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日向志明微微頓首,道,“那就在浙中山區決戰!”
頓了頓,日向志明又接着問道:“參謀長閣下,既然我們的意圖是要把支那第四十一集團軍以及鍾毅海防總隊的兩個師也吸引到浙中山區,那麼此時,對支那第十集團軍的五個師的追擊行動,是不是應該暫緩?”
“不必。”宇佐美隆搖頭道,“不用顯得太刻意。”
頓了頓,宇佐美隆又接着說:“不過,對於鄞江來的那些運輸隊的追殺可以暫緩,你給土肥原機關打個電話,讓他們不必提供運輸隊情報。”
木馬小組很珍貴,能夠省着點用還是儘量省着點。
……
富春江,長山灘。
船隻都已經到位,第四十一集團軍正在連夜渡江。
不過要說明的是,渡江的並不是八個師,而是八個師零五個團,也就是說,第四十一集團軍只在富春江北留下了一個團。
留在江北的是新三十八師的第一一五團。
在原本那個時空,新三十八師遭到分拆,其中的三個團被劃入到情報系統,成爲軍統下屬各個情報站的骨幹,所以新三十八師只剩下三個團,但這個時空,孫立人的新三十八師卻沒有遭到分拆,仍然還有六個團。
除此之外,八個榮譽師都是下轄六個團。
在中央軍校教導總隊撤編後,在國軍的序列中已經沒有了下轄九個團的師,既便是胡宗南系的第一師以及土木系的第十一師現在也只轄六團,非中央軍系的地方派系,最多隻許下轄四個步兵團,比如十八集團軍三個師都下轄四個團。
臨別之際,孫立人將一一五團團長陳鳴人叫過來。
“陳團長。”孫立人沉聲說道,“你們團的任務很重。”
“卑職明白。”陳鳴人肅然道,“既要對富陽縣採取攻勢,還要有一定力度,至少在集團軍主力還沒有趕到浙中山區之前,不能讓江北的小鬼子察覺。”
到現在爲止,不要說陳鳴人,甚至連孫立人都不知道內情。
孫立人說道:“最重要的還是安全問題,一定要保證安全!”
“師座放心。”陳鳴人拍着個胸脯說道,“絕不會讓你失望!”
“好,那牽制江北日軍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團了。”孫立人拍拍陳鳴人肩膀,旋即轉身回頭對身後的傳令兵低喝道,“過江!”
孫立人一聲令下,新三十八師開始過江。
新三十八師作爲第四十一集團軍的前鋒,第一個過富春江。
由於徵集的船隻充足,只用了一個小時,新三十八師的五個團加師部直屬部隊共計一萬兩千餘人,就全部過了江。
此時,富春江南岸仍在國府的控制之下。
在南岸的鑼鼓山下稍事休整,孫立人便準備命令部隊開拔。
可就在這個時候,副師長齊學啓拿着一紙電報匆匆走過來。
“師座。”文學啓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說道,“總部的命令。”
“總部的命令?”孫立人聞言便愣了一下,什麼情況?部隊纔剛剛渡過富春江,總部就又有新的命令下來?該不會是讓他們回江北吧?
當下孫立人接過電報,看了一眼就更懵了。
“這怎麼回事?”孫立人茫然道,“派一個團去諸暨,其餘部隊統統南下浦江?除了去諸暨的部隊需要大張旗鼓,其餘部隊隱秘行軍?”
齊學啓也是茫然的道:“總座這唱的哪出啊?”
孫立人蹙眉沉思片刻,始終想不出其中的緣由。
當下孫立人搖搖頭說:“算了,既然是總部命令,執行就是了,學啓兄,有勞你把第一一四團的團長李鴻叫過來。”
齊學啓當即便轉身去叫人。
過了片刻,齊學啓便把一一四團團長李鴻叫過來。
“師座!”李鴻站到孫立人面前,啪的敬了記軍禮。
“李鴻。”孫立人沉聲說道,“叫你過來就一個事情,命你團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向東往諸暨方向行進,記住,只准在夜間行軍,而且要多打火把!”
李鴻道:“師座,夜間行軍我明白,畢竟白天有鬼子飛機騷擾,可是多打火把又是爲什麼?這火把做起來還挺真費勁的,我看,差不多就行了。”
“不行。”孫立人怒道,“讓你多打火把就多打火把,火把的數量必須是平時的五倍,部隊行軍的間距最好也拉開些,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偷懶,嚴懲不貸!”
聽到這,李鴻就知道其中必有文章,當下肅然應道:“師座放心!”
“去吧!”孫立人一揮手,又叮囑道,“還有,儘量繞開城鎮行軍,雖說現在留守諸暨的鬼子並不多,但是能不驚動還是別驚動他們的好。”
“是!”李鴻啪的立正,然後轉過身匆匆去了。
沒一會,第一一四團的兩千多官兵便打起大量火把,大張息鼓的往東去了。
目送第一一四團的行軍隊列走遠,孫立人又回頭對齊學啓道:“學啓兄,命令部隊,熄滅所有火把,所有官兵踏着月色行軍!”
齊學啓命令通信兵去傳令,又道:“師座,你說總部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事,恐怕得問總座了。”孫立人說道,“不過我覺得吧,你就是問了,總座也絕對不會告訴你我。”
……
孫立人這話,還真是冤枉羅正英了。
事實上,第四十一集團軍總司令羅正英也一樣被矇在鼓裡。
下給新三十八師以及其餘八個榮譽師的命令,並非出於羅正英的本意,而是來自侍從室的最新命令。
這會兒,命令是傳達給了新三十八師以及另外八個榮譽師,可羅正英和參謀長羅爲雄還有三個軍長,卻仍在揣摩侍從室這個命令的意圖。
這裡有必要說一句,爲了儘可能的做到保密,房建偉只向鄞江提供了鬼子的部署,甚至都沒有向重慶提供情報。
所以說,無論是重慶統帥部的一干高級將領,還是羅正英等戰區長官,都不知道日軍在浙閩會戰中的具體部署,那麼對於鍾毅的安排自然也一頭霧水。
當然了,常校長自然已經知道了鍾毅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