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大的碗捧在史密斯的大手上更是顯得細小地可憐,以前視若豬食的小米粥這個時候吃起來卻是勝過以往的任何美食,已經三天三夜粒米未進的史密斯啃地瓷湯匙沙沙作響,散扒兩扒地一大碗小米粥就吃了個底朝天。
史密斯將碗兒往林雨瑞那一遞,深藍的雙眸依舊閃着飢渴,見着史密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林雨瑞深深地嘆了口氣,便再去給他盛粥去了,遊飛見着卻是不樂意了,這全旅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是限量供給飯食的,憑什麼這個老毛子就是能夠例外,特別是林雨瑞對他好像也是沒有這麼好過,有些嫉妒的遊飛恨恨地盯着史密斯,如若不是看在這人有着莫大的利用價值,他早已是把這吃貨給轟走了,但是心地依舊是生出要用巴掌狠刮史密斯的臉,只因他不停地用舌頭舔着嘴脣,看得遊飛實在是一肚子火。
待林雨瑞又盛出一碗熱粥後,史密斯三下五除二地又幹掉了一碗,見到遊飛已經是兩眼噴火了,林雨瑞可是沒敢再滿足史密斯再度飢渴的眼神了,只是微笑着搶先向史密斯解釋到廚房已經是沒有粥了,史密斯這才心有未甘地不再拿眼睛逼視林雨瑞。
林雨瑞出去的時候,遊飛吩咐張大嘴好生地照看着史密斯,然後便追着林雨瑞去了。
單獨與張大嘴相處對於史密斯來說不異於是變相折磨,張大嘴依舊是以看待怪物的白癡的眼神盯着他,雖然說張大嘴不再動手動腳的了,但是給他盯着連續超過半個鐘不轉眼的話是個人都得瘋掉,渾身冒着冷汗史密斯指手劃腳的想要向張大嘴表明着他不喜歡被人緊盯的想法,奈何這只是對牛彈琴,折騰累了之後史密斯只得是放棄,史密斯不停地扭動一下脖子或者是抖落一下手腳,而張大嘴還是那般好奇地看着他,兩個人這個時候看起來都是深度智障。
快步跟上了林雨瑞,遊飛將身子貼了上去,林雨瑞縮了下保持了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遊飛壞壞地笑了幾聲,低聲說道:“雨瑞,美國軍方的軍火厲害不厲害的啊?我只聽說過捷克產和德國造的槍厲害,這個美國行不行啊?”
林雨瑞沉吟了片刻,回道:“我對這個所知也不多,只是聽我以前的一位曾經留洋美國的老師說過美國的工業體系已經是相當發達的了,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吧。”
聽到林雨瑞這麼說,遊飛總算是放下心來了,心裡暗道方纔沒白餵飽那老毛子,見到遊飛在陰森地奸笑,林雨瑞也是曉得他不會安什麼好心的,而史密斯那個洋人看上去似乎遠沒有遊飛來得詭詐,看這情形應該會讓遊飛給坑慘的,抿嘴笑了笑,林雨瑞悄聲地溜了開去,這要是讓遊飛給纏上了,她這一天就不用幹事情了,全旅上下就屬遊飛是個最大的閒人了,但若是讓遊飛來給她幫忙,林雨瑞卻也是怕得要命的,只因爲他會將所有事情都搞得一團糟。
待得遊飛從沉思中醒轉過來,林雨瑞已經是走的無影無蹤了,遊飛無奈地聳了聳肩,看來是剛纔他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不然不會連林雨瑞走了也是不知道。
按下一臉奸笑的遊飛不表,肥肥大大的蔣狀帶領着警衛連的三個戰士穿着尋常百姓的服飾,沒有馬匹,靠的就是兩條腿趕路,這速度自然是不會快到哪裡去。雖說蔣狀最不樂意做的事情便是走路,好在現在天氣還涼快,要是大熱天的話走路是件最讓他這個胖子感到害怕的事情,而不久就將要觸摸得到的酒肉卻是讓蔣狀的眼睛彎成了月芽兒,許久許久他都沒有這麼樂呵過了。
“連長,咱們這趟是去打財主,應該能好好地刮他一筆吧。”旁邊一個精瘦的小兵樂呵呵的說着。
蔣狀的大腦袋晃了晃,嘎嘎笑道:“嗯,汪興業這個鳥人,之前旅長就是沒看出這人的本面目出來啊,我當時就說了這人是個漢奸相,你們看吧,這不就給狗日的當起跑腿的來了,嘿嘿,這要說砍人吶,旅長還是及不得我蔣胖子。”
旁邊三個老兵表面上點頭哈腰,可心裡頭卻是在嘀咕着:這要是旅長在啊,你還不是大拍旅長的馬屁。
感覺非常良好的蔣狀領着三個屬下抄小道攀山越嶺連着趕了幾天的路終於是走出了山區,這路是平坦易走了,但是卻也意味着進入了鬼子控制的區域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會碰上鬼子的巡邏小隊。
這三人除了蔣狀是五大三粗之外,其它的三個人都是精瘦型的,雖說精瘦,卻也是一個個看上去過於強悍,蔣狀曉得他們幾個看上去比普通百姓是要精幹太多,這路上遇到鬼子定時要生出麻煩的,他連忙是招呼着其它三個人掏出了後備的破爛衣裳,在泥地上滾騰幾遍讓衣褲上沾染上泥塵,然後他們再相互用些草藥塗抹在臉上,很快地四人看上去就是顯得狼狽非常了,特別是臉上一副癆病鬼那般的慘白,這隻消哈着腰咳嗽幾下,十足的難民款。
見着裝扮地差不多了,三人這便繼續往前趕着路,一路行來除了偶爾讓鬼子盤問毆打了幾次外,倒也是有驚無險,終於終於四人是趕到了蘇四縣的縣城外一里地的地方了,進出縣城城門是要持鬼子頒發的通行證的,憑着蔣狀他們幾人的能耐,想要弄到憑證也不是個難事,但是蔣狀不想讓被他們摸走證件的人被鬼子秋後算賬,所以他便是和其它三個人在城外轉悠了圈,然後便靜靜地等待着黑夜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