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橫濱別墅,日子過得飛快,整天訓練的生活,緊張枯燥,就是信子都有些無法忍受,而徐強則一絲不苟,將這別墅裡的武器,都拿來訓練。手槍瞄準,步槍刺殺,木劍拼搏,還馬拉松跑步,越野蹦跳,擊打沙袋,玩命地鍛鍊體能。
“勇夫,你讓我大開眼界啊,你果然不是傳說裡的紈絝子弟!”信子在旁邊愉快地鼓勵道:“你的射擊訓練到此爲止,因爲只有手槍子彈,將來進一步訓練的話,你可以到軍營裡去。”
“嗯!”
信子是個有很強軍事素養的人,這一點兒,讓他驚奇,過程中,信子總是協助他訓練。給了他很大幫助。特別是木劍的拼搏訓練,信子完全是他的老師。看着她那溫柔的樣子,一拿起木劍,卻非常凌厲兇悍,“別怕,我原來也是職業軍人,在海軍司令部擔任秘書。”信子換上了練劍服裝以後,英武異常。
“看劍。”
“嗨!”
忽然,天空裡傳來了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音,接着,越來越大,聽得逐漸清晰了。
“飛機?”
“是的,海軍基地的飛機。”
“信子姐姐,我想出去一趟。”
“嗯?難道這兒的枝垂櫻開得不美嗎?”信子詫異地指點着院落周圍開得正盛的櫻花:“也許,它們明天就要凋零了!”
“我要去看看外面的風光。”
“也好。但是,千萬不要招惹是非!”
就這樣,當那架重型號的慧星式轟炸機轟鳴着從別墅的上空飛過時,徐強已經出來了,沒有了汽車,信子吩咐他可以騎馬或者自行車,他還沒有騎過馬,就推出了自行車。
橫濱城裡,並不繁華,行人不多,急步匆匆,好象都有什麼要不得的大事情,但是,比起郊外的信子別墅來,畢竟熱鬧了許多,徐強在這裡遊逛着,觀察着,實際上,也是在窺探風土人情,掌握第一手資料,將來什麼時候,肯定用得着。
轉了大半天,他在一家小飯館裡就餐,然後,到另外一家喝茶,這裡的客人還多些,聽人聊天也是樂趣。店家非常熱情地鞠躬:“請進,請!”
徐強最喜歡的就是日本店鋪服務者的畢恭畢敬態度:“謝謝!”
這家外觀不大的茶樓,居然內部佈置非常精美。在樓上就座以後,女招待送上了潔淨的茶具,一切看起來都很高調。
“小姐,這兒的茶是什麼種類的?”
那女招待微微一笑,鞠躬道:“是支那最好的茶。”
“中國的茶?太好了,請問,是龍井?毛尖兒?鐵觀音?還是普洱?”
“先生真是行家!”
女招待很熟練地倒着茶,徐強端起一杯,一品,立刻讚美道:“好茶,好茶。正宗的龍井綠。”
二樓的房間裡,間隔着一些單薄的紙質地面板,能窺探見許多人,因爲他的大聲喧譁,引來了好幾個人的注意。其中一個人頗不服氣地過來;“喂,先生,你對支那的茶很有研究吧?”
是個老頭子,穿着黑色鑲白圖案的倒黴鬼衣裳,頭髮剃了一些,中間挽起一撮,滑稽的造型美。“請坐。”
於是,兩個人就談論起來,主題是中國茶,種類,品相,口味,燒茶的水怎麼着,兩人聊得非常開心,徐強覺得找到了一個知音,這老頭子對中國茶的熟悉,就是土生土長的徐強都歎爲觀止,幸好他是導遊出身,對這一類國粹很瞭解。否則,就丟人了。
兩人談論着,話題越來越投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慨,當徐強準備走時,這老頭子連連鞠躬,“年輕人,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徐強講了以後,那老頭子立刻瞪大了眼睛:“是你?那個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山本勇夫?”
“嗯!”
