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裡鋪,狼牙大隊駐地。
按照黨中央給新四軍方面的指示,徐銳和冷鐵鋒將進入抗曰軍政大學高級指揮班學習深造,但是狼牙大隊在押運物資抵達延安之後,卻沒有說返回大梅山還是就此留在延安,所以狼牙大隊便暫時駐紮了下來,暫時擔負起了保衛黨中央的職責。
狼牙大隊駐紮在七裡鋪,距離中央機關所在的棗園以及**、朱老總、周副主席等首長居住的楊家嶺都非常之近,只不過,狼牙大隊實在是不適合擔任保衛工作,來到延安之後還不到一週,狼牙隊員們就憋不住了。
不是因爲苦,生活苦一點沒什麼。
不過說真的,延安的生活確實苦,相比在大梅山根據地的生活,那真的是差遠了。
在大梅山隔三岔五的就能吃頓肉,有時候實在是沒肉吃了,還可以跑到鬼子僞軍那裡改一下善伙食,反正根據地外圍就有大量鬼子僞軍的崗哨,改善伙食也就是分分鐘的事,但是到延安之後,卻連一點油腥都看不到。
當然了,苦的並不只是狼牙隊員,在延安的所有人,甚至連**、朱老總他們,都很難沾到油腥,前幾天徐銳去楊家園時,還看到了**、朱老總和周副主席圍坐一起,津津有味的吃一碗辣椒炒豬皮,過年似的。
說真的,苦點沒什麼,狼牙隊員能克服。
狼牙隊員無法克服的,就是整天沒事做!
這些兵王沒法閒下來,一閒下來就渾身難受。
可是自從到了延安後,狼牙大隊就再沒有出過任務,這就尷尬了。
畢竟現在狼牙已經成軍,隊員們已經不需要像剛進入狼牙大隊時,開展魔鬼訓練,現在每天也就早晚兩次體能訓練,然後就是一些恢復性的訓練,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事,所以訓練完了後,所有人就只能躺營房裡,大眼瞪小眼,發愣。
營房裡,鑽山豹跟餘必燦兩個人就躺在鋪位上,正在大眼瞪小眼,發愣。
其他的隊員相約去誑延安縣城了,鑽山豹和餘必燦卻實在沒興趣,就一座小縣城,到處都是黃泥巴,實在沒啥可誑。
還不如在牀上躺着清淨。
“唉。”餘必燦嘆了口氣,百無聊賴的說道,“這日子可真的是寡淡沒味,這裡沒有小鬼子打不說,就連軍統的特務都見不着,太無聊了,老子的大槍都快要生鏽了。”
“可不。”鑽山豹雙手枕在腦後,腦子裡想的卻全是留在大梅山根據地的徐筱雅。
上海大撤離時,徐筱雅和她的同學也都跟着一併撤離了,在安全抵達國統軍之後,徐筱雅和不少同學就跟着江南去了大梅山,後來鑽山豹他們也回到大梅山根據地,便在王滬生的主持下舉辦了一場集體婚禮,好幾對新人結了婚。
鑽山豹和徐筱雅就是那次集體婚禮中結的婚。
新婚燕爾,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自然是不願意分離。
鑽山豹有些鬱郁的說道:“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夠回大梅山。”頓了頓,又說道,“就算不回大梅山也沒啥,好歹讓我們上前線去打鬼子,對不對?”
餘必燦便翻身坐起,說道:“豹子,要不咱們找隊長去?”
“找隊長有什麼用?”鑽山豹搖了搖頭說道,“他現在就抗大一小學員。”
“那咱們找團長去,團長認識的首長可多了。”餘必燦又道,“聽說跟**、朱老總他們都認識,跟羅副校長更是好得穿一條褲子似的,沒準說得上話。”
“找團長也沒卵用。”鑽山豹懶洋洋的道,“你以爲我沒找啊,我早找過他了,他讓我們老老實實在這待着,不許惹事!”
“那咱們就這樣乾耗着呀?”餘必燦窩火道,“也不知道團長是咋想的,咱們狼牙大隊明明就是一把絕世寶劍,卻非要當成盾牌來使用,可真是的。”
兩人正在發牢騷呢,窯洞外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
聽到這個腳步聲響,鑽山豹和餘必燦立刻來了精神,一翻身就坐了起來。
“團長?!”兩人爭先恐後的衝出窯洞,便果然看到徐銳拉着個臉走過來。
徐銳走到兩人面前,哼聲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沒有,絕對沒有,誰敢說您的壞話呀。”鑽山豹矢口否認,“活膩歪了麼?”
