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火力組的拼死掩護,賽紅拂他們保護着王大娘和王雨生,終於搶在了鬼子憲兵隊形成合圍之前,從西南角的缺口處成功的突圍而出,然後就開始忽西忽南飄忽不定的行軍。
鳩田寬也不是毫無辦法,這老鬼子第一時間就給南京周圍各個護點的鬼子僞軍下達命令,在狼牙可能的突圍方向提前實施攔截,可遺憾的是,這些據點的鬼子僞軍要麼就是撲個空,要麼就是根本攔不住。
一直追到了天黑,鳩田寬率領憲兵隊主力追蹤到了紫金山西南麓,終於還是把狼牙給跟丟了,鳩田寬不甘心,又分兵進入深入紫金山搜索,可是連續搜索了兩個小時,卻還是一無所獲。
(分割線)
回頭再說徐銳,跟賽紅拂分開之後,先是跟小桃紅主動開火,引開了鳩田寬的憲兵隊主力,祝家村戰鬥打響後,鳩田寬立刻率主力回援,但是在回援之前也留下了一個小隊繼續追殺徐銳。
要是叢林地形或者城市地形,或者既便是開闊地,但只要是在黑夜,徐銳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幹掉這一小隊的鬼子,遺憾的是,當時徐銳和小桃紅已經脫離了牛山區,附近只有一片竹林。
竹林雖然說也可以提供一定的掩護,但是終究沒有叢林、城市複雜,所以徐銳和小桃紅很費了一番手腳和時間,才終於幹掉了那五十多個鬼子,等他們趕回祝家村時,賽紅拂他們已經從祝家村西南角突圍了。
徐銳是一名經驗極其豐富的特種兵,所以他並沒有選擇與部下匯合,而是果斷從身後對鳩田寬的憲兵隊主力展開了無窮無盡的襲擾,賽紅拂他們能夠成功擺脫小鬼子,徐銳和小桃紅的掩護居功至偉。
進入紫金山後,徐銳和小桃紅才果斷放棄襲擾,前去密營與賽紅拂他們會合。
當鳩田寬帶着憲兵隊在山中搜索時,徐銳和小桃紅早已經趕到紫金山中的密營,跟賽紅拂他們會合一起了。
徐銳跟賽紅拂他們會合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點人數。
結果一清點,就現少了三人,事實上,徐銳剛纔一進密營就已經現,大蟒蛇他們三個不見了,因爲大蟒蛇他們三個都是大塊頭,十分醒目,在與不在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徐銳的臉色頃刻間陰沉了下來,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靜寂天空。
“大蟒蛇呢?牯牛呢?黑熊呢?”徐銳盯着賽紅拂眼睛,沉聲問道。
賽紅拂下意識的轉頭,不敢與徐銳對視,臉頰上卻有淚水滑落下來。
“小白,我在問你話!”徐銳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暴烈,又問道,“大蟒蛇他們仨呢?他們上哪了?”
“他們……”賽紅拂的紅脣囁嚅了一下,卻還是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滿頭華的身影忽然在徐銳的身後噗嗵一聲跪下。
徐銳猛回頭,卻現,跪倒在他面前的竟是堡壘戶王大娘,徐銳嚇得一個激泠,趕緊上前兩步攙住了王大娘,說:“大娘,你這是做啥呀?起來,快起來,咱們起來說話。”
王大娘卻搖着頭說道:“司令員,都是老婆子的錯,都是我的錯啊,要不是爲了救我們祖孫兩個,你們就根本不必冒險,那三位同志也就用不着犧牲,怪我,全都怪我呀,都是我的錯啊。”
“大娘,你這是什麼話?”徐銳慘然道,“要你這麼說,鬼子還是我們招來的呢,要不是因爲我們,你和雨生好好的住在祝家村,又哪會有現在這樣的禍事,該賠罪的是我們,快起來,大娘。”
王大娘卻堅持搖頭說道:“司令員,就是我們連累了你們,連累你們的三位好同志犧牲,我,我們祖孫倆給你們叩個頭,就算是賠罪。”說完,王大娘又回頭招呼雨生,“雨生,快過來,咱們給司令員叩個頭。”
王雨生想要過來,卻讓莫子辰給抱住了,王雨生使勁掙扎,莫子辰卻根本不爲所動,雨生急了,張口便交在莫子辰的胳膊上,莫子辰卻毫無反應,只是定定的看着徐銳,眸子裡有種莫名的意味。
王大娘掙扎着想要叩頭,徐銳便噗嗵一聲,搶着跪倒在王大娘的面前,慘然大叫道:“大娘,該給你下跪,該給你叩頭的是我,是我們啊!大娘,我給你跪下,我給你叩一個!”
