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徵四郎正自撫額沉思時,小鹿原俊泗忽然說:“司令官閣下,是否可以火攻?”
“火攻?”板垣徵四郎聞言眉頭微蹙,接着說道,“小鹿原桑,現在已經進入熱兵器時代,你爲什麼會忽然間想到火攻?難道你認爲皇軍只要在九江車站的外圍放一把火,就要以把徐銳還有他的部隊統統燒死嗎?”
小鹿原俊泗說道:“要想放火燒死徐銳和他的部隊,當然不可能,但是放火燒掉九江車站外圍的森林,卻是完全可能的。”
“燒掉森林?”板垣徵四郎目光一凝,說道,“小鹿原桑,你似乎另有所指?”
“哈依,司令官閣下明鑑。”小鹿原俊泗重重頓,又接着說道,“一直以來,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徐銳此人不僅善於特種作戰,指揮造詣也是極其高,所以,無論是小規模的特種作戰,還是大規模的正面作戰,此人都能從容應對,幾乎就沒有弱點!”
山上武男、五十嵐翠等十幾個特種兵,臉上全都流露出了凝神聆聽之色。
“但是徐銳真的就沒有弱點嗎?”小鹿原俊泗的目光從板垣徵四郎臉上掃過,又逐一從山上武男、五十嵐翠等十幾個部下臉上掃過,接着說道,“自從在無錫戰場上跟徐銳交過手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着這個問題。”
稍稍停頓了下,小鹿原俊泗又接着說道:“一直到岡村司令官遇刺之前,我都沒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然後呢?”板垣徵四郎說道,“崗村司令遇刺之後,你卻找到了答案?”
“哈依!”小鹿原俊泗重重頓,又接着說道,“由於卑職疏忽,未能保護岡村司令官的安全,但是岡村司令官的不幸玉碎,卻也幫助我現了徐銳的弱點,這可能也是徐銳唯一的弱點,至少到目前爲止,我只找到他的這個弱點。”
“徐銳唯一的弱點?”板垣徵四郎神情微動,問道,“願聞其詳。”
小鹿原俊泗沉聲說:“司令官閣下臨來中國之前,想必已經調閱過關於崗村司令官遇刺的調查報告,那就應該知道,那天在竹野和牛養殖場,岡村司令官固然是當場玉碎,但是徐銳本人卻也是身中數槍,受了重傷,以至於昏迷不醒!”
板垣徵四郎點頭道:“調查報告上確實是這麼說的,想必也應該屬實。”
“屬實,這一情況已經從多個渠道加以證實!徐銳確實是受了重傷,但是沒死。”小鹿原俊泗停頓了下,又道,“不過既便是沒死,這也是極其罕見的一個現象,司令官閣下並未與徐銳直接交手,因此對他的身手可能缺乏直觀的印象,但是卑職卻曾經先後兩次與其直接交手,所以對他的身手,有着直觀而又深刻的認知!”
“是嗎?”板垣徵四郎蹙眉說,“徐銳給你的直觀印象又是怎樣的呢?”
小鹿原俊泗深吸了一口氣,說:“司令官閣下,我並沒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的意思,但是面對徐銳,我確實是連半分勝出的機會都沒有,無論是叢林作戰、還是巷戰,你幾乎就不可能在戰場上把他幹掉!”
爲了證明自己的話,小鹿原俊泗又說道:“先說叢林作戰,徐銳此人曾經在海安七星湖附近憑藉一個人一條槍,幹掉了皇軍將近一個步兵聯隊!雖然,徐銳利用他精通日語的特點迷惑了皇軍,造成皇軍的自相殘殺,但這仍然足以證明徐銳在叢林戰中有多麼的可怕,所以要想在叢林戰中幹掉徐銳,幾乎就沒有可能!”
頓了頓,小鹿原俊泗又接着說:“至於巷戰,就更不用說了,肥城之戰不僅是徐銳所指揮,他更親身參與了戰鬥,還有在幫助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從無錫突圍之戰,根據立花聯隊倖存士兵口述,此人在巷戰之中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板垣徵四郎沉聲說道:“所以說,徐銳在竹野和牛養殖場的中槍負傷,十分罕見!”
“哈依,此事確實是十分罕見!”小鹿原俊泗重重頓,又接着說道,“所以,卑職在接到戰報之後,就仔細的研究了竹野和牛養殖場附近的地形,又進行了大膽的推測,最後終於得出了結論——在開闊的平原地形,徐銳是可以被幹掉的!”
板垣徵四郎凜然說道:“在開闊的平原地形上,徐銳是可以被幹掉的?”
