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一郎也算是生不逢時,原本他在帝國陸軍大學也算是一時人傑,但是自從出兵中國以來,尤其是近段時間,他可算是黴運連天,被一個個不知名的敵人搞得焦頭爛額的,今天更是被人莫名其妙地攻進了城,作爲一個崇尚武士道精神的武士來說這比殺了他都要難過。
但是眼下形勢比較緊急,也顧不上憤怒和羞恥。現在如果不能將陽谷城內的支那暴民全部消滅的話,後果非常的嚴重。
焦急的安培一郎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很清楚此時的陽谷縣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陽谷縣了,也許就在此時,很多潛在的威脅正好整以暇的窺視着他。陽谷縣的天要變了,敵人絕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安培少佐也明白城東的戰鬥要是一直就這樣持續下去,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會是一場災難,援兵就不要想了,第十混成旅團只不過是一個剛剛組建成的二線守備旅團,按編制上說是滿編制的。但是實際上現在整個中國戰場上並沒有幾支部隊能做到滿員,像第十混成旅團更是做不到。
實際上第十混成旅團五個步兵大隊除了兩個滿編之外,剩下的幾個大隊都缺一兩百人的空額,更不要說那些輔助部隊了,因此原本六千餘人的滿編混成旅團,現在只有區區五千一百人,缺額900人。
相對於缺額嚴重的編制,第十混成旅團所管轄的地域卻是非常廣闊的,聊城地處經濟發達的山東省,居魯西,臨河南、河北,位於華東、華北、華中三大行政區交界處,轄9個縣、169個鄉鎮。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戰略要地日軍只是放了一個步兵旅團外加一些二鬼子,防務極其的空虛。所以即便是聊城的瀨川旅團長知道他現在所面臨的困境,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派出援兵。
城內外的戰鬥讓安培少佐焦頭爛額,損兵折將丟臉面不說,隨着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安培簡直都快要崩潰了。聽到東城區的三井株式會社小笠原科長的住宅被支那人攻破之後,安培一郎大爲驚恐,三井家族的恐怖他是知道的,一旦惹得這個家族生氣了,後果非常的嚴重。
無奈之下,安培少佐只好讓他這位師弟前去東城區指揮前線的戰鬥,而他自己則是留在指揮部坐鎮全局。
然而就在飯島少佐走後不久,城西區的憲兵司令部外圍卻出現了小部隊,這支部隊人數只有八十人左右,人手一支衝鋒槍。這些人速度奇快,根本不掩飾自己的行蹤,一路狂奔向着憲兵司令部殺了過來。
安培一郎此時正在憲兵司令部緊緊盯着牆上的地圖想辦法,一邊沙發上的唐國生正在瑟瑟發抖。安培一郎少佐厭惡地看看眼前的這個支那人,不悅地問道:“唐桑(先生),你地住宅有沒有地道地幹活,我們正面進攻的部隊的進展並不順利,如果有地道的話請說出來。”
一提起這事情唐國生就火大,原本對於日軍給他修築的那樣豪華的府邸唐國生是很滿意的,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這樣了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但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唐國生卻發現了一些不和諧的東西,這座看似豪華安全的大寨子中有貓膩,那些看似堅固的鋼凝土碉堡確實很不錯,但是在他家大寨子下面卻是有一條很窄的地道,地點直通他的臥室,而地道的另一端則是直通日軍附近的一個據點。頓時他也就明白了,日本人根本就沒安好心,所謂的豪華大寨,實際上就是一個大監獄。
那些看似堅固的對外作戰保護他的碉堡,實際上也是對付他自己的,只要日本人願意,他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唐少爺會在第一時間成爲日軍的階下囚。
惱怒的唐國生不着聲色地找來數十個手藝精湛的瓦工師傅,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愣是在日軍毫無防備的時候將這條地道堵死了,並且還將一些毒蛇之類的毒物放到了地道中,前一段時間日軍一個據點中發生了毒蛇毒死日本兵的事件,其實那些毒蛇就是從地道里逃出去的。
同時唐國生更是讓這些人加固了日軍給他修建的那些碉堡,並且還將原來碉堡的對外攻擊性大大加強了,唐國生這麼做一方面確實爲了提防八路軍游擊隊的攻擊,另一方面何嘗也不是爲了防止日本人對他下黑手。
安培一郎少佐這樣問,完全是在試探唐國生,唐國生何許人也,儘管他能力低下,但是他的頭腦卻並不簡單,從他剛剛到了陽谷縣不到一個月他就摸清了陽谷縣所有勢力的底細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只不過唐國生這個人生不逢時,爹不疼媽不愛爺爺不稀罕,有一個疼他的伯父還是個大漢奸。
這樣的生活背景讓他倍感壓力,唐國生的見識還是有一些的,深知這個時候能力越大死得越快。日本人作爲一個想要吞併中國的侵略者,它既不希望中國出現團結一致的國民政府,當然也不希望出現一個雄才大略的軍閥漢奸。日本人想要的就是一個既能替他們能背黑鍋又能替他們籌集糧餉的傀儡,傀儡是什麼,傀儡也就是木偶。
此時的唐國生也看清楚了,他二伯父的這個所謂的山東省主席也就是一個被日本人操縱着的木偶,他和他的二伯父現在正在上演着一場傀儡戲。明白了這一點的唐國生自然也清楚了自己在陽谷縣到底是一個什麼地位,皇太子不是,連一個正常人都算不上。就如同剛纔,安培一郎這樣問其實就是對他的一種極度的蔑視。
已經忍了快兩年的唐國生髮現自己已經快要到了極限,在濟南的時候,尾高龜藏中將都對他很是和藹,怎麼一到了地方他就被人蔑視成這樣。他想不通,但是他卻很清楚安培一郎現在還不敢拿他怎麼樣,所以唐國生也就無所謂地說道:“安培太君,我的寨院是太君給安排的,有沒有地道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說完之後,唐國生有些不屑地看了看安培一郎,然後拿着水杯繼續把玩着。
“八嘎,唐桑,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大日本帝國的誠意。要知道你的伯父是怎麼當上山東省省主席,你這是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污衊!你......”安培少佐怒聲道。
“別你你你的,你應該知道我二伯父擔任哪個所謂的省主席也不容易,這個職位分量你應該知道。哼,馬良、陸青那幾個老東西不願意碰那個屎盆子,我二伯父給頂了,怎麼,你想拿我怎麼樣。別說你的分量不夠,就算是你的上司瀨川四郎少將也不行。八嘎誰也會說,但是你要清楚我現在的分量。”唐國生冷冷地說道。
說實在話,他唐國生不怕安培一郎,在陽谷縣他就是太子爺,儘管這個太子爺還只是一個傀儡式,但是唐國生還是不在意一個的日軍少佐的話。反正他在陽谷縣也呆不了多長時間,十天也罷,十個月也行,反正是不會超過一年。
“八嘎,唐桑,你的良心大大地壞了......”
不待安培少佐說完,唐國生就打斷了他的話,大聲說道:“八嘎你娘個蛋,安培一郎你個狗孃養的,老子不怕你,你也不敢把老子怎麼樣。你也別恐嚇老子,有些東西你比我自己更清楚。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對付外面的那些刁民吧,也許他們會突然打到你的這個指揮部也說不定,你和我慪氣是最不明智的.....”
唐國生的話音還未落,外面便傳來雞烈的槍炮聲和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