這些部隊按照預先計刮開始行動。”稻葉四郎的眼中閃過寒光,一切開始了。只要行動順利,那麼他不但不用擔當罪名,甚至可以成爲英雄。
這些人都是他從底層的部隊提拔上來的,出身本是賤民,一貫被原來部隊裡面的同僚欺壓,此刻逮到機會可以狠狠的報復一下,自然樂意萬份,況且還得到可以返回祖國不用打仗的許諾,更是賣力氣。
“報告,日軍已經開始出城,沒有攜帶武器,一切正常。”一個參謀飛快的在紙上記錄着電臺傳出來的觀察報告。
顏舉凡舉着望遠鏡,看着鏡頭裡面的這一切,有些詫異,日本人難道真的甘心投降?這也太順利了吧,那個稻葉四郎究竟打這甚麼主意?
“把他的出身資料整理一份給我看看。”少年皺了下眉頭,吩咐道。對這一切比較原來時空的歷史讓他有種夢幻般的感覺,日軍不是沒有軟蛋,在太平洋戰爭後期,東南亞的部分部隊確實成建制地投降過。而國內的日軍大部隊投降則是在得到日本天皇投降的詔書之後,纔開始的。
難道他真的改變了歷史?對此他有些疑惑,畢竟太美好的現實總是讓人不敢相信。
機要參謀飛快的翻動着記錄,作爲戰爭的需要,一定要做到知己知彼,這個彼就是各個方面的情報。爲了徹底貫徹這一點,抗日義勇軍和同盟會的各種情報機構,早在最初開始組件的時候,就在秦家的幫助下,開始不斷完善。
行至今日,對國內的各個派系,日軍的各個部隊的主要長官,已經通過各方面蒐集到了很多。看來有必要再來了解一下這次主持投降的這位稻葉四郎先生。
“此人,出身貧寒,自幼讀書成績出色,不過身體較弱,經常被人歧視。後參加侵華戰爭,擔任村正岡寧的參謀副官。因爲提出瞭解救被圍困部隊的方案,而被村正岡寧賞識。後因部隊配合作戰不力,突圍計劃失敗。不過他並沒有被怪責,而是被提拔了一級,下放地方部隊。後來參與入侵解放區,僥倖得脫。被委任爲赤城地方指揮官至今。”機要參謀拿着日軍主要將領名錄,輕聲的讀了出來。
“哦?這麼說來是位天才了?”顏舉凡思索着笑了起來,上一次的反入侵作戰,他是親身參與了,並且連趕兩場從最初的消滅入侵騷擾部隊,到後來的阻擊敵人援軍,可以算是親歷者。
能夠從那次的計刑中逃脫,必須在最初聞到危險的時候,果斷撤退,纔會安然無恙,否則只要糾纏下去,一定會被合圍的抗日義勇軍仝殲。這個稻葉四郎倒是不可小窺。那次參戰的部隊很多,而唯一成建制的逃離的就只有他了。
如此說來。也算是名將了?
雖然此人事蹟不多,可從這些可以看出此人地行動是很狡猾的。如果用動物來形容,那就只有狐狸了。
難道這次這隻狐狸還會玩詐降地老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命令其他圍城部隊加強警戒,組建受降部隊,入城維持秩序,記住。遇到攻擊可以自行攻擊。儘量少採用重火器,城裡面大多數可是咱們的老百姓,別打瘋了。”顏舉凡琢磨了半天。還是決定嚴防死守。
畢竟猜謎者個遊戲。出題者是佔着優勢地,不過既然是玩遊戲,那麼自然也要看實力。而此時自己兵精糧足,只要小心謹慎,吃虧的總不會是自己。
可,這小子究竟在打什麼主義呢?
此時的梅煥玉也在做着同樣的猜測,日本人究竟打着什麼主意呢?玩兵不厭詐?這也太可笑了吧,先不說對方不是迂腐的古人,即使是的話,讓主力部隊赤手空拳地去城外投降,這個玩笑開得也太大了。
況且,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個眼神中閃動着光芒的稻葉四郎,會僅僅爲了搞一出詐降而如此大動干戈。畢竟據城而守的上網率要大大地低於出城攻擊,尤其是在抗日義勇軍地火力佔上風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不過這也正和他意,以爲一旦打起來,雖不至於玉石俱焚,可逃生的概率在密集地交火下恐怕會低於三成,所以他盡心竭力地幫助日本人完成這次計劃。
當然,這些工作時不需要他自己出馬的,主要是擔心對方過河拆橋,順手把自己收拾了。
其實這也是他最討厭的狀況,還有比摸不清處旁邊人的動向更讓人鬱悶的嗎?當然,這些並不是最主要的,他現在的第一要務不是拿出一份分析報告來。而是計刑這怎麼儘快地離開這裡,梅煥玉自己可從來沒有希望可以投降,並非不想,只是這個難度大了點。
“七娘,是我,開門。”梅煥玉悄悄附近沒人注意,從側門翻進了院子,門內吱呀一響,一個女人帶着風聲撲進了他的懷裡,“大哥,我好怕,剛纔我還以爲來了壞人呢,剛纔城裡面槍打得響,我好擔心你。”女人娓娓訴說着離別的痛苦,用盡力氣緊緊地摟着他的腰。
“沒事了,你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離開。”梅煥玉打量了一下室內,確定沒有人,這才放下了心事。按照他的計算,日本人的投降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間,而一旦天亮城裡的人開始活動就是最佳逃離的時刻。
很多人認爲在夜裡纔是最好的時間,可惜正因爲如此,所以對方也會想得到,所以戒備反而是最強的。當然這個秘密她是不會告訴太多人的,比如他的很多親信就在不久前,紛紛的逃走。
