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四郎的叫聲，當即吸引過來不少的目光。
影佐禎昭便拉着賀須彥次郎找了個僻靜角落，石井四郎也跟着過來。
影佐禎昭詢問道：“須賀君，七十六號的特工有沒有說，鄞江市政府究竟是怎麼控制住疫情擴散的？”
“哈依，有說過。”須賀彥次郎一頓首又說道，“他們說，在我們731部隊對鄞江實施細菌攻擊後的第一時間，鄞江市政府就緊急下令封鎖住了疫區，然後調集了大量的磚塊、洋灰以及泥水匠，環繞疫區砌了一道兩米高的封鎖牆。”
石井四郎斷然道：“如果只是封鎖牆，是斷然封鎖不住的！”
“哈依，將軍閣下明鑑。”須賀彥次郎頓首道，“在砌起封鎖牆將疫區封鎖住之後，鄞江市長鍾毅又下令將疫區的所有人轉移到隔離區中，再然後將疫區房子、家畜付之一炬，這才終於僥倖控制住疫情的擴散。”
影佐禎昭的目光便立刻轉向石井四郎。
影佐禎昭的目光彷彿在問，這樣行嗎？
“八嘎！”石井四郎從牙縫裡崩出一句粗口，咬着牙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還真的有可能控制住疫情的擴散。”說到這裡一頓，又接着說道，“但這怎麼可能？鄞江市府又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執行力？”
“石井君，現在說這些已經是毫無意義了。”影佐禎昭的臉色卻垮了下來，對石井四郎的語氣也就沒有之前那麼客氣。
其中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因爲如果731部隊對鄞江的細菌攻擊不能奏效，影佐禎昭就必然難逃內務省的制裁，被撤職都還算是輕的，搞不好還可能被扭送軍事法庭，要是判個十年八年的，他這一輩子就毀了。
所以，影佐禎昭不可能再對石井四郎客氣。
石井四郎對此非但不生氣，反而連忙示好：“影佐君，你不要急。”
石井四郎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些天讓梅機關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結果卻把事情辦砸了，真有些過意不去。
停頓了下，石井四郎又道：“就算第一次細菌攻擊沒能奏效，我們也還是可以對鄞江實施第二次的細菌攻擊！”
“哦，是嗎？”影佐禎昭聞言鬆了口氣，“你們還有細菌武器？”
“那是當然。”石井四郎道，“剩下的細菌武器雖然已經不多了，但是再對鄞江發動一次細菌攻擊卻綽綽有餘，放心吧，沒有問題的。”
“喲西，那這次攻擊的目標可要找準了。”影佐禎昭道，“根據七十六號提供的消息，鍾毅這傢伙竟然在鄞江西郊修建了大量的地窖，用來安置上海過去的150多萬難民，所以，這次的細菌培養液及攜帶有細菌的物資，必須投放到難民頭上！”
“沒問題！”石井四郎拍着胸脯道，“保證投放到難民頭上！”
說此一頓，石井四郎又道：“影佐君，此事宜早不宜遲，你趕緊讓機場準備好飛機，明天上午我們就再次對鄞江實施細菌攻擊！”
“倒也不用這麼急。”影佐禎昭忙道，“明後天天氣不好，還是再等上幾天吧。”
“也好。”石井四郎無可無不可的道，“再過幾天，氣溫就會更加溫暖，也更加利於細菌的滋長繁殖，細菌攻擊的效果也就會更好。”
影佐禎昭的心情再次轉好，笑着說道：“石井君，那我們回去打麻將？”
“好啊。”石井四郎微笑道，“不打足八圈不許散場。”
“沒問題。”影佐禎昭欣然點頭，旋即兩人聯袂離去。
目送兩人的身影遠去，須賀彥次郎的臉色卻垮了下來。
在須賀彥次郎的眼裡，影佐禎昭這個長官什麼都很好，唯獨有兩樣不好，那就是自從來到上海這個花花世界之後，沾染了麻將、跳舞這兩個愛好。
如果只是個普通軍官，那沒有關係，但是對於一名情報官，這卻是大忌。
須賀彥次郎有心想要提醒影佐禎昭，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直到現在爲止，影佐禎昭都還沒有因爲這兩個愛好而耽誤正事。
……
沾染上麻將的遠不只影佐禎昭一個。
在鄞江擔任公使多年的康茂德也是其中之一。
鍾毅回到米國使館時，正好遇到康茂德在打電話叫人，看到鍾毅走進來，便立刻擱下電話迎上來。
“鍾，你回來了？這真的是太好了。”康茂德笑着說，“打麻將，三缺一。”
還真的是三缺一，因爲李奇摩和麥約瑟兩人已經在樓上等着了，順便說句，由於鄞江離上海很近，坐船一個晚上就到，所以大多數時候，這兩位公使閣下甚至康茂德，都在上海而不在鄞江，畢竟上海可比鄞江繁華多了。
“我可沒功夫陪你打麻將。”鍾毅搖了搖頭，又說道，“你也別打麻將了。”
說完，鍾毅拉着康茂德就往房間走。
康茂德嚇了一跳，急聲道：“喂喂喂，鍾，你幹什麼？我可不喜歡男人！”
“你胡說什麼呢？老子也不喜歡男人。”鍾毅沒好氣道，“只是有事找你。”
“呼，嚇我一跳。”康茂德這才鬆了口氣。
在進了房間之後，鍾毅一伸手就將康茂德的頭髮揪下來。
哦不，不是頭髮，是髮套，一把將康茂德的髮套揪下來。
敢情康茂德戴的是假髮套，本身是個禿子，沒什麼頭髮。
康茂德的臉色便立刻變了，怒道：“鍾，你這又是幹什麼？”
鍾毅微微一笑說：“康茂德，你還有沒有這樣的假髮套？也給我一個。”
“你也要假髮套？”康茂德聞言便一愣，道，“你頭髮好好的，要假髮套做什麼？”
鍾毅道：“你就直說有沒有？”
“有。”康茂德老實點頭道。
鍾毅道：“送我一個。”
“法克，哪有主動要求別人送你禮物的？”康茂德腹誹了一句，又說道，“送你假髮套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鍾毅道：“什麼條件？”
康茂德道：“陪我們打麻將。”
“這可是你自找的。”鍾毅道，“輸了可不許耍賴。”
鍾毅不喜歡打麻將，但是這絕不意味着他就不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