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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埋忠骨,
青山亂虛無,
寶地生黃金,
一曲英雄賦。
自從劉天一的身影出現的在蘇曉茹眼中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傻傻的看着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虎入羊羣一般的衝進人羣之中,肆意而瘋狂的收割着那些日本人的生命,她的腦中一片空白,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劉天一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雖然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但是蘇曉茹還是感覺很幸福!
秦五月和胡綵鳳默默的看着緊緊相擁的兩個人,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蘇曉茹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這麼多人在看着,羞澀的推開劉天一,俏臉兒通紅的跑回了自己屋裡。
秦五月迎上來,笑着在劉天一的肩膀上捶了一拳,語氣中略帶責怪的說道:
“逞什麼英雄?害的別人爲你擔心!都娶了媳婦兒的人了,以後做事不要這麼衝動。”
劉天一兩隻眼睛瞪的溜圓,驚訝的看着秦五月:
“秦姨,你今兒說話,咋這麼溫柔?都沒罵娘。”
秦五月臉上一紅,擡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笑着罵了一句:
“你他孃的還真是賤皮子,老孃還頭一回聽說有人不捱罵難受的!”
劉天一“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胡綵鳳低着頭,內心十分矛盾,不知道該不該和劉天一說話,再怎麼說,自己的親爹也算是間接的死在了他的手裡。
對於胡九爺的死,劉天一一直堅稱自己不知道他胡九爺會和飛龍嶺的人混在一起,始終不承認是自己殺了他。
胡綵鳳雖然不相信,但是也沒有任何證據。再說,劉天一賭咒發誓的說要是自己故意殺了胡九爺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在土匪裡面算是很重的誓了,她也沒法一點兒都不相信。
不過這種事情在劉天一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不就是一句話而已嘛,那些大牌兒演員天天說瞎話,時間長了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也沒見哪個真的被雷劈、被車撞,不但一個都沒死,而且都他媽的比自己活得好。
劉天一剛要說話,花狗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興高采烈的咋呼着: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咱他娘着這下長臉了吧?那幫小鬼子有兩頂帳篷都沒來得及撤走,一會兒我就讓崽子們給你搭在院兒裡……”
劉天一眼睛一瞪,打斷了他的話:
“別他孃的扯犢子!趕緊去統計一下死了的,讓人去他們家裡送點兒錢!”
花狗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
“大當家的,咱這些人,哪有幾個是家裡還有活人的?有家有口的誰特麼還當土匪?唉,恐怕找不出來幾個。”
劉天一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輕聲說了一句:
“那就好好埋了吧,給他們立塊兒碑,上面寫上,他們都是有血性的漢子,敢於和日本人玩兒命的爺們兒!”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胡綵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
距離九龍山七十里外的賀家鎮。
鎮上的百姓看着大隊的日本軍隊大搖大擺的開進來,大多數人臉上的表情都是茫然而麻木的。
僅有極少數的人表現出了厭惡與憎恨。
武藤嘉忠命令部隊原地休息,發榜安民,不得驚擾百姓的正常生活。
儘管,這並不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肯定是要在佔領這裡之後先殺雞儆猴,殺人立威。
但是目前的形式並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手指再一次撫過眼角的那道疤痕。
劉天一不認他,但是他卻認識劉天一,認識的刻苦銘心!
眼角的這道疤痕,就是拜他所賜。
就是在奉天的那個晚上,他被流彈擦傷了眼角,而開槍的,正是劉天一。
不僅如此,那個被劉天一改名叫做秋田的倉井短莖,就是他的親外甥。
現在他還不知道蒼井美奈子已經死在了劉天一的手裡,否則的話,這份仇恨就又會加上一筆了。
九龍山一戰,武藤嘉忠可謂是損失慘重,但是他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向奉天總部報告。
因爲一旦報上去,總部肯定會另派一支實力遠超自己的大隊過來接手,那樣的話,他就再沒有機會染指九龍山,而那個金礦的事情也就徹底泡湯了!
對於武藤家這樣一個沒落的家族來說,這座金礦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只有牢牢的抓住這次機會,他纔有可能重振武藤家族。
重重的把阻擊槍拍在桌子上,武藤嘉忠朝門外喊了一聲,一個日本兵立刻推門進來,筆直的站在他的面前,等候着他的指示。
“去找一套中國人的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九龍山,臥龍嶺。
睡到下午才起牀的劉天一揉着有些痠疼的腰下了牀,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在熟睡的蘇曉茹,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意。
剛一開門,就看到花狗那張笑嘻嘻的臉湊了過來。
劉天一沒好氣兒的踹了他一腳,低聲說道:
“你他孃的跑老子這兒來聽窗根兒來了?”
花狗嘿嘿一笑,涎着臉說:
“大當家的,您的威猛還用來這兒聽窗根兒?怕是昨晚半個寨子的人都聽到了,我半夜出來撒尿的時候,看到你丈母孃一個人在院子裡溜達,一邊走還一邊小聲的嘀咕着什麼‘有傷風化’啥的,我也聽不懂是啥意思。”
劉天一臉皮再厚也有點兒掛不住了,被丈母孃聽了個正着,着他孃的可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他一把扯過花狗,惱羞成怒的踹了幾腳,惡狠狠的說:
“滾滾滾!趕緊給老子滾的遠遠的!”
花狗疼的齜牙咧嘴,一個勁兒的吸涼氣,不過並沒有走,而是壓低了聲音湊近他的耳邊說:
“大當家的,我有正事兒跟你說,咱們,咱們要發財了!”
劉天一被他說愣了,伸手在他腦門兒上摸了一下,疑惑的說:
“你他孃的也沒發燒啊?咋說胡話了?老子踢你腚,咋還把你腦子踢壞了?”
花狗有點兒急了,鬼鬼祟祟的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眼睛冒光的小聲說:
“真的,大當家的,咱真要發財了!”
說着,他咕咚一下嚥下一口唾沫,舔了舔嘴脣,聲音顫抖的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句話,瞬間把劉天一劈了個外焦裡嫩,愣在當場,半天都沒有回過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