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已經表現得猶如一箱一碰就炸的炸藥,而趙雲紅似乎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她甚至還有閒情吸了一口剛纔差點被碰熄的香菸,把一嘴的煙霧噴了凌風一臉。
“我說凌風先生,”剛剛看完他的證件,趙雲紅才知道他的名字:“別看你的臉挺白的,勁到不小,就不知道在牀上的時候,還能不能象現在這樣,有着渾身使不完的勁?”
毋庸置疑,趙雲紅絕對算得上是上海灘絕頂美人,只是和郝倩倩的絕美,鈴木英子的溫順和南造雲子的亮麗相比,她的美卻多了幾分野蠻和強悍。
在巖井英一的車裡,郝倩倩也佯裝是個江湖潑婦,但與趙雲紅一比,卻少了那種從骨子裡所透出的,那種只有女流氓所特有的目空一切和不可一世。
凌風不得不承認,如果說郝倩倩是一朵純潔的白雲的話,那麼趙雲紅則猶如一輪紅彤彤的赤陽,雖然絢麗,但卻讓人感到灼痛。
不過凌風此時心掛龍可雲和賈秀麗的安危,根本無暇去欣賞她獨具魅力的風采。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凌風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說什麼來着?”
“躺在我牀上的那個女人呢?”
“小白臉,幫幫忙,”趙雲紅還在調侃凌風:“姐送牀給你,可不是讓你嫖宿的,再說了,就算要找窯姐,也得找個撐得住場面的呀!就你這副小模樣,即便是上海灘的十大名媛也應該不在話下,怎麼弄個鄉下的女人呢?你是沒玩過女人,還是不懂得上海的行情?”
趙雲紅開始還以爲賈秀麗是哪個土財主的姨太太,可能是偷出萬貫家產與凌風私奔到上海,所以凌風纔會一擲千金地在賭場,一注就是一百大洋。
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英俊瀟灑的凌風,爲了錢跟了一個鄉下的女人太沒出息。
“這麼說,她真在你手裡?”凌風問道。
“我看她受傷了,所以替你送她上了醫院.....”
“哪個醫院?”
“喲,我說你真是個有眼無珠的小赤佬,”趙雲紅白了他一眼:“在姐這麼漂亮的女人面前,不停地念叨哪個土裡吧唧的鄉巴佬,你有勁沒勁呀?”
凌風瞪圓了雙眼,怒道:“她在哪個醫院?”
趙雲紅伸手把煙放在嘴邊,又吸了一口:“怎麼,你還打算吃了姐?”
凌風已經忍無可忍,伸手“啪”地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煽在趙雲紅的臉上,趙雲紅的兩條腿如果不是分開在他身體的兩邊,幾乎被他一巴掌給煽到桌子底下去了。
趙雲紅側着頭,已經感到一邊臉蛋火辣辣地刺痛,皮膚像是被他給煽開裂了似地,她從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儘管有過兩次失敗的婚姻,但還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窩囊氣。
她猛地扭頭怒視着凌風,怒斥道:“儂個小赤佬,居然敢煽老孃?”
凌風反手“啪”地又在她另一邊臉上,留下了一個五爪印。
趙雲紅這下真的被他煽懵了,兩邊的臉蛋火辣辣地刺痛不說,鮮血也從嘴裡留了出來。
“找死!”
愣了半響的趙雲紅,像是從夢中突然清醒過來,她伸手雙手摟住凌風的脖子,張開血盆大口,死死咬住凌風的嘴脣,痛得凌風渾身一哆嗦。
凌風“啪”地伸手手掌,給她來了個雙風灌耳,直煽的趙雲紅耳朵“嗡嗡”作響,兩道利齒也就自然張開,凌風把頭往後一撤,上下嘴脣隱隱作痛。
他一隻手抓住趙雲紅的頭髮,另一隻手左右開弓連煽了她幾個耳光,趙雲紅被煽得眼冒金星,但她毫不畏縮,閉着眼睛一腦袋撞向凌風的胸口。
凌風往後一退,順手把她從桌子上拽下,趙雲紅踉蹌了幾步,一頭栽倒地上。凌風依舊抓着她的頭髮,看她跪趴在地上,掄起拳頭準備朝她背上捶去。
但想想她是個女人,怎麼也下不去手,只好化拳爲掌“啪啪啪”地猛抽着她的臀部。
趙雲紅從自己記事起,就沒有被人抽打過屁股,現在被凌風一頓猛抽,雖然不是很痛,但卻覺得遭受了奇恥大辱。
“小赤佬,老孃跟你拼了!”
