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美國駐東京公使館。
詹森關掉收音機,對史迪威說道:“真是沒想到,這個鍾毅竟然是個全能,不僅指揮實戰厲害,指揮輿論戰也是十分的老辣!”
停頓了下,詹森又問道:“約瑟夫,你們西點軍校有教授輿論戰的課題麼?”
“這個還真沒有。”史迪威搖搖頭,又道,“不過,也沒有人規定非得系統的學習過輿論戰才能夠打好輿論戰,對吧?”
詹森一聳肩又道:“約瑟夫,現在的局面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可不是。”史迪威點頭道,“現在中日兩軍可以說是在兩個戰場同時交火,而且這兩個戰場的關聯度非常高!實戰戰場的結果,肯定會影響到輿論戰場,而輿論戰場的結果又會反過來影響到實戰戰場。”
詹森又道:“那麼,約瑟夫你覺得,367團能撐幾天?”
“367團能撐幾天?”史迪威擺擺手說,“納爾遜,你說反了,你應該問,日軍最多能撐幾天?”
“喔特法克?”詹森吃驚的道,“約瑟夫,你確定沒在開玩笑?”
“當然。”史迪威很肯定的說道,“納爾遜,我當然沒有開玩笑。”
“上帝,你一定是瘋了。”詹森聳了一下肩,旋即難以置信的道,“你竟然認爲367團能夠取得南京保衛戰的勝利?”
史迪威說道:“這之前,我覺得367團最多也就堅持十天半個月,但現在,在收聽完了南京之聲後,我的觀點變了,我覺得,攻圍南京的日軍恐怕很難取得最終勝利,至少在新的援軍沒有到達前,他們絕不可能獲勝!”
“但是367團就一個團,兩千人!”詹衆聳了聳肩,又道,“但是圍攻南京的日軍卻有足足四個師團,將近有十萬人!更別說,日軍還有強大的炮兵及航空兵!我實在想象不出,日軍該怎麼打,纔有可能輸掉這場戰役?”
“一個團,兩千人?”史迪威道,“納爾遜,你不要忘了,此時此刻,仍還有超過十萬國軍精銳滯留南京城內!”
詹森臉色一凝說道:“約瑟夫你是說,滯留南京城內的十萬國軍精銳會加入367團,重新投入到這次戰鬥之中?”
“之前我不敢肯定。”史迪威擺擺手,又道,“但是現在,在收聽完這期南京之聲後,我卻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十萬國軍精銳一定會加入367團!”
停頓了下,又說道:“我現在唯一的擔心是,花生米千萬別摻和進來,尤其不要急着將這十萬國軍的指揮權限,公然交給鍾毅。”
“爲什麼?”詹森道,“這樣不好嗎?”
史迪威道:“現在火候不到,十萬國軍的鬥志還沒有恢復,鍾毅的個人威望也遠不足以鎮懾十萬國軍,此時就着急忙慌將指揮權交給鍾毅,結果只能適得其反!”
“約瑟夫,我覺得你錯了。”詹森道,“不過還是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史迪威道:“好啊,那就拭目以待吧。”
……
與此同時,在NHK廣播電臺的總部。
江口平也掛斷電話,臉上神情陰沉得幾乎能夠刮下一層霜。
就在剛纔,大本營參謀本部作戰部部長下村定在電話裡把他臭罵一頓,隔着電話,他都能夠感受到下村定的熊熊怒火。
採編室主任寺島健小心翼翼的問道:“江口君,下村部長表揚你沒有?”
對於日比野美子今天上午還有中午做的兩期節目,寺島健還是很滿意,所以他就想當然的認爲,應該會獲得下村定的表揚。
結果話音纔剛落,江口平也卻氣急敗壞的大罵道:“寺島君!你看看你們,做的這叫什麼節目?這樣的質量,怎麼振奮帝國民衆的熱情,又怎麼提振前線將士的鬥志?你回去好好的想想,怎麼做出一檔優質的節目!”
停頓了下,江口平也又怒吼道:“今天晚上的節目,如果還是沒什麼改觀,你這個採編室主任也就不用幹了!自己滾蛋吧!”
“納尼?”寺島健立刻愣在那裡。
寺島健萬沒想到,沒有表揚不說,還劈頭蓋臉捱了這一頓訓!
江口平也又罵道:“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滾,趕緊滾!”
“哈依!”寺島健下意識的一頓首,轉身灰溜溜的走出了總編室。
這時候,寺島健的腦子是懵逼的,內心是崩潰的,直到回到採編室之後,他才終於知道江口平也爲什麼發火。
寺島健灰溜溜回到採編室的時候,只見幾個小編正圍坐在一部收音機前。
因爲捱了罵,寺島健心情正不爽,當即將怒火轉嫁到這幾個小編的身上,怒道:“你們這幾個傢伙幹什麼呢?還不快去幹活!”
幾個小編嚇了一跳,趕緊四散而去。
寺島健悶哼了一聲,走上前正要關掉收音機之時,手卻忽然停頓在空中。
因爲收音機里正在播的是一段錄音,錄音沒什麼,關鍵還是一段漢語廣播的錄音,是漢語廣播的錄音也沒什麼,關鍵是這段廣播叫南京之聲!
作爲採編室的主任,寺島健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聽廣播更加不在話下。
“南京之聲?”寺島健喃喃低語一聲,然後一屁股坐下來,開始聽廣播。
等到聽完這段錄播,寺島健終於知道江口平也爲什麼發火,很顯然,江口平也剛纔也捱了下村定的訓斥,所以才把滿腔怒火轉嫁到他的頭上!
至於下村定爲什麼會罵江口平也總編,定是因爲這段廣播!
這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忽然從寺島健身後響起:“寺島君,我們真該好好想想,怎麼挽回眼前這不利的局面!”
寺島健急回頭看時,便看到江口平也站在他身後。
“哈依!”寺島健便趕緊起身,重重頓首,又說道,“江口君,我已經有一個想法,應該能挽回局面!”
“是嗎?”江口平也急聲道,“什麼想法?”
寺島健說道:“支那人在廣播中讀了一封遺書,我們爲什麼就不能在廣播中讀兩封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