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五 祖孫
老漢將船停在小小的渡口前。蹲在渡口的樁子邊上吧噠着旱菸鍋，蒼桑的臉上也顯出幾絲微笑來，自從煞神爺選中了他充當交通聯絡人以來，日子好過多了，現在這個小渡口誰不知道他老漢跟煞神爺有關係，就連那些青皮無賴都對他笑臉相迎，偶爾還會弄上二斤熟食拎上一瓶燒酒來孝敬一下。
接送着煞神隊伍的那些精兵，他們也不是白坐他的船，來來回回總會將一些繳來的東西送給他，現在船上還有十幾聽肉罐頭，小孫女這回有的吃了，而且也長肉了，不像從前那樣精瘦得可憐。
夜色漸晚，老漢將孫女打發回家，就睡在船上，雖然煞神爺有的時候一個月都不一定會用一次船，但是總得守着，萬一有需要的時候呢。
昏昏欲睡當中，老漢似乎聽到了孫女的哭聲，猛地驚醒了過來，伸手就去摸槍。那支盒子炮還是煞神爺手下看起來最兇的大狼送的呢，這槍從來都沒有用武之地，但是老漢總是將它隨身攜帶着。
一隻手從老漢的身後伸了過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將他按到了地上，老漢的年紀大了，力氣不足，槍被搶了去，腦袋也被死死的按在地上，根本就沒法動彈，直到被拖到了船上，順江而下才鬆開手。
“鬼子！”老漢吼叫着，擡頭正看到自己的孫女正被一個大漢抱在懷裡，上下其中胡亂摸着。
“你們這些牲口，她才十歲……”老漢怒吼了起來，剛剛跳起來，後背就捱了一槍托，直接將老漢砸倒在船板上，發出沉重的咚響聲。
“沒錯，我們就是你嘴裡所說的日本鬼子。”田江中佐冷笑着說道，扭頭看了看船後，在船後，拖着不少木頭，那些精銳士兵扒着木頭在水裡飄流着，他們找不到足夠的船，而且爲了不驚動煞神隊伍，只能出此下策。
“這是你孫女？”田江中佐拽着小丫頭的衣服問道。小丫頭眼中含着淚水，卻咬着牙沒有哭出來，田江中佐拍了拍她的屁股，一顆顆的解着釦子，小丫頭努力的掙開扎着，卻又怎麼能掙開一名老兵的鉗制。
“我手下有兩千人，你孫女能挺過幾個？”田江中佐冷冷的笑着，粗糙的大手在小丫丫仍然平坦的胸部揉搓着，小姑娘低頭咬到他的手上，不過下巴被輕輕一捏就鬆開了。
“還真是一個野蠻的小丫頭，我喜歡……”看着手上的牙痕，田江中佐笑了起來，將手伸進了小丫頭的褲子裡，在她光溜溜的下面上狠狠的摸了幾下，疼得小丫頭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但是卻仍然一聲不吭。
“我喜歡這種小姑娘……”田江在剛剛摸完下面的手上舔了幾口，一臉陶醉的表情。
“她才十歲……才十歲，你們這些畜牲……”老漢被槍托死死的壓在地上，怒視着田江，嘴裡不停的叫罵着。
“這是你可愛的孫女，你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吧……”田江說着。一把扯下了小丫頭的褲子。
“你……別……別……”老漢咬着牙低吼着，不由得想起了煞神隊伍中那些兵們交談時所說的話，鬼子求他是沒用的，只有殺得他們血流成河，比他們更狠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反過來求饒，想到這裡，老漢的眼中不由得現出了絕望的神色。
“你們想找煞神，我帶你們去，只要你們別傷害我孫女……”老漢叫着，脖子似乎也撐不住腦袋的重量，咚的一聲撞到了船板上。
“搖細……”田江點了點頭，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懷裡這個粉嫩的小丫頭一眼，又在下面上重重的揉搓了一把，才溫柔的幫她提好褲子，甚至幫她穿好上衣。
