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中日兩國的空軍在通遼上空進行了一次空中對決，由於日軍籌備的比較周密，而馬崢所部在通遼地區也沒有防空警戒哨，所以黃立人等人壓根不知道雙遼機場已經於前一天進駐了100多架日軍新式戰鬥機。
17日上午空戰一開始，黃立人就發現事情大條了，剛開始的時候日軍不過24架戰機，兵力上略遜於他們。但是很快便有大批的日軍飛機從雲層中鑽了出來，黃立人大致看了一眼，數量竟然不下100架。
雖然他們的懂得對付零式戰鬥機的戰術，但是兵力懸殊有點大，48Vs120，勝算幾乎爲零。更重要的是，日軍的飛行員作戰經驗豐富，而馬崢所部的飛行員大多是剛上戰場的菜鳥，完全沒有可比性。
果然，日軍這次是鐵了心要重創馬崢所部的航空兵，一上來就拼老命，黃立人所部的戰機一架架擊落。再加上他們是從承德起飛趕往這裡，因此油耗比較嚴重，但是隨着油料的不斷下降，黃立人等人的心情越來越着急。
在10點一刻的時候，黃立人給所部下達了突圍返航的命令。
可惜的是，每當他們打算調轉機頭返航的時候，日軍百餘架戰機就不依不饒的前來堵截。經過一翻苦戰，48架戰機只有12架衝了出去，其他的都被日本航空隊給纏住了。
戰至中午十一點半，日軍一百多架戰機被擊落12架，而馬崢所部的損失更爲慘重。
聽着戰機刺耳的警報聲，黃立人知道是他爲國家和人民奉獻生命的時候到了。雖然這種情況下他可以棄機跳傘，但是作爲一個與日軍作戰超過六年的老飛行員，他很清楚日軍飛行員的德性。他們不會因爲你跳傘就會放過你，日軍飛行員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追殺那些跳傘的敵方飛行員。
況且這裡是敵佔區，而且還是冰天雪地的，即便是跳傘成功也很難躲得過日軍地面部隊的搜捕。
打開無線電臺，黃立人沉聲說道：“我是金雕，我是金雕，還在戰場的弟兄聽到請回話！”
“金雕...金雕...我是9號戰鷹...我是9號戰鷹...”擴音器裡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對於麾下的這幾十個飛行員黃立人都很清楚，9號戰鷹是山西的一個小夥子，據說還是一個讀過大學的高材生，去年才被選拔爲飛行員，參加過6次空戰，擊落4架敵機，是戰鬥機大隊年紀最小的飛行員，沒想到他還活着。
“鷹頭...鷹頭...俺是7號戰鷹...俺是7號戰鷹...”
7號戰鷹，山東老棒子，一開口一股煎餅大蔥的味道，年紀不大，但是老氣橫秋的。據說家裡原本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媳婦，但是遭了鬼子，連同家裡的老母以及1歲的兒子全都慘死在了自家屋裡。
“格老子的...老子是32號...頭兒，老子的油快沒求得了...咋個辦...”
32號，四川佬，塞北兵團航空部隊年紀最大的飛行員，今年39歲。原本是國民政府空軍的一名上尉，後來不知咋的就成了陸軍，去年被選拔上來重新干了空軍。
由於這傢伙之前就是幹飛行員的，技術非常好，幾次小規模空戰皆有斬獲。到目前爲止這傢伙擊落了7架日軍飛機，是塞北兵團唯一可以稱得上王牌飛行員的傢伙，沒想到這老小子也沒衝出去。
“老四川，你個狗日的咋個沒有衝出去？”黃立人大聲問道。
“老子看到你們這些瓜娃兒都沒出去，老子不想丟下你們不管，所以就留下來陪你們！”
擴音器裡一陣沉默......
“還有沒有了，有的吱個聲...”過了幾秒鐘黃立人又大聲問道。
“金雕...11號報到...”
“頭兒...6號報到...六六大順今天也不順了...哈哈哈...”
“頭兒...12號報到....”
“還有求沒得了，趕緊喊一嗓子!”老四川大聲道。
聽到每人再說了，黃立人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還在戰場上的只剩下他們這7架戰機了，剩下的除了被擊落的，應該全都衝出去了。
“弟兄們，今天是我王某人對不住大家，中了小鬼子的埋伏，害的大家和我一起面臨這死亡的威脅，如果還有來世，請允許我向大家磕頭認錯！”
“頭兒，這不是你的錯！”
“是啊，頭兒，跟着你跟着司令員打鬼子，真他孃的過癮，死就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兄弟們，謝謝你們的寬恕，現在我們的戰機油料即將耗盡，你們願意做日本人的俘虜嗎？”
“不願意！”
“只有戰死的四川佬，沒有投降的川娃子！”
“寧死不屈！”
“好，不愧是我們塞北兵團的種，還記得司令員向我們說的那句話嗎？”
“人在機在，機毀人亡！”擴音器裡傳來四川佬等人蔘差不齊的聲音！
“很好，既然大家都記得，今天就讓我們雄鷹的方式戰死沙場吧！”說完，黃立人一拉機頭向着攔在前面的那架日軍戰機撞去....
“轟！”
這場空戰進行了整整一個半小時，結果是日軍航空兵利用無恥的人海戰術，硬是將馬崢所部的一個陸航團拖垮，最後拖死，48架戰機只有12架安全返回了承德機場，其餘的不是被擊落就是油料耗盡墜毀於茫茫雪原。
儘管日軍第二航空集團也損失了二十餘架新式戰機，損失遠小於馬崢所部，他們終於扳回一局。
就損失而言，日軍這一仗並不能算作勝仗，反而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大敗仗。要知道二十多家新式零戰絕對要比三十多架P40小鷹戰鬥機牛叉的多，但不管怎麼說，日軍還是笑到了最後。
“10.17”結束了，接到第二飛行集團發來的捷報之後，關東軍司令部大喜。
隨後，關東軍司令部立即在新京（長春）召開記者招待會，向世界各國的記者宣揚大日本帝國的這次空中大捷。
日軍在大肆宣言他們的勇武的時候，塞北兵團承德前線指揮部裡的氣氛卻極爲凝重。
馬崢怎麼也沒有想到空軍竟然會敗，而且還敗的這樣慘，最讓他感到憤怒的是，在戰役最後最關鍵的時候，作爲戰鬥機大隊大隊長的黃立人竟然主動將無線電臺關閉，讓地面指揮中心與之失去了聯繫。
其實黃立人的想法馬崢也能想到一二，他們是不希望座駕落到日本人手裡，同時也感覺跳傘也沒有太大的生還希望。
其實在決定讓陸航旅來之前，馬崢就已經預料到這是一場血戰，也想到了有傷亡，但是卻沒想到首戰黃立人這個塞北兵團航空部隊的締造者就戰死了，同時戰死的還有那麼多的優秀飛行員。
馬崢與兵團的每一名飛行員都有很深的感情，在航空部隊成立之初，馬崢幾乎給每一個人都講過課，從某種程度上講，那些飛行員都是他的學生。看着自己的學生一次性犧牲了這麼多，馬崢真的感到很心痛。
作戰指揮室裡，馬崢將手中的鉛筆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凝聲說道：“傳我命令：兵團宣傳部門以及各個報紙雜誌立即報道黃立人等人的英勇事蹟，號召所有軍官戰士都向黃立人等人學習。”
“立即給前線的馬德勝發報，命令他們提前向奈曼發動進攻，一定要他們把小鬼子打疼。”
“命令兵團立即將所有的作戰飛機全都調往前線增援，同時命令傘兵部隊做好準備，總攻時間提前到10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