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寶和狗娃二人飛着跑過一片亂石瓦片,又穿過幾個被炸塌的民房後,尋着喊殺聲終於找到了邢浩和劉三炮他們。
只見一間夠大的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多具敵我雙方的屍體,斷胳膊斷腿的,被捅破肚子腸子流了一地的,腦袋被砍掉的,眼睛被摳掉的,各種死法的都有,無不顯示着此次肉搏戰的慘烈。
眼前的景象令王寶身邊的狗娃大吃一驚,自己也算是身經百戰了,這麼殘酷的場面還是頭一次見。
見狗娃拎着把刺刀傻傻的愣着,王寶使勁的推了他一下,“還站着幹什麼,趕緊上去幫忙啊。”
說着,拎起那把大砍刀旋風一樣的衝了上去。
此時院落裡的兵力對比是王寶一方稍佔優勢,不過武器上可比對方吃了不小的虧,刺刀可比這幫客家兵使的大砍刀短多了,沒幾分鐘的功夫突擊隊員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掛了點彩。
不過衆人看到王寶拎着把大砍刀一進來,頓時心裡就都有了底,重又振作起士氣來。
“啊,我殺,殺,殺。”
王寶怒吼着,閃電一般的速度接連着砍翻了幾個客家兵,這時劉三炮也起了勁兒,一閃身躲過對手的砍刀,把刺刀一扔,雙手抓住對方的武裝帶,猛的一提,啊的一聲,把整個人都舉了起來,隨後四下看了看,照着一個正拿刀準備砍人的鬼子扔了過去。
兩個人像兩塊爛木頭一樣,一起摔出了好遠,機靈的狗娃見狀,拎着刀噗噗的上前就是兩刀,扎的兩個客家兵胸口鮮血橫流。
邢浩在那邊拼彎了刺刀,索性從地上撿起一截已經快燒黑了的大木頭,照着舉刀劈過來的鬼子就是一下。
一頭燒黑的木頭不偏不倚直插入鬼子口中,噗的一聲從後腦穿過,帶出一大串熱乎白白的腦漿。
另一個鬼子見同伴死得這麼慘,立刻紅着眼睛嚎叫着衝了過來
舉起砍刀照着邢浩的腦袋就劈。
“浩哥小心。”
狗娃在一邊見邢浩有危險,立刻從腰間掏出來一支飛刀,甩手就飛了過去,噗的一聲,刀尖直入眼窩,疼的那個稍微年輕點的鬼子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邢浩聽膩了這叫聲,伸手從鬼子眼窩裡拔出那支飛刀,照着鬼子的脖子狠命的又劃上了一刀,整個喉嚨都被割開了兩半,這回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像一隻死狗似的,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另一邊,一個突擊隊員的刀鋒剛要落在一個鬼子的腦袋上面,沒想就要挨刀的鬼子突然張嘴說了一句話,“啊,別殺我,我不是日本人,我是臺灣人。”
突擊隊員舉着刀的手慢慢的落了下來,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長得黑黑的鬼子,不料鬼子突然變臉,抽出腰間的匕首猛的往前一推,直插入突擊隊員的心口窩,臉色也由剛纔的苦苦哀求,變得冷酷無情,面目猙獰。
“小田,田福才。”
一個兄弟立刻拎着刺刀,飛也似的跑了過來,一腳踹倒還沒有鬆開匕首的這個鬼子,上前噗噗就是兩刀,結束了這個陰險的鬼子的性命。
經過了十分鐘的戰鬥後,王寶等人終於把這夥鬼子客家兵都給幹掉了,突擊隊也損失了十多個人,還有幾個受了傷,但是都不重,還能打仗。
疲憊的幾人坐在地上休息了十幾秒鐘,喘足了氣,聽到外面啪啪啪的槍聲,知道負責阻擊鬼子的兄弟們也快堅持不住了,索性又堅持着跟着王寶跑了出去。
外面的情況也很遭糕,幾十個鬼子正啪啪啪的打着槍快速的向前接近,不過每當快要接近的時候,這幫兄弟們先是一陣手榴彈侍候,完事就是一陣彈雨,搞的這幫鬼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硬是不能前進一步。
“這幫不知道死活的鬼子。”
王寶看見這夥鬼子攻的挺急,就想從後面迂迴幹他一下子再走。
隨後對着身後的幾人大聲喊道,“留下五個人,其他的跟我走。”
王小瑞和楊威自願帶着人留下,其餘的人則跟着王寶從不遠的地方悄悄的上了房,在房頂上貓着腰像一隻只靈巧的家貓一樣從一間房子跳到另一間房子頂上,不一會兒的功夫,隊伍就慢慢的隱蔽接近到了鬼子的後面。
在殘破的房頂上蹲着的王寶等人居高臨下的看着一隊隊路過的鬼子,不禁心中一陣興奮,紛紛把手指伸向了扳機,準備開槍。
“兄弟們,先投彈,炸他一下子。”