“現在，她還是你的寶貝孫女。”田江微笑着鬆開了手，小姑娘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卻沒有任何作用。
老漢一把將孫女扯了過來，抱在懷裡，不停的摸着她的頭髮。
“爺爺，我不怕……”小丫頭咬着牙低聲說道。
“我的乖孫女……”老漢不由得流下了淚水，緊緊的抱着孫女。
老漢抱着孫女坐在船頭，在他們的身後不足一步遠，就站着幾名士兵，惡狠狠的盯着這對祖孫，祖孫二人也不出聲，只要抱在一起，靜靜的看着奔騰不息的黃埔江。
老漢拍拍懷裡的孫女。孫女擡頭，黑亮的眼睛看着老漢，點了點頭，祖孫二人一起站了起來，讓身後的鬼子一驚，同時擡槍指向他們。
“膽小如鼠的鬼子，連我們一個老頭一個小姑娘都怕，就這膽子，還敢到我中華來，呸……”老漢呸了一口，一口濃痰直接吐到了後面那個鬼子的褲子上。
“八嘎……”鬼子怒了，舉起槍就要扎，老漢將脖子一挺就迎了上來，這時，啪的一聲，一隻大巴掌伸了過來，直接將這個鬼子扇了個大跟頭，鬼子怒極，跳起來就要反擊，不過看清了打他的人，連忙立正，低着腦袋不敢說話。
“哼，沒種的貨。我們到了，再走一段就是煞神爺的基地，你們有膽去嗎？”老漢挺着脖子低吼着，像是一隻年邁的猛獸一樣。
“當然，我們就是來找他的。”田江一邊笑眯眯的說着，一邊伸手將小丫頭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你應該明白，如果你不想讓你的孫女早早的品嚐幾百個男人的滋味，你就好好帶路，明白？”
“哼，除了抓着小孩子。你們還有什麼手段？呸……”老漢不屑的罵着，控着船靠岸，那些在後頭漂得筋疲力盡的鬼子兵也跟着爬上了岸，在岸邊休息了半個小時，再一次上路了。
“老頭，你騙了我們，這裡沒有任何行走過的痕跡。”田江一把捏住了小丫頭的脖子低吼着。
“煞神爺的手下總說你們是廢物，還真沒說錯，你以爲走正常的路你們能進得去？記着，我只把你們送到外圍，我沒想着活着回去，但是我孫女，一定要活。”老頭回頭低喝着。
“噢？果然是聰明的老頭。”田江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卻也小心的看着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看着點腳下，跟着我走，踩了地雷可別怨我老頭子別打過招呼，你們死了不要緊，別傷了我孫女。”老漢冷哼了一聲說道，隨着深入，果然在暗處發現了地雷，個頭頂小，但是誰也不會懷疑煞神會用什麼溫柔的武器，這東西說不定多惡毒呢。
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幾點昏暗的燈火，那裡，肯定就是煞神的基地了，田江的心火熱了起來，掃着手勢讓後面的士兵再小心一些，半伏着身子向前靠近着。
“現在已經走到這裡了，把我的孫女給我，否則，我不帶路。”老漢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向田江說着，眼睛緊緊的盯着田江掐着孫女的手。
田江猶豫了一下，還是鬆開了手，小丫頭這回也不哭也不鬧。反而笑眯眯的走到了爺爺的身邊，與爺爺緊緊的靠在了一起。
“來丫丫，爺爺揹你，你爹媽死了，爺爺讓你過了兩年苦日子，煞神爺找到了咱爺倆，纔算是過了兩天好日子，本來有了奔頭，現在又沒了，走吧，爺再揹你一回。”老漢說着，伏下了身子，小丫頭也乖巧的趴到爺爺的後背上，又走了幾步，老漢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田江一愣，他身邊的士兵也做好了隨時撲擊的準備。
