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非常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吱聲。
要說面對郝倩倩這樣的人間尤物,凌風不動心思那是假話,但他絕對沒有那份僞瑣的意婬之心,而是象面對女神一樣把郝倩倩供奉在心裡。
一道凌風絞盡腦汁都無法破解的難題,沒想到就這麼被她輕易化解,除去愛慕之外,凌風對郝倩倩更多的是一種五體投地的佩服。
“對了,小長官,”郝倩倩說道:“差點忘了給你報喜,經委員長親自提名,總部總部破格提拔你爲上海特別站上校站長,從現在開始,我和我的人,將聽從你的指揮。”
凌風感到非常意外,心想:自己在前線浴血奮戰出生入死,幾年下來也就只是個上尉連長,其中還不知道張發奎將軍暗中提攜了多少。怎麼來上海沒多久,也沒幹什麼事,一下子就成了上校站長?
凌風沒有春風得意的感覺,反倒有點象暴發戶一樣的惶恐。
“對了,”凌風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現在是我的長官,我一切聽你的。”
凌風尷尬地一笑:“在來見你之前,我都被巖井英一嚇蒙了,爲了你的安全,我幾乎就承認自己是總部的特工。現在好了,看起來他已經完全相信你了。”
郝倩倩搖頭道:“作爲一個特務頭子,巖井英一不會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的,別以爲他剛纔是被我的幾個媚眼給迷住了,其實他的重點還是放在你的身上。不是因爲你,他至少首先把我丟到憲兵隊,嚴刑拷打之後再說話。”
明知道鬼子對中國人都是草菅人命,所有可疑分子首先抓起憲兵隊脫一層皮,作爲女流之輩的郝倩倩還是挺身而出,爲凌風解決了來上海後的第一大難題,不由得不讓凌風爲之感動。
同時,對於郝倩倩超強的判斷力,凌風也是自愧不如。
“是的,”凌風說道:“正如你所言,巖井英一確實對我很寬容,但他的目的,卻不僅僅限於讓我替鬼子賣命,而是希望通過我,讓我父親前來上海,出任僞上海市的市長。”
“這就對了。”郝倩倩說道:“要想讓你父親投敵,首先他要控制住你,而控制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你的妻子和兒女,看到你喜歡上我,所以他就要拼命促成我們之間的婚事,那樣的話,如果兒子和兒媳婦都被鬼子控制住,你父親還能不被迫就範嗎?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你我真實的身份,巖井英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需要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讓你父親前來上海。”
凌風問道:“那總部對我們以後的工作有什麼指示?”
“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甚至是不擇手段地取得巖井英一的信任。”郝倩倩說道:“我的任務則是領導鋤奸隊在上海鋤奸,考慮到今天的情況,總部答應讓我暫時以女朋友的身份與你相處,至少等到徐州會戰結束後再考慮撤退。”
凌風聽後,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心想: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與心中的女神生活在一起一段時間了。
除了郝倩倩的美貌之外,凌風現在感到有她在身邊,自己心裡也踏實多了。
一夜之間被提升爲上校站長,加上還有郝倩倩的相伴,凌風忽然感到與延安方面接上頭,已經成了累贅,心裡竟然有了一種想徹底擺脫延安方面的念頭,但龍可雲和賈秀麗的失蹤,卻給他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他擔心新四軍辦事處隨時會對自己實施鋤奸行動。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你。”凌風說道。
郝倩倩莞爾一笑:“是不是要我教你如何引誘巖井夫人上鉤?”
“不是。”凌風面頰一紅,連忙解釋道:“上次我不是通過過去一個同學,讓八路軍辦事處向總部傳遞過情報嗎?”
“怎麼了?”
“我的那個同學失蹤了。”凌風說道:“後來新四軍駐滬辦事處派一個女人來找我,結果又失蹤了。”
凌風把龍可雲在茶樓與他分手後,一直到賈秀麗的出現和失蹤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郝倩倩,只是隱瞞新四軍辦事處同意恢復他黨籍的事實。
郝倩倩本來就懷疑凌風與延安有關係,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還真的相信他與延安沒有更密切的關係,與龍可雲僅僅是同學關係。
聽完凌風的介紹後,郝倩倩皺起了眉頭:“看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那個送牀給你的人,只要找到他(她),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是的,我也是這個想法,可是......”
“沒關係,送你牀的那個人,一定有他(她)的目的,總有一天會出現的,你耐心地等待就是了。”
“問題是那一男一女兩個延安方面的人要是出了問題,我擔心他們會對我實施復仇行動,那樣就防不勝防了。”
郝倩倩思忖了一會,說道:“我們就使用排除法吧,看看那個送你牀的神秘人物是誰。首先他(她)應該不是鬼子的人,否則,在你還沒完全撇清軍統特工嫌疑的情況下,又冒出共產黨的嫌疑,就算巖井英一再希望凌老爺子出山,恐怕首先也會對你施以重刑,否則,你要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凌風不住地點着頭表示認同,因爲他已經分別給巖井夫人和英子打過電話,除了她們之外,不可能還會有日本人給自己送牀的。
“其次,他(她)肯定不是我們的人。”郝倩倩說道:“如果上海有總部信得過的人,也就不會讓我冒險來與你接頭。”
凌風忽然問道:“對了,究竟是誰告訴你,我今天會到長三堂子去見你的?”
郝倩倩瞪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凌風癟了癟嘴,不再吭聲。
郝倩倩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點,立即攔在凌風面前,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笑道:“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小長官。不過,這是組織紀律,我真的不能告訴你。而且,這也是爲了你的安全考慮。對於你來說知道組織內部的事越少越好,也越安全。”
凌風真的還不得緊緊擁抱起她,象她剛纔當着巖井英一的面所說的那樣,摟着親抱着啃,不過他似乎始終提不起那股勇氣。
在面對郝倩倩的時候,凌風內心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自卑感。
“好了,我不問就是了。”
郝倩倩笑了笑,重新挽起他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第三,那人肯定也不是共產黨,因爲他們沒有必要毫無由頭地,跟你莫名其妙地唱一出鬧劇。”
郝倩倩的話讓凌風猛醒,如果不是鬼子、軍統和新四軍辦事處的人,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中統的吳周水了。
因爲吳周水已經知道凌風的真實身份,而且也知道他與巖井英一走得很近,在無法扳倒凌風的情況下,他是最有可能來賄賂凌風的。
凌風甚至想到,也許那天在醫院見面之後,吳周水就一直在暗中跟蹤自己,在企圖賄賂自己的同時,也伺機抓住自己的把柄,而龍可雲和賈秀麗的出現,剛好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
至於那盆鮮花還鮮花上的水,也許是他故意放出的***。
想到這裡,凌風立即把自己的判斷告訴了郝倩倩,郝倩倩聽後覺得很有道理,她讓凌風明天一大早,直接到僞上海大道政府去找吳周水,先給他來個打草驚蛇,當面質問他,然後郝倩倩再派人跟蹤,說不定能夠找到龍可雲和賈秀麗的蛛絲馬跡。
凌風覺得這是唯一的途徑,如果不是郝倩倩的提醒,他怎麼也不可能把龍可雲和賈秀麗失蹤一事,與吳周水聯繫在一起。
他突然停下腳步,顯得異常感激地看着郝倩倩。
郝倩倩一甩頭,笑道:“小長官,你要是想親親屬下的話,就放馬過來,別憋着忍住,讓人看着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