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原俊泗皺了下眉頭,忽然揚起右手:“原地休息五分鐘!”
後面跟進的鬼子特種兵便紛紛停下腳步,除了兩個鬼子折回去負責警戒,其餘的鬼子特種兵便紛紛四散開來,抓緊時間吃東西喝水。
對於成年人來說,兩三天不睡覺沒問題,不吃東西不喝水卻絕對辦不到。
小鹿原俊泗指着賽紅拂,對朝比奈清說:“給她鬆綁,然後再包紮一下。”
自從在桑園被挾持之後,賽紅拂就一直被反縛着雙手在行軍,而且背部的繩結上還特意繫了條繩子,繩子的另一端專門由一個鬼子特種兵掌握着,目的就是爲了防止賽紅拂藉機逃跑,沒辦法,賽紅拂這頭雌虎必須嚴加防範。
之前在大梅山時,就險些讓賽紅拂跑了。
只不過,賽紅拂沒辦法做到一個人逃跑,所以最後還是得乖乖束手就擒。
朝比奈清顯然無法體會一個母親的心理,皺着眉頭說:“萬一她逃跑怎麼辦?”
小鹿原俊泗也覺得有必要進行防微杜漸,當下伸手從朝比奈清手中接過孩子,然後走到賽紅拂面前,用中國話說道:“徐太太,爲減緩你的失血,等會小清會給你包紮,還有爲了方便你行軍,在包紮完了之後還會給你鬆綁,不過……”
然而不等小鹿原俊泗說完,賽紅拂便冷冷的說:“放心,我不會再跑。”
“喲西,看來徐太太也是聰明人,聰明人就能少吃苦頭。”小鹿原俊泗又道,“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不要有任何幻想,現在已經沒有人任何人能夠救你,要不想吃苦,要是不希望這麼個小小的嬰兒跟着你受苦,就不要有任何妄動。”
賽紅拂從鼻腔裡輕哼一聲,再沒理會小鹿原俊泗。
小鹿原俊泗卻自顧自說道:“看來徐太太確實是一個聰明人,我希望,你先生也能夠像你一樣聰明,這樣你們一家三口或許還會有團聚之時。”
賽紅拂聞言只是輕蔑一笑,這時候似乎應該說幾句狠話,不過賽紅拂懶得說。
對鬼子,賽紅拂跟她男人的想法是一樣一樣的,除了殺,半句廢話都不稀講,跟這些畜生有什麼好多說的呢?跟他們做口舌之爭就更愚蠢。
當下朝比奈清帶着賽紅拂走到了一條山澗旁邊,先幫她清洗傷口,然後包紮,包紮完了之後就沒有再把賽紅拂的雙手反縛起來。
這時候,小鹿原俊泗懷裡抱着的紅果兒又呀呀哭鬧起來,她餓了。
賽紅拂便又在朝比奈清的監視下走到一側給紅果兒餵奶,這時候,賽紅拂真的很想抱着紅果兒逃跑,不過看看身邊的朝比奈清,她放棄了這個念頭,事實上,在大梅山第一次給紅果兒餵奶時,她就已經嘗試過藉機逃跑。
可是結果很不幸,身邊這女人的速度簡直快到讓人絕望!身手也是十分厲害,賽紅拂既便沒有負傷,也未必是這個女人的對手,何況是在負傷之後,所以逃跑沒能成功,反而平白捱了這個鬼子女人的一頓毒打。
朝比奈清似乎猜到了賽紅拂的心思,便立刻低聲警告說:“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存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你要是再敢逃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反正對於我們來說,手握一個人質跟手握兩個人質,其實沒什麼差別!”
言下之意,賽紅拂再敢跑,她就殺了紅果兒。
賽紅拂嘆息一聲,徹底的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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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小時的苦苦追趕,徐銳終於傍晚時分追了上來。
發現空氣中殘留的白蓮花香味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新鮮,徐銳就知道賽紅拂剛剛從這裡過去沒有多久,當即便手腳並用攀上了山口右側高崖,再舉起望遠鏡居高臨下往前看,然後就看到了一隊人馬正在前方的山道上逶迤而行。
徐銳一眼就看到了走在鬼子中間的賽紅拂,步履蹣跚。
移開視線,徐銳繼續尋找紅果兒的小身影,很快,他就看到其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女鬼子抱着一個襁褓,看到這花布襁褓,徐銳的情緒便立刻激動起來,是了,是了,沒錯了,這塊花布還是他陪着賽紅拂上街買的,就是紅果兒!
狗曰的,總算讓老子追上了,小鹿原俊泗,你死定了!