“沒事沒事，有一點小東西需要清理一下。”老漢說着，趴在草叢裡找了起來，小丫頭也緊緊的抱着爺爺的脖子，始終都沒有下來，終於在一蓬亂草中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
“這是什麼？”田江湊了過來問道，地面上是一個圓圓的坑，足有人腰那般粗，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旁邊還扔着一個薄薄的皮蓋子。
“這東西好啊，可以要你們小命的好東西啊……”老漢突然大吼了起來，狠狠的在這圓洞的旁邊一拍。
嗵嗵的悶響聲當中，在他們的四周，**起幾十道火光，一些圓圓的球狀體從沉坑裡**了出來，向四面八方落去。
“這是地雷，哈哈，我要困死你們這些狗日的小鬼子……”老漢大聲吼叫着，揹着孫女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吼叫着，“鬼子來啦！鬼子來啦！”
“別開槍，跟着他……”田江一邊拍掉了身邊士兵舉起了步槍吼叫着，只是纔剛剛吼完，前方不遠的地方轟的一聲，老漢帶着一蓬血水橫裡飛了出去，背上的小丫頭也發出了一聲慘叫，落地的時候又是一聲轟響，老漢竟然一下子碰上了兩顆地雷。
“八嘎……”田江忍不住叫罵了一聲，行動竟然一下子曝光了，最要命的是他們還被地雷給困住了，那些噴出來的圓形東西竟然全都是那些小地雷，雖然僅僅是滾落在地表，但是卻已經啓動，只要碰上就炸，若是白天還可以躲閃一下，但是在夜裡，哪裡又能看得清那些比鵝蛋也大不了多少的小玩意。
這邊地雷一響，那頭，立時就開始了緊急集合，不到五分鐘，煞神隊伍裡面老兵就已經準完畢，那些架在小高地上的機槍陣地也開始發言了，成排成排的火線掃了出來，找得草根翻涌。
新兵蛋子們用了近七八分鐘才整理完畢，拎着上了彈的步槍衝了出來，只是還找不到敵人在哪，老兵卻已經進入了防禦並準備攻擊狀態。
“你們這些菜鳥，在這裡排隊等死啊，趕緊進入掩體，快快……”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教官手上拎着衝鋒手槍，腰裡插着1911手槍，衝這些菜鳥們吼叫着，驅趕着他們跳進挖好的掩體當中。
基地經營這麼久，已經形成了完備的防禦工事，那些一米多沉的坑道掩體挖得四通八達，只不過平時上面鋪着木板，再鋪上草皮，根本就看不出來是掩體的模樣。
“怎麼回事？”李斯也衝了出來，由美子靜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後，而林雪，也在第一時間就潛了出去探查敵情。
“爺，是鬼子，直接就摸上來了，孃的，他們怎麼找來的？”書生抹着頭上的汗水叫道。
“先別管他們是怎麼摸上來，逮幾個再說。”李斯沉聲喝道。
“不是，防禦地雷被打開了，有兄弟聽到了船老漢的聲音！”蠻牛過來將最新情況進行了彙報。
“船老漢？”李斯皺緊了眉頭。
“不可能，船老漢絕不會出賣咱們。”一聽到船老漢的名字，瘋狗子跳了起來，他是最喜歡船老漢的孫女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可能是船老漢啓動了防禦地雷，他自己也被炸了。”蠻牛說道。
“這幫狗日的，還說那麼多幹什麼，宰了他們，正好讓那些新兵蛋子試試手。”亭志冷哼了一聲說道。
“那你們還等什麼？等我去咬他們？”李斯冷冷的看着圍在他身邊的這些士兵說道。
“嘿，就等爺您下令呢。”瘋狗子應了一聲，調頭就跑。
一個個鋼鐵底盤，下面上汽車膠輪的平板車被推了出來，那些四聯重機槍也架了上去，還跟上幾名士兵，另外還有幾隊士兵從安全路線向對方的退路堵去，都被人殺到家門口了，如果還能讓鬼子活着回去，那煞神隊伍打下來的名聲也全都完蛋了。