“當我耳聾啊?”徐銳哼聲說,“還隔着幾百米遠就聽到你們在那裡埋汰我,說我就只是抗大一個小學員,根本沒有卵用。”
“是豹子說的,這話是他說的。”餘必燦便果斷的把鑽山豹給出賣了,“團長,這小子剛纔一直在埋汰你呢,不過我可沒有。”
“好啊。”鑽山豹便立刻大怒道,“我掐死你這條死魚。”
“怕你啊,來呀,來互相傷害呀。”餘必燦一副痞賤嘴臉。
說完了,兩個人便立刻抱在一起,擺出要惡戰一番的架勢。
“打呀。”徐銳這次卻不阻止,反而抱胸讓到一側,懶洋洋的說道,“你們兩個不是一直都不對付麼?今天我給你們當裁判,正兒八經分個高下,來,快開始吧。”
鑽山豹和餘必燦便立刻不再演戲,分開站好,鑽山豹垮着個臉說道:“團長,留在延安真太無聊了,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徐銳說:“我看你小子是想筱雅了吧?”
鑽山豹便撓了撓頭,靦腆的說道:“這你都能看出來?”
“都寫在你臉上呢。”徐銳哼一聲,沒好氣道,“不過暫時恐怕回不去。”
鑽山豹和餘必燦便立刻精神一振,因爲他們從徐銳的話裡邊聽出了弦外之音,跟着徐銳這麼長時間,他們或多或少也知道了徐銳一些習慣。
當下餘必燦便問道:“團長,是不是有新任務了?”
“嗯。”徐銳從鼻孔裡輕嗯了一聲,又接着說道,“去河套,保衛黃河防線!”
“,鬼子要打黃河防線?”餘必燦神情一振,奮然說道,“他奶奶個熊,終於又可以打鬼子了,這下可有事情做了。”
“對。”鑽山豹也附和道,“不然蛋都閒得發疼。”
徐銳也懶得再訓斥,說道:“還不趕緊集合隊伍。”
鑽山豹和餘必燦便哦了一聲,趕緊外出找人去了。
……
與此同時,在中央軍委警衛團特務騎兵連的駐地。
馬飛正在給他的戰馬喂黃豆,對於騎兵來說,寧可自己餓肚子,也不能餓着戰馬。
騎兵連剛剛接到了團部命令,協同狼牙大隊,北上河套,阻止鬼子渡過黃河南下,作爲一名身經百戰的老資格騎兵,馬飛非常清楚這將是一場惡仗,因爲駐包頭的鬼子騎兵,足有兩個騎兵旅團,三千多騎兵!
出征在即,馬飛趕緊給自己的寶貝戰馬喂點豆餅。
可以預見,再接下來的半個月甚至幾個月的時間,騎兵連將被迫連續作戰,這無論對於騎兵連的將士,還是對戰馬來說,都是個巨大的考驗!
馬飛一邊給戰馬喂着黃豆餅,一邊摸着鬃毛說道:“黑旋風啊黑旋風,接下來可就全看你的了,這一次咱們面對的敵人,那可是整整兩個旅團的鬼子騎兵,懸哪!去年傅作義手下的騎兵師都載在了鬼子騎兵手裡,那可是一個師!”
停頓了下,馬飛又接着說道:“而咱們就只一個連,兵力懸殊,這一回老子能不能全身而退,可就全指着你了,黑旋風!”
黑旋風似乎能夠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沉重,擺了下碩大的馬頭。
“有信心就好!”馬飛摸摸黑旋風的鬃毛,一個翻身跨上馬背。
馬飛翻身上馬,再騎着黑旋風走出馬廄來到警衛團的駐地操場,只見騎兵連的一百餘騎早已經集結完畢了。
副連長兼一排長何二狗策馬上前大吼道:“報告連長,騎兵連已經全體集合完畢,應到一百一十八騎,實到一百一十八騎,請指示!”
吼完,何二狗又鏗的抽出馬刀,豎於面前。
一百一十八騎也齊刷刷的出刀,豎於面前。
“稍息!”馬飛敬了一記軍禮,朗聲大喝道。
馬背上的一百餘騎兵便齊刷刷的放下軍刀,置於戰馬一側。
抗戰全面爆發後,延安的騎兵被整編成爲總部獨立騎兵團,跟着彭老總上了前線,延安就再沒有騎兵的編制,後來杜一刀的由西路軍騎兵殘部編成的騎兵營押運物資回延安,結果在死亡峽谷遭到襲擊,只剩下何二狗帶着一個騎兵排逃了回來。
何二狗帶着騎兵排回到延安後,中央以這個騎兵排爲基幹,又擴編了一個騎兵連,作爲中央軍委警衛團直屬的特務騎兵連,主要目的就是首長有險時,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快速出擊對首長實施救援。
不過自從特務騎兵連編成之後,還沒遂行過哪怕一次任務。
而這次協同狼牙大隊北上河套,就是騎兵連的第一個任務。
馬飛跨騎着黑旋風,緩緩走到騎兵連的隊列前,朗聲說道:“團部命令,由我們騎兵連協同狼牙大隊北上河套,阻止小鬼子南渡黃河,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一百一十八騎異口同聲的迴應,聲浪幾欲刺破雲霄。
“很好!”馬飛滿意的點點頭,大揮一揮又厲聲喝道,“出發!”
操場上列隊的一百多騎兵便紛紛撥轉馬頭,向着延安北門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