別看趙雲紅容貌豔麗,身材圓潤豐滿且富有彈性,看似一個風姿卓著的女人,卻也有股子狠勁和蠻力。
她雖然出生一個商人家庭,由於母親只是父親的三姨太,從小就養成她爭強好勝的性格,不僅在家裡的姊妹面前當仁不讓,在左鄰右舍裡也是出了名的野丫頭,甚至比起男孩子還要潑辣勇猛,什麼爬牆上樹、打架鬥毆的可以說是無所不做,還經常把鄰居的男孩子打的頭破血流。
以後經歷兩次失敗的婚姻,讓青幫大佬李雲漢爲乾爹後,在上海灘更是目空一切,遇到尋釁滋事者,按說只要她一個眼神,身邊的保鏢就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但她卻不一樣,遇到惹是生非者,沒等別人反應過來,她便會親自手腳並用,大打出手,一度被江湖人士封爲繼桂生姐、金寶師孃之後的上海灘第三大“白相嫂”,也就是女流氓。
她不會武功,但發起瘋來也讓凌風感到手忙腳亂。
屋裡的打鬥和趙雲紅的喊聲,驚動了門外的阿四和保鏢,他們推門而入。凌風一手揪着她的頭髮,另一隻手準備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槍。
趙雲紅聞聲一回頭,披頭散髮,滿嘴是血地瞪了阿四他們一眼,怒道:“你們進來幹什麼?還不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阿四一看兩人嘴上都是血,衣冠不整地糾纏在一起,一吐舌頭,立即帶着保鏢退了出去。
阿四一溜小跑地來到樓下,把正在照看賭場的阿三拉到一邊:“哥,紅姐又要嫁人了。”
阿三一愣,白了他一眼:“你小子什麼毛病?”
阿四詭秘地笑道:“紅姐看上那個小白臉了。”
看到阿四他們被趙雲紅喝退後,凌風縮回準備去拿槍的手,同時也鬆開了她的頭髮。
趙雲紅卻伸手向後撫了撫頭髮,一抹嘴脣邊的血跡,氣喘吁吁地說道:“好你個小白臉,姐已經好多年沒吃這個虧了,再來——”
說着,她又朝凌風撲去。
凌風忽然發現,他是把趙雲紅當作敵人在制服,而趙雲紅卻把他當成晴人在打鬧。凌風是狠不下心去傷害她,她心夠狠,但卻傷害不了凌風。
凌風伸手抓住她的雙手,把她摁倒在身邊的沙發上,皺着眉頭說道:“夠了,我可不是在跟你鬧着玩,再不說出她在哪個醫院,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哼,姐這輩子就沒後悔過,你要是能讓姐後悔,姐給你十根金條!”
凌風發現趙雲紅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但從她喝退阿四他們的情況來看,也知道她對自己沒有惡意。凌風不知所措地看了趙雲紅一會,一甩手,起身走到桌邊拿起槍插進腰裡,轉身朝門外走去。
“哎,”趙雲紅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不管你那鄉下相好的死活了?”
凌風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趙雲紅從走到辦公桌後的書櫃前,“譁”地推開了一個暗門,走了進去。
凌風沒想到櫃子後面還有一間暗室,他回身跟了過去,以爲賈秀麗就在裡面。
趙雲紅從裡面出來,手裡拿着一條半乾不溼的毛巾,朝凌風手裡一扔:“擦擦臉上的血跡。”
凌風沒好氣地擦了擦,任何把毛巾扔還給趙雲紅,出乎凌風意外的是,趙雲紅拿着他擦過臉的毛巾,接着擦自己的臉。
凌風心頭一凜,能夠與男人供用一條毛巾的女人,至少在中國,這個女人已經沒有把那個男人當外人了。