菜鳥新兵混在老兵的隊伍裡，興奮的舉着步槍，如果不是有老兵壓着，怕是早就嚎叫起來了，這還是他們參加煞神隊伍以來，第一次參與實戰，雖然他們當中大部分都是當過兵的人，但是跟着煞神爺幹，第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取得一個開門紅。
那些帶着鋼鐵底盤的車子停了下來，人都上去了，就藏在上面的掩體後面，下面的士兵拼了小命的快速壓動着液壓桿，車子上來的摺疊角鋼一點點的支了起來，將平臺支了起來，竟然高達八米的手動升降機。
咚咚……當升降機升了起來，重機槍和狙擊手全部準備完畢以後，自動榴彈器發射了十餘枚照明彈，將前方藏着敵人那一塊照得通亮。
在刺目的光芒當中，田江絕望的看着在周圍升起的至少十個高塔，這玩意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爲什麼之前沒有發現？跟着，迎接他們的是一道道的火線，對方居高臨下，他們就算是趴到地上也不管用。
重機槍掃射而來，凡是被機槍掃中的鬼子，都是被甩動的破娃娃一樣顫動着，一直到被扯碎纔算完事，安裝着四根槍管的重機槍威力一點也不弱。
“八嘎……我們應該白天才來的……”田江趴在地上，一溜火線從身前不足兩米遠的地方掃過，掃起的泥土幾乎將他掩埋，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晚上，飛機無法起飛，無法支援，而他們現在又被地雷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就在剛剛臥倒的時候，還有幾名士兵直接就趴到了地雷上，地雷的威力不大，可是卻足以將胸前掏出一個大口子，把內臟炸碎了。
照明彈一顆接一顆的升空，讓這裡區域始終都保持着明亮，指引着目標，對方也不知道有多少挺重機槍在壓制，反正腦袋頂上都是子彈飛過的呼嘯聲，在機槍的掃射中，不時的夾着一些精準之極的子彈，每一次槍響都會有一名士兵喪命，他們足足兩千士兵，面對重機槍的掃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些小鬼子，怎麼還不動彈？”大炮筒子架着拐仗不停的轉着圈子，他的腿傷不算太嚴重，已經可以行走了，只是還有些吃力，現在急起來，索性將柺杖扔到了一邊。
“不管了，先轟上幾炮再說。”大炮筒子低吼着，看了一眼身側的炮兵陣地，足足三十門迫擊炮，二十餘門各種口徑的山炮，甚至還有兩門一百二十毫米的美製重炮。
“放！”大炮筒子大吼一聲，手上的小旗子狠狠的一壓，轟轟……這回輪到大炮發言了，炮彈劃過彎曲的拋物線砸了過去，直接將那一片敵佔區域打得火光四射。
“大炮筒子，你他孃的瘋了？”趴在升降機上打得正歡的鬍子扭頭向下面吼叫了起來，震得耳朵嗡嗡做響的大炮筒子根本就聽不鬍子的叫罵聲，還想着再打上幾炮，卻被一名小兵拉住了。
“啥事？”大炮筒子吼道。
“別打了，你們這一轟，上頭什麼都看不了，而且地雷都被引爆了。”小兵大聲吼叫着傳達着指令。
“我幹……”大炮筒子氣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空有一身本事，可是在敵人入侵基地的時候卻什麼都幫不上。
“好機會！”當炮彈炸起一團團的煙塵時，田江心頭一喜，雖然彈片橫飛，可是炸起的煙塵卻成功的將他們掩藏，戰爭當中，大炮絕對是遠程攻擊的王者，但是殺傷力最大的卻不是大炮，而是機槍，特別是煞神隊伍的機槍，簡直就是索命的閻王，田江打了這些年的仗，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哪一場戰鬥中會有如此密集的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