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華趕緊打斷春桃的話,看着雷劍說道:“雷團長,不是這樣的,我們留下來一是照顧你和其他三位重傷員、再就是還有其他任務,你現在累了,快躺下好好休息一會兒,醒來咱們再開飯。”
她說着站起來端着粥碗就要走開,雷劍一把拉住急切的問道:“張副院長,你說地面上阜平城內的王曉亮帶着警衛排在執行特殊任務,王曉亮這小子容易衝動,辦事毛糙,我對他真不放心,你快告訴我,他到底執行的什麼特殊任務?”
張光華皺緊眉頭剛想說出來,當看到雷劍虛弱的直喘粗氣,她不忍心的撒謊道:“雷團長,我只是一名護理你的醫生,至於曉亮執行什麼特殊任務,我真的不知道。”
“曉亮?你剛纔叫我們王副團長曉亮,你一定知道內幕,請你告訴我好嗎?”雷劍聽張光華口氣怪異,靈機一動的馬上意識到,王曉亮這混蛋應該跟這位張光華關係不一般,不然不會連姓都省略直呼‘曉亮’。
張光華被雷劍問的臉上一紅,輕輕推開雷劍抓住她的手,笑着說道:“你現在是我的重傷員,一切都應該聽我的,別說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就是知道,在你身體沒有恢復到一定程度,我也不會對你說的太多,而且包括春桃,都要遵守保密紀律,這個雷團長應該懂得。”
雷劍對在阜平城與小鬼子周旋的王曉亮,真的很不放心,這混蛋沒有搞過地下工作,在魔窟裡與魔鬼打交道,稍有疏忽和大意,那就要付出血與生命的代價。
王曉亮在特護病房與王梓銘和張光華分手後,馬上對站在外面的馮光和幾名戰士低聲命令道:“你們分頭行動,把分散在阜平城化裝偵查的騎兵偵察排戰士,命令在十五分鐘內,陸續趕到縣城榮昌染布廠集合。”
阜平城地下抗日政府爲了配合特種行動小隊順利完成任務,派小劉在特護病房外面等待王曉亮。
小劉看王曉亮從特殊病房走出來,幾名戰士跑到跟前直呼“王副團長”,他不顧一切的推開圍住王曉亮的戰士,快速說道:“你就是王副團長是吧?我是奉命配合你們工作的小劉,眼下敵人的大部隊馬上就要攻進縣城,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必須快速趕到榮昌染布廠,請現在就跟我走好嗎?”
“好。”王曉亮對身邊留下的戰士命令道:“走在城裡的街道上,不要東張西望,裝的正常一點,兩眼都給我瞪大,注意街面上一切可疑的人和事,沒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穿過幾條大街兩條衚衕,看到前面不遠也就是縣城的西南角,出現一大排與居民住房不一樣的大房子,這就是阜平縣最大的榮昌染布廠。
走進大門,帶隊的小劉對門房的一箇中年漢子交談了幾句,一揮手低聲說道:“快跟我進去。”
走進大門,王曉亮對小劉說道:“我要留下兩名戰士,接應後續到來的其他戰士。”
徵得小劉同意,警衛排長馮光帶另一名戰士留在大門口,準備接應陸續到達廠門口的戰友。
王曉亮幾個人被帶進一棟大庫房,進去一看裡面堆放着好幾垛成品布匹,還有兩名工人在工作,當看到進來四五個人,兩名工人連頭都不擡繼續幹他們的活。
小劉看王曉亮皺緊眉頭,趕緊解釋道:“王副團長,這兩個幹活的也是我們的人,他們在這裡就是和咱們一起執行特殊任務。”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警衛排戰士全都到齊了,小劉不好意思的對王曉亮低聲說道:“王副團長,敵人很快就會佔領這座城市,阜平城也會很快成爲敵人的魔窟。
我們在魔窟裡與魔鬼打交道非常危險,一旦由於我們的言行疏忽和大意,就會釀成流血或犧牲的慘烈後果,爲了咱們執行的特殊任務,爲了我們和組織以及其他同志的生命安全,我代表地下組織,不得不對咱們這些剛從戰場走入地下工作的戰士,首先說明搞地下工作的紀律和注意事項。”