徐銳猙獰的一笑,一個轉身就翻下了山崖,繼續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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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山道上,小鹿原特戰隊正逶迤而行。
幾乎是毫無徵兆的,小鹿原俊泗忽然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被某種猛獸給盯上了似的。
小鹿原俊泗當即便停下了腳步,霍然回頭。
朝比奈清和隨行的二十多個鬼子也立刻跟着停了下來。
朝比奈清更是問道:“大佐閣下,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小鹿原俊泗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因爲剛剛的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慄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就這麼一瞬間,這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就已經不翼而飛了,快到他甚至於懷疑,剛纔是不是隻是他的幻覺?
小鹿原俊泗目光如炬,從來時的山道上掃過,卻毫無發現。
不死心,小鹿原俊泗又舉起望遠鏡繼續觀察,還是沒發現。
看到小鹿原俊泗這樣,朝比奈清也緊張起來,說:“大佐閣下,要不然我帶着兩個人留在後面斷後?如果有追兵,也可以及時清理掉。”
“也好。”小鹿原俊泗點頭說,“那就拜託了。”
朝比奈清當即將懷裡抱着的紅果兒交給了一個鬼子特種兵,然後點了另外兩個鬼子特種兵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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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麼點伎倆要想騙過徐銳卻是癡心妄想。
距離朝比奈清他們三個的埋伏地點還有七八百米,徐銳便已經提前發現了他們,當即便從另一個方向繞行了過去,然後繼續不緊不慢的綴在鬼子身後,雖然敵人近在眼前,可是徐銳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如果僅僅只二十多個小鬼子,徐銳根本就不在意,既便是這二十多個小鬼子都是由忍者訓練而成的特種兵,徐銳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因爲,在大別山的崇山峻嶺之中,沒有任何人是他這個未來特戰兵王的對手。
只等天色一黑,徐銳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可是,問題是,現在鬼子的手裡還有人質!這個就棘手了。
鬼子手裡有他的妻女,如果一擊不能得手,鬼子就一定會拿妻女來要挾他投降,這個時候他是投降呢還是不投降?如果投降,他們一家三口都活不成,這一點他非常清楚!可如果不投降,他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妻女死在他面前!
這兩個結果全都不是徐銳想要的,所以他得慎重!
至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徐銳就像一頭狡猾而又極具耐心的老狼王,緊緊跟着獵物。
當然,徐銳跟狼還是有區別,狼追蹤獵物,並不隱匿形跡,但是徐銳卻絕對不會讓小鬼子察覺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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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下來時,小鹿原特戰隊正好經過一處山崗。
這裡視野開闊,不容易遭受襲擊,小鹿原俊泗當即下令原地休息十五分鐘,打算吃點乾糧喝點水然後再走。
休息了沒一會,朝比奈清便帶着兩個鬼子跟上來。
“怎麼樣?”小鹿原俊泗急問道,“有沒有發現追兵?”
“沒有。”朝比奈清搖了搖頭,說,“我們在山道兩側埋伏了整整兩個小時,可最後卻連一隻走獸都沒有等到,更不要提人了。”
“是嗎?”小鹿原俊泗的眉頭便立刻蹙緊了,難道真是幻覺?
按理說不應該啊,自己幾乎從未出現過幻覺,怎麼剛纔在山道上突然就出現幻覺了?難道是因爲太疲憊了嗎?使勁的晃下頭,小鹿原俊忽然發現他還真是疲勞了,自打從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出來,他還從來沒有這樣疲勞過。
不止是身體上的,更有精神層面的極度疲勞。
看來還是徐銳這個對手太強大了,帶給他的精神壓力太大了,小鹿原俊泗自嘲的想,不過,這應該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次較量了吧?徐銳雖然厲害,這次恐怕也難逃一死,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能讓徐銳翻盤,那他就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十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小鹿原俊泗緊了緊揹包站起身來,然後舉起右手握成刀,再往前輕輕一揮,開路!
下一霎那,二十多個小鬼子便紛紛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行軍,這次,小鹿原俊泗沒有再留下人手設伏,所以,在鬼子過去大約五分鐘後,剛剛鬼子呆過的這道山樑上面便出現了一道模糊的黑影,卻不是徐銳還有誰來?
徐銳閉上眼睛使勁嗅了嗅,空氣中不僅殘留着賽紅拂的體香,還殘留着紅果兒身上的奶香味,聞着這奶香味,徐銳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猙獰的笑了笑,徐銳從鞋幫拔出匕首銜在嘴裡,然後藉着夜幕的掩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