王寶掏出了兩個手榴彈,拽開了弦,二話不說的照着下面的鬼子就扔了過去,其餘的人也照着王寶的樣子嗖嗖嗖的扔了出去。
鬼子萬萬沒想到對方這麼點人還敢來迂迴穿插,但當回頭在看時已經晚了,幾十顆手榴彈炸的他們鬼哭狼嚎,抱頭鼠竄,一分鐘過後,王寶等人再看下面,只見遍地都是殘肢斷臂,十幾個鬼子傷兵躺在地上像死狗似的來回哼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見下面沒了危險,王寶等人紛紛從房頂上跳下,對着還沒死的鬼子傷兵啪啪啪的就射了起來,幾下就解決了他們,還有感覺不過癮的,乾脆拿刀捅了個透心涼。
“隊長,隊長,都收拾乾淨了,這羣小鬼子,真難纏。”
衆隊員們拎着槍都圍了過來,眼睛注視着王寶,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動指示。
這時天已經快黑了,天邊的太陽遠遠看去已經快要落下山去,一陣微風從西邊吹來,吹的王寶身上頓時感覺涼嗖嗖的,不自覺的緊了緊衣服。
王寶看着衆人的目光,又豎着耳朵聽了聽附近的槍聲,只有北門的槍聲不那麼激烈,所以王寶決定不改變計劃,趁着夜色還是向北門突圍。
“邢浩,這是你的老家,你地型熟悉,你前面帶路。”
王寶喊過滿身上衣沾着鬼子鮮血的邢浩,叮囑着說道。
邢浩把刺刀插回了刀鞘裡,嗓音洪亮的答應道,“放心吧,隊長,都跟我走吧,再走個十多分鐘就能到。”
說完,就拎着槍,快速的走到了前面。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小的滕縣縣城四處還響着槍聲,忽而一陣激烈,忽而一陣爆炸聲,每一聲槍炮聲響起,都揪揪着每一個人的內心。
邢浩領着隊伍向前走了幾分鐘後,忽然只聽見嗷的一聲尖叫,然後是一聲啪的槍響,在然後是一陣激烈的打鬥聲,狂笑聲,最後又是一陣女人的哭喊聲。
“停,隊長,前面有情況。”
邢浩忽然停了下來,指着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殘破的小院子說道。
“什麼聲音?”
王寶又向前走了幾步,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聽。
“隊長,好像是女人的聲音。”
王小瑞跟在後面,聽出來了的確是女人喊叫的聲音。
“不都撤走了嗎,怎麼回事兒,難道還有老百姓?”
王寶心裡一沉,預感到事情不好,連忙向衆人詢問道。
“啊呀隊長,咱們不管他了,萬一是老百姓呢,咱們看看不就知道了。”
狗娃握緊了手中的步槍,連忙提議着說道。
“對啊,隊長,咱們看看去吧,萬一是老百姓,咱們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劉三炮也在一旁張嘴說道。
“好,看看去,王小瑞你帶人留在這裡,負責掩護,別忘了注意後面的情況,邢浩和劉三炮跟我走。”
說完,王寶帶着二人冒着腰,貼着牆根兒,靜悄悄的摸了上去。
眼前的這座小院子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了,四周的土牆已經被快炸塌了一半,剩下的還堅強的豎立在房子的周圍。
不大的院子中間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大大的彈坑,幾乎佔了整個院子的三分之一。
六個鬼子舉着火把在院子中間嘻嘻哈哈的逗笑說着話,不時的用腳踹踹試圖從彈坑中往上爬的人。
一個大約十八九歲模樣還算俊俏的姑娘被五花大綁的綁在靠牆根兒的一棵樹上,滿臉淚痕,嘴上不停的說着,“求求你們了,放了他吧,他是個傻子啊,你們逗弄他幹什麼啊,求求你們了啊,放了他吧。”
王寶又看向院子的大門處,只見一個老太太已經被一把刺刀釘在了地上,手上還抓着一把手柄磨得發亮的木頭柺杖。
那個被姑娘稱作傻子一樣的人,在彈坑邊被圍着一圈的鬼子像踢皮球似的踢得團團轉,來來回回的從這邊踢到那邊,又從這邊踢回那邊,腦袋上被踢的全是包,黝黑的圓臉被踢得鼻青臉腫,眼角流出的淚水把那張本來不算乾淨的臉衝得渾兒畫渾兒。
那個傻子一樣的人張着雙手漫無目的的在空中亂抓着,像是希望能抓住鬼子的一隻腿狠狠的咬他一口似的。
“媽的,死鬼子,看來這幾個鬼子要下殺手了。”
王寶看見一個鬼子從肩膀上摘下了步槍,心裡不禁一驚,小聲的嘟囔道。
“每人對付兩個有問題沒有?”
王寶面無表情的抽出了刺刀,對着邢浩和劉三炮二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