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團四營戰士聽他們雷劍團長話說的這麼詼諧,雖然聽起來不怎麼吉利,可聽在戰士耳朵裡比什麼都親切,戰士們高喊道:“我們雷團長又回到了咱們的獨一團,太好了。”
宋春在一邊聽春桃簡單介紹了一下雷劍的傷勢,知道雷劍過於激動和長時間說話會影響到身體,他對高興說笑的戰士喊道:“同志們,我們雷團長現在傷勢還沒有得到完全恢復,雖然我們黑夜裡看不清雷團長的模樣,可我們聽到了雷團長的聲音,我敢保證,站在我們跟前的就是活生生的雷團長。
大家不要往前擠,我答應,在天亮後,請雷團長到咱們四營跟大家見一面好不好?”
“好——、好——......。”山呼般的吶喊在夜幕中的蒼茫大地迴盪,雷劍激動地揮手喊道:“同志們,我答應你們的要求,你們就是不邀請我,我也會到各營和大家見上一面。
我的娘啊,說實話,這麼多天沒跟大家在一起,我雷劍想兄弟們吶,我高興的告訴你們,我雷劍見到你們激動地現在還在流淚。
好啦,前面再有十五里路就到達清水橋前沿陣地,時間緊迫,爲了我們還都活着還能繼續殺鬼子,咱們擦掉激動的淚,繼續急行軍,走啊。”
雷劍這種近乎拉家常貼近戰士說出的心裡話,逗得大家流着激動的眼淚哈哈大笑,四營戰士在宋春營長喊出的口令下,迅速列隊繼續行進在開往前沿陣地的路上。
路漫漫一夜急行軍,八路軍晉察冀軍區獨一團的主力部隊,各營在五點前先後到達,最後到達的是結束摧毀敵碉堡纔開始行軍的一營。
雷劍等一營到達,馬上召開獨一團營以上幹部陣前軍事會議,並邀請老孫和張光華列席。
政委馬明山首先說道:“同志們,我們獨一團在西進途中走馬驛的最後一戰,雷團長身受重傷,生命奄奄一息,在晉察冀軍區首長聶司令的急電中,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將生命垂危的雷劍團長,安全送到阜平城戰地醫院搶救。
在中外專家和首長的關懷下,我們雷團長終於起死回生的回到了我們獨一團,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雷團長勝利歸隊,呱唧呱唧。”
掌聲、問候、流着眼淚的呼叫,弄得雷劍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敬了個標準的現代軍禮,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嚇得張光華趕緊站起來扶住雷劍急喊道:“雷團長,你這樣大幅度彎腰這可不行,這樣會撕扯到傷處和刀口,快站直了。”
開會的團、營長趕緊都從坐的地上站起來,邊給雷劍還軍禮,邊流着眼淚說道:“雷團長,你受苦了,能見到你我們心裡太高興了,快坐下來歇會兒,扯動到傷口就不好了。”
這個穿越到抗戰時期年少的雷劍,深受感動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轉身離開,走出幾步聳動着雙肩哭的很投入,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打開感情的閘門就關不上了呢?
看着雷劍抽動的背影,參加會議的獨一團團、營幹部,這是第一次看到堅強睿智控制力很強的雷劍團長,竟會表現的如此柔弱。
他們走到雷劍身邊,想勸說又不知怎麼說,只能站在一邊跟着流眼淚,他們這些在戰場上鐵骨錚錚的殺敵英雄,在這一時刻,都在流着眼淚看着幾次從死亡線上搶回生命的雷劍團長,如此的動情,如此柔弱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一頓心中愛與痛通過眼淚的宣泄,雷劍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站直身子轉過身來,擦掉風吹散在臉上的淚滴,笑着說道:“叫同志們見笑了,我雷劍自穿越過來,這是第一次宣泄的這麼痛快。”
馬明山拍着雷劍的肩膀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傷心處’,雷團長,愛與痛是人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的弱點,你能在這麼快收放自如,我馬明山很佩服你的自制力,你辛苦了。”
“哈哈哈,好、馬政委懂我,雷劍得一知己足矣,我身邊這些戰友都是好兄弟,我雷劍穿越過來能遇到你們,我榮幸,我驕傲。”雷劍一時激動竟放肆的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卻不知這些話被幾個有心人聽在心裡。
老孫首先問道:“雷團長,你說了兩遍穿越,穿越是怎麼回事?我可是第一次聽有人在我跟前說穿越這兩個字,就是在有文字記載和資料上我都很少見到這兩個字,能說出來叫大家一起受教嗎?”