“哈依!”小鹿原俊泗重重頓,又接着說道,“因爲在開闊的平原地形之上,徐銳無法利用茂密的叢林進行僞裝,也不能利用密集建築加以掩護,他的行動就會徹底暴露在皇軍密集的火力前,所以無論他跑得多快,也是終究快不過子彈!”
“喲西。”板垣徵四郎欣然說道,“所以你想到了燒掉車站外圍的森林?”
“哈依。”小鹿原俊泗頓說道,“在開闊的平原地形,既然連徐銳都可以被幹掉,那麼他手下的狼牙就更加不在話下,所以,只要燒掉九江車站外圍的大片森林,使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失去了賴以藏身的僞裝,其破壞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頓了頓,小鹿原俊泗又說:“只要幹掉了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剩下的川軍殘部,根本就不值一提,司令官閣下集結一個旅團又四個大隊之兵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殲滅之,然而唯一的難題,就是現在正值秋日雨季,這火怕是燒不起來。”
“這確實是個難題。”板垣徵四郎點頭說,“如果這雨下個不停,就算皇軍將庫存的所有硫磺彈打光,只怕也無法燒掉九江車站外圍的森林。”
頓了頓,板垣徵四郎又叫進來一個參謀,說道:“立刻跟氣象觀測部門取得聯繫,讓他們立刻報告九江附近未來數日之氣象。”
“哈依!”參謀重重頓,轉身揚長去了。
過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時間,參謀去而復返,並帶回來一個令板垣徵四郎和小鹿原俊泗喜出望外的消息,這場秋雨還將持續兩天,但在之後的五天,九江將迎來連續晴好天氣,直到大約一週之後,九江附近纔會重新下雨。
“喲西,喲西!”板垣徵四郎高興得連聲喲西,又輕拍着小鹿原俊泗的肩膀說道,“小鹿原桑真不愧是從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深造歸來的精英,你的這一現,卻是幫了皇軍、幫了帝國、幫了天皇陛下大忙了!”
“哈依。”小鹿原俊泗重重頓說,“爲帝國效勞,爲天皇陛下盡忠,是卑職應盡的責任以及義務,這沒什麼好多說的。”
“喲西。”板垣徵四郎再次親熱的拍了拍小鹿原俊泗的肩膀,又說道,“小鹿原桑,這次若是真的能夠捕殺徐銳,你當記功,我也一定會親自替你向天皇陛下請功的!”
“哈依!”這一次小鹿原俊泗卻沒有謙虛,頓說道,“多謝司令官閣下栽培。”
板垣徵四郎擺擺手,又吩咐通訊兵說:“命令,讓步兵第二十三旅團先不要過湖,再電訴吉本貞一,也不要急於進攻,只需要分兵圍住九江車站就可以了,正好借這個機會,消耗一下徐銳以及川軍殘部的體力,兩天之後再行總攻!”
頓了頓,板垣徵四郎又道:“再給南京個電報,讓派譴軍司令部立刻將庫存的所有硫磺彈準備好,再命令第三飛行團的轟炸機羣做好準備,兩天之後對九江車站外圍的森林進行地毯式轟炸,一律使用硫磺彈!”
“哈依!”通訊兵重重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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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車站外圍的森林之中,徐銳忽然間連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小桃紅便趕緊翻出一件雨披披在徐銳的身上,一邊卻擔心的說:“姑爺,要不然你還是回帳篷裡躲躲吧?這裡不是還有趙團長盯着呢麼?”
從兩小時前,從星子、德安來援的鬼子就不再進攻。
這會趙百石已從前面回來,因爲前面有冷鐵鋒盯着,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旁邊的趙百石便立刻說道:“是啊,徐團長,要不然你就先回去?畢竟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利索呢,這萬一要是淋出個好歹,那可就,唵?”
徐銳卻搖了搖頭,不在這裡親自盯着他放不下心哪!
九江車站的外圍雖然有大片的森林,但是這片森林並不算很茂密,甚至有些稀疏,想利用這片森林打叢林戰有些勉強,所以還得在叢林里加些戰壕以及陷阱,這樣就可以把地形弄得更加的複雜,對狼牙特種兵就更有利。
但問題是,在哪裡挖戰壕,在哪裡挖掘地洞,又在哪裡設置陷阱,這都是技術活,你如果對特種作戰沒有深刻的認識,根本幹不來這活,除了徐銳,也就冷鐵鋒能夠幹這話,東北虎和鑽山豹都很勉強,趙百石就更別提了。
所以,徐銳必須得留在這裡時刻盯着。
好在,徐銳的傷口已經在快的痊癒。
當下徐銳婉拒了小桃紅還有趙百石的好意,繼續往前走,一邊指導川軍第七九九的官兵在樹林裡邊挖掘戰壕以及陷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