“應該,我王曉亮對搞地下工作很模糊,我的戰士跟我一樣,急需組織和同志們的幫助。”
小劉笑着握住王曉亮的手說道“謝謝、謝謝對我工作的支持。”
警衛排戰士聽完小劉講了一些搞地下工作的保密紀律和工作方法,他們深感自己肩上責任的重大,一個個面色嚴肅的低聲回答道:“我們保證遵守地下工作紀律,堅決完成上級下達的各項任務,一旦被敵人抓住,寧肯犧牲自己也絕不出賣組織和同志。”
王曉亮跟小劉又短暫的說了幾句,面色凝重口氣嚴厲地說道:“同志們,我們現在身處虎穴,每一個人所擔負的責任很大,擔子很重,根據地下組織的要求,要無條件的執行命令。
爲了外出執行任務不被暴露,從現在開始,我們警衛排所有的幹部戰士,一律取消職務稱呼,直呼其名,在與外界接觸,要表現隨和一些,以免被敵人識破,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請王副團......。”
“混蛋,這裡沒有王副團長,只有掌櫃的和夥計,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少東家,怎麼稱呼都知道了嗎?”
“請少東家放心,夥計們都知道了。”警衛排戰士喊完後,覺得好玩,‘哈哈’大笑着喊起王曉亮‘少東家’。
王曉亮被戰士們喊的心裡挺舒服,這可是他做夢都想當有錢人家的少東家,現在雖然在稱呼上如願以償,但覺得很滑稽,畢竟自己是八路軍獨一團的副團長,這個‘少東家’的稱呼,只不過是在敵佔區的臨時而爲,萬萬不可當真。
他看警衛排全集中在這裡隱蔽,爲了叫這些戰場上英勇殺敵的戰士在敵後工作快速適應,王曉亮對小劉請求道:“小劉同志,請你再給我們的戰士多上上課,最好說一下地下工作的事例,越生動越有血的經驗教訓越好,進行這樣真實的教育,戰士們會在殘酷的敵後工作中,做的更好。”
小劉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八路軍副團長,頭腦清晰能想的這麼周到,這倒叫他舒了一口氣,在他的認識裡,從戰場上下來搞地下工作的同志,立場堅定,不怕犧牲,但對敵鬥爭經驗非常不足,往往因爲自己的不經意,就會給組織和同志們帶來慘重的後果。
王曉亮不放心還留在戰地醫院特殊病房裡的雷劍和張光華、春桃幾名同志,到底轉移了沒有,不等小劉回答,他果斷地說道:“小劉,我帶兩名兄弟出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小劉一聽王曉亮要出去,嚇得他一把抓住王曉亮,顫抖着聲音說道:“王副團長,你都聽到城裡已經響起激烈的槍聲,現在阜平城已經被敵人佔領,你出去會很危險,再說縣委指示我有保護和限制你行動的權利,你不能出去。”
王曉亮皺緊眉頭很不客氣的說道:“小劉同志,我是這次留守阜平城執行特殊任務、特別行動小隊的隊長,對我要保護的對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現在必須馬上出去,弄清楚我們的同志到底安全轉移了沒有。”
小劉苦口婆心的勸說,王曉亮執意不聽,這個魯莽的傢伙,帶上警衛排副排長李道成和一班長褚少鵬,臨走出門對馮光嚴肅的命令道:“馮光,我走後,警衛排由你負責,但必須聽從小劉同志的安排,不得擅自行動,你聽到了沒有?”
王曉亮帶着兩名戰士快速離開廠區,當走在大街上,看到還沒轉移的城裡百姓,有的拖兒帶女,有的扶老攜幼,在城區四面傳來槍聲的追命下,慌不擇路的東一頭西一頭,不知往哪個方向逃命。
李道明低聲問道:“王副團、不、不不,少東家,難道咱們就這麼看着鄉親們疲於奔命而不管嗎,這可不是八路軍應該做出的事,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