“啊?什麼‘穿越’?我說了嗎?是不是老孫聽錯了?不對,咱們在露天野地說話,風又這麼大,是不是你聽錯了?”雷劍說了兩次‘穿越’,自己卻渾然不知,被老孫捉住尾巴窮追不放,弄得尷尬不說,還在這麼多團、營幹部跟前叫起真來,這倒叫雷劍叫苦不迭。
馬明山看雷劍被老孫追問的有些應答無措,趕緊打着‘哈哈’說道:“老孫,我們雷團長年少氣盛,說話有時走腦子卻又跑錯了路,說出來時他自己沒主意,倒叫別人聽不懂,弄得大家疑惑,真的問起來,雷團長怔楞的不知真說了還是沒說,行啦,現在戰場形勢緊張,咱們還是馬上開會,就不要問雷團長這些沒用的字眼了。”
這時張光華替雷劍解圍道:“大家可能還不知道,雷團長身負重傷失血過多,又在救治的路上長途顛簸,好不容易從兩次宣佈死亡中給搶了回來,卻一直昏迷不醒,援外專家說雷團長因大腦缺氧時間過長,恐怕就是救活也是一個失去意識,什麼都不知道的活死人。
後來在春桃和專家的百般護理下,終於醒了過來,可他的腦子有毛病,有時候說話叫別人聽不懂,所以大家不理解,我這麼一說,大家應該清楚雷團長有時說話不過腦子,這毛病是怎麼回事了吧?”
雷劍看大家被馬明山和張光華說的各自歸位,他轉過身抽了兩下自己的嘴,恨恨的低聲罵道:“混蛋,我這都是什麼破嘴,嘴破腦子也壞了,本來大家對我的身份就抱有懷疑,自己不注意偏要說些新字眼,這不是顯擺的把自己往死衚衕裡送嗎?”
“雷團長,你沒有病吧?怎麼還自己抽自己的嘴?這是什麼意思?”張光華突然走到雷劍身邊關心的小聲問道。
雷劍藉此機會故作真不舒服的樣子說道:“我的頭有點暈,不過三五分鐘就會好,不要大驚小怪的說出來,這樣會影響團、營幹部的作戰情緒,張副院長你能做到嗎?”
“只要你不再獨出心裁冒出新名詞,我會替你打掩護。”
“你、你這個鬼丫頭怎麼說話的?行啦,我現在好多了,馬上開會。”雷劍說着拉了張光華一把,走到開會的圈子裡。
雷劍坐下來剛要就目前的敵我形勢開始分析,張光華故作關心的提醒道:“雷團長,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好,頭痛的病不時的發作,我作爲你的主治醫生請你少說話,儘量保持心情平靜,雷團長你能做到嗎?”
“我能自我控制,再說現在沒有時間囉嗦,我會簡單明瞭的部署戰鬥任務,現在咱們開始。”
雷劍看着黑影裡的大家說道:“同志們,我們獨一團和軍區第三團,所面臨的日軍片山獨立混成旅團的第三六四松本聯隊,是一支裝備精良作戰兇猛指揮官又非常狡猾的一支精銳部隊,松本聯隊的這次行動目的是增援被困守在阜平城的池田中隊。
現在池田中隊已經被我獨一團消滅,三個碉堡被摧毀,在沒有對池田中隊發起總攻前,就已經切斷池田中隊對外聯繫的電訊,此時我分析第三六四松本聯隊指揮官,很有可能還沒有得到池田中隊被消滅的消息,一定會以最大的兵力和火力,企圖突破清水橋西岸我八路軍陣地,這將對我獨一團佈防的清水橋西岸戰線,是一次非常嚴峻的考驗。
據我瞭解松本聯隊是一支混合作戰部隊,炮兵中隊擁有五門山炮、七十門迫擊炮、四十支擲彈筒,重機槍三十六挺,輕機槍五十四挺,配備一個摩托、騎兵混合小隊,武器彈藥準備充分,一旦對我陣地發起進攻,首先考驗我們的將是敵人炮火轟炸和輕重機槍火力打擊,而且會非常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