“好!這樣一來,我們就更有緣了!山本君,我的兒子正在支那作戰,他很勇敢,很有智慧,取得了卓著的功勳,不過,他很早就在支那活動,那時,他在滿洲,我也因此經常去滿洲看他,所以,對支那的文化,才比較熟悉。”老頭子自豪地說:“我曾經是帝國大學的教授,已經退休了。”
“你的兒子是?”徐強很隨意地問了下。
“他是一名師團長,名叫土肥原賢二。”
“土肥原?”徐強騰的一聲跳了起來,這個大特務,這個沾滿了中國人民鮮血的傢伙,原來的祖宗就在橫濱?
“你認識他?”老土肥原既意外又得意。
“嗯,不僅認識,印象還非常深刻呢!”徐強一面答應着,一面認真地打量了這個老鬼子,“哦,是您支持他到支那去作戰的嗎?”
“當然!當然!支持!沒有我的鼓勵和支持,他無法走上那條道路!”老土肥原驕傲地說。
徐強心裡陡然起了殺機。對,先從這個法西斯老傢伙的身上開刀。幹掉一個是一個。
胡亂地聊了幾句,徐強已經心懷叵測,推說有事走了,不過,他並沒有走遠,而是遠遠地窺探着茶樓,在半個小時以後,老土肥原才慢悠悠地晃出來,半哼着醉歌沿着一條街道走了。
徐強立刻跟蹤追擊,鎖定目標,走了四條街,拐了好幾個彎,老傢伙才走進了一戶人家,消失了。
徐強窺探着,猶豫着,暗暗記下了路途和門牌號,然後悄悄地返回了。
回到別墅裡,信子已經擺下了飯菜,非常豐盛,殷勤地請他講講在城市裡遊覽的感受,還給他奉獻了三杯酒,他沒有談遭遇老土肥原的事情,隨便亂說了一通。
一連幾天,徐強都到橫濱城裡去遊逛,也一直留意着老土肥原的行蹤,還注意了一些藥鋪的情況,他設計了好幾種計劃,想幹掉老傢伙,都沒有實施,毒藥的話,可能被追查出來,刀子一類需要購買,也有風險,而且,那個老傢伙一直是慈祥眉目,他也下不去手,一個小導遊,整天衣冠楚楚的,連殺雞都不會,怎麼能殺人呢?
“不行,我一定要做點什麼,放着大好的時機不煞煞鬼子的囂張氣焰,怎麼對得起死難的同胞呢?萬事開頭難,我一定要設法除掉這個老鬼子!”徐強發誓,必須完成這個神聖光榮的任務。
又一天,他在橫濱街頭閒逛,來到了一處潔淨而悠閒的小公園裡,很少有閒人呆着,只有幾個婦女兒童在遊戲。他在一處長椅子上坐了下來,暗暗地完善着刺殺老鬼子爹土肥原的計劃,這老鬼子很少單獨外出,只有每週一次的釣魚是個機會,是刺殺他還是等真正的鬼子大特務土肥原賢二回來時再行動呢?
忽然,身邊多了幾個人,全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剃着光光的腦殼兒,胳膊上有醜陋的紋身,不等徐強說話,就衝上來,給他頭上戴上黑色套子,扭住雙臂捉走了。
徐強大聲地呼喊時,忽然一股大力砸來,他眼前金星亂冒,失去了知覺。
甦醒時已經是黑夜,一個陰森森的樹林裡,周圍有些燈火,幾個黑影站在他的周圍,一個傢伙提着木桶:“當然活着。”
“你們是誰?幹嗎逮我?”徐強責問。
“打,往死裡打!”一個傢伙一聲怒吼,徐強的身上,就飛來了無數的鞭子,棍棒。
徐強痛得破口大罵,那些傢伙則哈哈大笑。
不久,徐強再次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又出現在一個漆黑冰涼的地方,腰以下都是水,脖子和雙手都被繩子捆綁牽扯,前面上方有一個出口,有一個傢伙哼着小曲兒。不用說,這是水牢。
誰敢對山本勇夫作祟?徐強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確定,一定是山下奉文那個小子了。可是,他已經成了植物人,還怎麼能監視他的行蹤呢?
砰,正上方前面的通道口閃過的一絲亮光也消逝了,他感到空前的窒息,恐懼。
身上疼痛無比,似乎在胸側地方特別厲害,一定是肋骨折斷了。
老子不能死,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報仇!強烈的仇恨,使徐強煥發出強大的意志,他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