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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一上前一步,槍口直接頂在了窗簾上
“滾出來!”
“別、別開槍。”
窗簾後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說的是地道的國語。
劉天一往後退了兩步,窗簾掀開,從後面走出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
儘管光線很暗,但是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劉天一就覺得有些眼熟。
男人長的斯斯文文,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睛,有些惶恐的看着劉天一說
“別開槍,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要你不傷害我!”
背後的喬森甩出去一顆閃光彈,驟然亮起的強光嚇了男人一跳,還好閃光點不是正對着門口,否則他肯定暫時瞎了。
即便是這樣,那個男人還是半天沒有睜開眼睛,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被強光刺的,兩行眼淚流了出來。
趁着這個功夫,喬森和啞巴合力關上門,拉過屋子裡的牀和桌子把門頂住。
終於緩過一口氣的喬森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的對劉天一說
“劉,不要再和這個人說話了,快想辦法吧!我們子彈不多了!”
劉天一沒有理會喬森的話,盯着面前的男人,腦袋裡飛快的回憶着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這時,被他撞昏過去的那個男人醒了過來,看到劉天一用槍頂着那個男人,立刻想要撲過來,卻被啞巴一槍托砸在背上,差點兒又背過氣去。
他劇烈的咳嗽了一陣,聲音嘶啞的說
“你們敢動他,一定、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我、我要把你凌遲!誅你九族!”
劉天一扭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正是那天管川島芳子叫姐姐的那個小子。
姐姐,滿清王室,弟弟,凌遲,誅九族……
一個個的詞語從劉天一的心裡跳出來,組合到一起,在看着眼前那張隱隱有些熟悉的臉。
劉天一心中瞬間閃過一道閃電,拿着槍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他雙眼死死的盯着那個戴眼鏡的男人,一字一頓的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說!”
男人遲疑了一下,小聲回答道
“我、我叫艾耀之……”
三樓。
一個日本中尉快步穿過站慢日本兵的走廊,敲響了川島芳子的房門。
川島芳子詢問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川島芳子立刻轉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了一條縫,低聲問道
“抓到了?!”
日本中尉低下頭,小聲說道
“芳子xiao jie,那幾個人躲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川島芳子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極力壓抑着憤怒說道
“八嘎!那還不立刻衝進去?!他們一定是沒有子彈了!”
“可是、可是……”
“說!”
“可是您的客人在裡面。”
“什麼?!”
川島芳子瞬間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半晌沒有說話。
“咳咳……咳咳……”
屋裡響起一陣咳嗽聲,川島芳子一下清醒過來,瞪着眼睛緊張的說
“讓所有人不要動,等候我的命令!”
說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轉身走到那個男人面前,川島芳子低下頭,忐忑的說了一句日語。
“納尼?!”
男人略顯肥胖的身體“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擡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打的川島芳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打完川島芳子,轉身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兒,明顯有些六神無主。
川島芳子也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站在原地,身體瑟瑟發抖。
男人轉了幾圈兒,“蹭”的一下躥到川島芳子面前,瞪着通紅的眼睛嘶啞的說
“他要是出了事兒,帝國的全盤計劃就都毀了!我、我當初是怎麼對你說的?!怎麼能把他隨便安排在一個房間裡?!”
川島芳子的眼淚順着臉頰斷線的珠子一般的落,哽咽着說
“我、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去的,我、我以爲他還您的房間。”
“八嘎!馬上去想辦法,把他救出來,哪怕是用你自己的命去換!”
“哈一”
川島芳子低聲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啞巴正趴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喬森伸手拍了他一下,笑着指指他的耳朵。
啞巴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把手舉到喬森眼前,輕輕的抖動,意思是自己能夠感覺到聲音的震動。
劉天一依舊端着槍站在那兩個人的面前,眉頭緊鎖。
那個自稱叫艾耀之的男人雖然表現的十分害怕,但是劉天一卻總覺得他給自己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他告訴劉天一,自己是北平人,原本在奉天教書,後來被日本人抓到這裡教他們中文。
“艾耀之……艾耀之……”
劉天一嘴裡一遍一遍的叨咕着這個名字。
突然,他猛的擡手一指那個男人的鼻子
“我草!是你!”
男人一愣,有些疑惑的說
“你、你認識我?”
劉天一咧着嘴樂了,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扭頭對喬森說
“不用擔心了,咱們沒事兒了!”
喬森趕緊湊到他面前,眼睛裡閃着狗仔隊的光芒問道
“你的人來支援我們了?”
劉天一搖搖頭,指着那個男人興奮的說
“你知道,他是誰嗎?”
喬森疑惑的搖搖頭。
劉天一擡起一隻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滿臉神秘的說
“要是放在過去,你他孃的假洋鬼子見到他就得下跪磕頭,知道嗎?!”
他這句話一出口,那個男人臉色瞬間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瞪着劉天一,顫抖着說
“你、你認識朕?”
劉天一看着他,臉色漸漸變的陰沉起來。
“艾耀之?呵呵,你要是編個完全跟你沒關係的名字,我還真不一定能想起你來,可惜,你只是用了你的字。我說的對吧?愛心覺羅·普儀先生?!”
{雖然我知道自己經常會有錯別字,但是這幾個字是故意的,怕是不讓寫的。}
男人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他雖然一直都是個傀儡,但是卻絕對不是傻子。
從劉天一叫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會因爲自己的身份而又絲毫的恐懼,更不會被自己用利益所收買。
甚至,會因爲自己的身份而殺了自己!
劉天一沒有發現,自己的臉,正逐漸的變的猙獰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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