說完,徐銳便真的雙手伏地,給王大娘叩了個響頭。
看到徐銳跪下給自己叩響頭,王大娘立刻變得有些手足無措,當下也顧不上下跪叩頭了,一邊手忙腳亂的攙扶徐銳,一邊語無倫次的說:“司令員你這是做啥,司令員你這是做啥?快些起來,快些起來。”
徐銳說叩一個,卻叩了三個,一邊叩頭,一邊說道:“大娘,南京特委的同志早就已經把你的所有事蹟告訴我們了,你替我們黨哺育培養了兩名優秀的黨員,正是因爲有你這樣的英雄母親在,我們黨才得以壯大!”
“爲了黨,爲了祖國的革命事業,你先後將兩個兒子送上戰場,兩個兒子先後犧牲在戰場,你也是無怨無悔,主動要求成爲組織的堡壘戶。”說到這,徐銳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哽咽,又接着說道,“這麼多年來,大娘你至少替組織保全了一百多名革命戰士。”
稍稍停頓了下,徐銳又慘然說道:“這次要不是因爲我們大意,不小心招來了鬼子,你和雨生至少還有個家,至少還能夠定安的生活下去,所以,下跪賠罪的應該是我們,應該是我啊!”
徐銳說的倒是實話,這次王大娘家之所以暴露,完全是因爲他!
當時徐銳他們要是在城內呆一天,等天黑之後再出城,根本就不可能驚動城樓上的鬼子崗哨,王大娘家也根本不可能暴露,所以,王大娘家的暴露還真就是徐銳造成的,因爲這,徐銳真該下跪賠罪。
當然,徐銳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爲了不給中村俊反覆的機會。
但當初徐銳做出這個決定時,並沒有過多考慮過堡壘戶的安全,所以,此時此刻,徐銳的內心真的是很愧疚,非常的愧疚,因爲破壞了王大娘還有雨生的安定生活而感到無比愧疚。
當下徐銳又慘然說:“大娘,我再給你叩三個。”
說完,徐銳又再次趴倒在地,咚咚咚叩了仨響頭。
王大娘也被徐銳剛纔一番話,勾起了滿腹的心酸,她先後將兩個兒子外加兒媳婦送上戰場,並且先後爲革命獻出了生命,她老人家雖然無怨無悔,可是要說心裡不悲傷、不酸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每年的重陽節,看到村裡家家戶戶閤家團聚,唯獨自己家只有祖孫兩個相依爲命,王大娘內心裡的酸楚,又有誰人知道?每年清明節去村口掃墓,想到三口墓裡都只埋了兒子兒媳的衣冠,箇中淒涼又跟誰說?她的兩個兒子和兒媳爲了革命事業犧牲在了戰場上,卻連屍骨都沒能找回呀。
想到這裡,王大娘再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不由掩面抽泣起來,
徐銳叩完頭起身,看到王大娘哭得這傷心,便立刻又翻身跪倒,無比誠懇的說道:“大娘,雖然您的兩個兒子還有兒媳已經全部犧牲了,但是還有我們,還有我呢,娘,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娘,我就是你兒子,娘,兒子再給你叩個響頭,娘!”
說完,徐銳再次叩頭。
賽紅拂也趕緊過來跟着跪倒叩頭,一邊哭着說:“娘,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兒媳婦,雨生就是我兒子,我對他一定比對親生兒子還要好,娘,兒媳婦也給你叩一個,娘。”
“好孩子,快些起來,你還懷着身孕呢。”王大娘趕緊上前來,一手一個將徐銳和賽紅拂攙起來,小桃紅也上前來,甜甜的說,“娘,還有我。”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王大娘便一手一個,將賽紅拂還有小桃紅摟入了懷裡,不過那淚水卻如決了堤的洪水,怎麼也控制不住,王大娘便也索性不去擦,任由淚水淌滿臉頰,一邊卻還在笑。
這個時候,雷響、莫子辰等十幾個狼牙才紛紛上前,說:“娘,我們全都是你的兒子,兒子們給你老人家叩頭了!”
說完,所有狼牙都跪下給王大娘叩頭。
王大娘趕緊上前,將狼牙逐一扶起來。
不過,時小遷和風無邊沒有上前叩頭,只是靜靜的看着。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剛纔的這一幕給了時小遷和風無邊極大的心靈震撼,他們既爲王大娘無怨無悔的奉獻而震撼,同時也爲**人那種前赴後繼、奮而亡死的精神,感到無比的震撼。
直到這個時候,賽紅拂纔敢跟徐銳說:“老公,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這事不能怪你,也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鬼子!”說到這,徐銳的表情驟然變得猙獰,咬着牙說道,“我們狼牙,向來是有有仇就報,而且還是立刻就報,現在,該去找鬼子報仇了!”
“對,報仇!”十幾個狼牙一聽這話,頓時羣情激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