梅煥玉沒有制止,甚至沒有理會,這樣的人多一些,纔可以更好的掩護他自己的行動。
“來,把這件衣服換上。”梅煥玉說着把一個半日的藍色衣衫從隨身帶的包袱裡取了出來,呂七娘很感動,能夠在這個時刻還惦記着他的男人怎麼不讓她傾心呢。
她不是傻瓜,她明白自己的男人就是大家嘴裡的漢奸,可是正是這個漢奸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就了她,讓他面出了自己被凌辱的命運。而這個男人又在最危急的時候沒有自己逃亡,反而選擇帶着自己一起逃走。一個女人最大的追求不過是一個肯護着自己的男人,置於什麼民族大義,還是交給男人自己處理吧,雖然她也不喜歡日本人,這些不應該是一個女人所能搞清楚的。
這個舉動讓她的心徹底的軟化了,再也沒有一絲的縫隙。當然,除了對呂七娘的一絲喜愛之外,梅煥玉可不是危機時刻還不忘女人的蠢蛋,正因爲爲了方便逃難,所以纔要帶着女人。
在這危急時刻,一個健壯的單身男人性走是很容易暴露的,他相信自己一定是在抗日義勇軍最著的名單之上的,而帶着這個女人,則可以在微機時刻掩護身份。畢竟一個有女眷的男人反而會淹沒在逃難大軍中,不會惹起注意。
梅煥玉自己也換穿了一個打了幾個補丁地長袍。這一換裝,立刻讓他從耀武揚威的保安大隊隊長。成了文質彬彬地落魄書生。
隨着打亂的頭髮,和一雙半日布鞋,一個活脫脫地普通人就出現在了面前”別愣着了,快,換上我們要立刻走了。”話音剛落。城門處的鐘聲響了起來。
呂七娘癡癡的盯着自己的男人,羞紅着臉,把自己的新衣衫換了下來。片刻之後。兩個人影消失在院子外面。
此刻的城外日軍受降處,一隊隊地日軍士兵排着整齊的隊伍,想着這裡走來。他們赤手空拳,目光閃爍,畢竟投降這種行爲他們還沒有這麼熟練。不過長官說得對,外面的這些支那人不是以前可以隨意欺侮地,很多自己地戰友就是被他們的巨炮炸碎。
面對無法抵看的威脅,尤其是這些士兵大多是一些三線部隊組成地時候,投降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畢竟他們很多還是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甚至還有一些學生。
只不過旁邊那些戒備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槍口讓他們有些膽寒。友板三八式步槍?支那人也在用,可是旁邊那些槍管短短的又是什麼?
不過此刻並非是夏令營時間,所以他們也不敢提問,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那些威脅,甚至應該比步槍上的刺刀更讓人懼怕。
“排好隊列,一個個過去,登記姓名。”一個戰士站在桌子上朝着走過來的日軍喊道。他很興奮,能夠看到這麼多的日軍成建制地投降,以後說給自己的戰友時候,不知道會多威風呢。
幾個在旁邊戒備的抗日義勇軍戰士妒忌的盯着這個傢伙,這種出頭的事情怎麼就輪到那小子了呢,早知道訓練的時候加把勁頭,就不至於把名次落後了,告到現在反而只能拿着槍,預防日軍詐降了。
一個個的衝鋒槍手,散彈射手,機槍手,等速射武器各自佔據有利位置。
這個工作可不簡單,幾個接到任務的連隊荷槍實彈的,緊緊盯住各自的目標,一批一批地日軍解除了武裝之後,列隊離開。
說來日本這個民族還是很可怕的,就連投降的時候,都像演練了很多變一樣,如果不是他們中間那些偶然閃過的畏懼目光,幾乎讓人以爲這是一支部隊在換裝。
雖說日軍現在看起來很老實,不過這個民族慣於偷襲,不可不防,這可是少帥說過多少次的。所以他們自始至終的沒敢放鬆警惕。
無論是正面監視的受降部隊,還是在陣地上固守待命的主力部隊,都沒有發覺日軍的異常。
當然,這些並沒有妨礙戰士們的興奮之情,一隊隊的日軍戰俘被押往遠處,進行重新編組,這些部隊必須打散,以防備他們突然的發難,雖說已經有了談判,要保證一定的基本權利。不過規則難道不是勝利者制定的嗎?
顏舉凡微笑着看到遠處那一隊隊的人影,“給他們好好的洗身,最好把各自的籍貫也搞清楚,各自所屬部隊,所受的軍事訓練,還有各自長官的隸屬。這些都很重要,既然我們決定了吆喝日本人都爭,那就是一項長期的工作。
對了,把這些傢伙先送往原來的日軍俘虜築路隊裡去,那裡的管理方法我看就很不錯的。”
少年最後補充道,一個參謀有些奇怪”少帥,日本人原來投降的各件,可是說返回原籍的。這樣搞不會擔心被說成毀約嗎?”
“哦,這樣啊,難道放他們回去繼續作惡?這種事情幹了千百年了,我們打勝了要送給他們金銀子女,打敗了更是要送,不光要送這些,連帶着工匠都要送出去。這些毛病都是管出來的,如果前朝就把日本人滅了,哪裡會有這樣的麻煩?”顏舉凡盯着夜空冷笑道。
“哼哼,放心,等他們償還完自己的罪惡,我會讓他們的靈魂迴歸故國的。”說這少年很恨地把腳一碾,踩死了一隻草叢中飛過的蝗蟲。
就在此時,赤城城內一陣槍聲大作,在這夜空裡迴盪起來,鐘聲響得更加激烈了。
喪鐘在爲誰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