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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陳慕白的確是個學生,但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九一八之後,陳慕白作爲學生運動的發起者,在那之後就毅然來了東北,現在已經是這小興安嶺地區的負責人之一了。
之所以跟着百人小隊一起訓練,陳慕白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他發現這個土匪頭子劉天一與他知道的那些土匪都不一樣,他每天教手下人的不是如何下山搶劫,而是戰鬥技巧。
那些土匪也不像一般土匪那樣每天渾渾噩噩。
在他們身上,陳慕白看到了一種叫做信念的東西。
這個發現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驚喜。
說起來,陳慕白這個負責人現在真的就只是光桿司令,除了他和另外的一個同志康成,再沒有其他人。
原本他們都是在鶴城從事地下工作的,三個月前接到上級指示,要他們來小興安嶺一帶發展這裡的土匪力量。
在這個時候,相對於那些普通百姓,這些土匪的戰鬥力明顯要高出很多。
而且小興安嶺一帶綿延上千裡,大小綹子多如牛毛,如果真的能夠發動這些土匪進行kàng rì,那無疑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但是原本信心十足的陳慕白到了這裡之後,才認識到了什麼叫做土匪。
原本在他看來,不管是老百姓還是土匪,大家都是華夏人。
如今外族侵略,所有華夏人都應該奮起反抗,同仇敵愾,把侵略者從這片土地上趕出去。
但是事實卻是,那些土匪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們要的只不過就是在山上大塊兒吃肉、大碗喝酒的及時行樂。
至於以後,去他孃的以後。
陳慕白第一個找上的是個只有四五十人的小山頭兒,在他慷慨激昂的講述還沒有進行到三分之的時候,就被人不耐煩的擡着給扔了出來。
還有一次差點兒當場被人給崩了。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金雞嶺,注意到劉天一了。
只不過他吃不準這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所以一直沒敢輕舉妄動。
這次上山,也實屬迫不得已。
因爲他接到上級通知,日本人將會在最近派一支部隊進入小興安嶺一帶,具體人數、目標和目的不詳。
上級交給陳慕白的任務,就是要查清這支日軍的目的以及準確位置,如果有可能的話,儘量給予有效的打擊甚至殲滅。
陳慕白和康成在接到這個任務之後,大眼兒瞪小眼兒的互相看了好一會兒,表情是一模一樣的苦澀。
來了三個月,當初來的時候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手下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他們兩個除了一把阻擊槍、一部電臺,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難道就要靠着這些東西去完成任務?
最終,經過再三考慮,陳慕白終於決定以入夥爲名上金雞嶺,想辦法說服劉天一去做這件事情。
可惜劉天一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來歷,只不過陳慕白的那張娃娃臉讓劉天一沒敢去想面前這個人會是紅黨的負責人,而是把他當成了那些有點兒熱血的學生。
幾天之後,劉天一接到了黑旗山大當家山鷹的邀請,邀請他去黑旗山做客。
打發走了送信的人,劉天一坐在椅子上笑了起來,弄的旁邊的鄭南林一臉的懵逼。
“老大,你笑啥?”
劉天一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是不是訓練累傻了?這還用問?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他們這是想要藉機警告我一下,或者,直接趁機將我除掉。”
鄭南林當時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現在就帶人去滅了他們!”
劉天一趕緊擺擺手
“坐下、坐下,你現在怎麼越來越衝動了?認識你的時候還覺得你他孃的挺冷靜,像個帶兵的材料,但是現在越看越像莽夫!”
鄭南林被劉天一損了一頓,晃了晃腦袋坐回椅子上,氣哼哼的喝了一碗茶。
劉天一懶得理他,繼續說道
“原本我以爲他們會幾家聯合起來直接動手,但是現在看來,這些人比我想象中要聰明,他們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向我們施加壓力,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說白了,不過就是想要點兒錢或者要幾支槍而已,不會有哪個是真像給死了的那兩個報仇的,所以咱們就大大方方的去,不會有事兒!”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到底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劉天一心裡也沒底。
所以,他把芽衣給找了回來。
一直以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都很微妙,似乎一直有些隔閡,但是又算的上是彼此信任。
尤其是在事關生死的問題上,劉天一第一想到的就是她。
而且這個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話不多,劉天一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來都不會問爲什麼。
而且自從離開那片草原之後,她就再沒有和那些日本人聯繫過。
劉天一也曾經側面問過她將來的打算,但是她只是淡淡的一笑,什麼都不說。
這樣對劉天一來說也好,至少不用在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總是會觸及一些彼此都不開心的事情。
事實上在這個年代,想那麼多以後根本毫無意義,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活下去,只有現在這槍林彈雨之中活下去,纔有思考未來的資格。
黑旗山是肯定要去的,否則的話會被那些人認爲自己是膽怯害怕,不敢去。
要想在這裡真正的發展起來,這漫山遍野的土匪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只要能夠把這些人全都收在旗下,統一訓練,戰鬥力也是不可小覷的。
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總不能說把這些山頭的土匪全都殺了,那樣的話也他孃的不用kàng rì了,等他打完這些土匪,估計抗戰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自古以來動兵就是不是上策,這一點劉天一心裡是清楚的。
上兵伐謀,這是兵法上說的。
劉天一雖然自知自己沒有大才,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硬着頭皮去做的。
況且現在他也不像當初那樣什麼事情都想要親力親爲。
自從飛機上掉下來之後,他就開始思考自己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能夠培養一批可以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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